霍驍抬眼，朝她看了過去，突然，他像是愣住了般，忘記了收回視線，因為某一個瞬間，他看見了宋樂言的影子。
    她笑起來的樣子也是這樣的。
    葉時歡不經意間撞見了霍驍的目光，她微微一愣，沒反應過來他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那邊打牌的幾個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個穿夾克衫的男人走了過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說驍哥，江大公子，你們也去玩玩啊，一直坐在這聊天有什麽勁。今晚老朱的手氣太好了，你們趕緊去殺殺他的銳氣。”
    另一個男人也出來幫腔：“就是就是，老朱太得瑟了，必須來治治他。”
    江遲站了起來，對著霍驍說：“走，玩兩把。”
    葉時歡也跟著站了起來，她在江遲身旁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右側坐著的是剛剛的夾克男。
    霍驍坐在夾克男的對麵。
    牌局一開始，便廝殺的很嚴重，葉時歡是懂一些打牌技巧的，她看著夾克男出牌的路數一頓著急，他這哪裏是打牌，明明就是給對家喂牌啊。
    沒忍住，終於在夾克男要準備再次喂牌時，她小聲提醒著：“你出這個。”
    桌上的幾人視線都望了過來，江遲打趣道：“你也會？”
    葉時歡尷尬的笑了笑：“之前看別人打過幾次。”
    夾克男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美女，你給我打幾局，讓我換換運氣。”
    葉時歡連忙拒絕，老天爺，他們玩的金額哪裏是她敢碰的：“我不玩，我也不是很會，你還是自己打吧。”
    “沒事，反正我也一直輸，就算你輸了也沒事，都算我的。”
    不等她再回絕，男人一把把她拉了過來，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葉時歡有些騎虎難下，江遲開口：“沒事，別在意輸贏。”
    再推脫就顯得有些矯情了，於是她沒再說什麽。
    霍驍半靠在椅背上，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領帶不知什麽時候被他解了，整個人很隨性。
    牌局重新開始，時歡的出牌風格與夾克男截然不同。
    她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既不冒進也不保守，恰到好處地壓製了對家的攻勢。
    幾輪下來，老朱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手裏的牌也越來越少。
    “哎喲，美女，你這牌打得可以啊！”夾克男一臉興奮：“美女，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葉時歡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本拘謹的腿想變換個姿勢，剛一動，不知道碰到了誰的腿。
    她穿的裙子，腿部肌膚裸露在外，與男人冰涼的布料摩擦著讓她心裏一緊，她不自覺的嘴裏發出一聲驚呼：“啊！”
    夾克男一個激靈，以為她出錯牌了：“怎麽了，打錯牌了嗎？”
    葉時歡有些羞，臉紅了一下：“沒，沒，我看錯牌了。”
    說著，她將腿往回收了收，不敢亂動，沒成想，一個用力過度，腳踩上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嘶～”右側的霍驍發出輕微的聲音。
    桌上的幾個人不明所以的朝他望了過去，江遲低頭往牌桌下一看：“好啊！你們倆在暗渡陳倉，擱桌底下在打暗號呢！”
    一聽他這話，其他幾人紛紛朝桌底望去，什麽也沒看見。
    “江哥，你看見了啥，誰在出老千？”
    葉時歡本就白皙的臉龐此刻紅的滴血，她就像是犯錯了學生被抓包，一雙眼睛霧蒙蒙的，閃爍著不安與緊張。
    “沒有沒有，我隻是......腿麻了，想換個姿勢，沒有想到不小心踩到了人。”她的聲音越說越小：“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出老千。”
    她極力辯解著，聲音因為著急，帶著一絲顫抖。
    江遲原本隻是想逗逗她，見她如此認真的模樣，連忙道歉：“哎呀，別當真啊，開玩笑呢。”
    一直沒說話的霍驍站了起來：“困了，走了。”
    幾人見他要走，也紛紛跟著站了起來。
    時歡心中一驚，沒想到這麽快就散場了。
    包廂裏的水晶燈在霍驍側臉投下細碎的光影，他修長的手指正扣著西裝紐扣，腕表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生怕被人發現自己在偷看。
    “時歡？”江遲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她慌忙收回視線。“你怎麽走，要不要送你？”
    “不用了，我叫了車。”
    江遲聳聳肩，轉身跟上霍驍的腳步。
    她看著幾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突然覺得包廂裏的暖氣開得太足了，後背已經沁出一層薄汗。
    酒吧門口停著一排排豪車，時歡看著霍驍的車緩緩開走了，尾燈在雨後的地麵上拖出兩道猩紅的光痕。
    她裹緊身上的外套，打開叫車軟件，顯示還有八分鍾。
    夜風裹挾著寒意鑽進衣領，她站在路燈下，看著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她想起剛才在包廂裏，霍驍那句"這種爛大街的故事"像一把刀，剖開了她最後的尊嚴。
    突然，一隻滾燙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美人，等車呢？”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時歡被拽得一個踉蹌。
    男人四十歲上下，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在一邊，眼睛裏布滿血絲。
    “放開我！”她用力掙紮，但男人的手像鐵鉗一樣箍著她。
    路過的行人匆匆瞥了一眼，又加快腳步離開。
    時歡的心跳得厲害，她能感覺到男人的另一隻手正在往她腰上摸。
    “害羞什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站在這裏不就是出來賣的，多少錢？你開個價！”
    男人譏諷的語氣猶如一把利劍，插入了葉時歡的心髒，她瞬間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
    那時，她每日麵對的可不就是這樣的場景麽。
    突然，她的雙目發紅浮起一片寒意，伸手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臉上：“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告你性騷擾！這裏到處都是監控，看警察來了怎麽說！”
    男人被她那一巴掌給打清醒了些，但也激怒了他的怒氣。
    他反手一巴掌打在了葉時歡的臉上，另一隻手用力的揪住了她的頭發：“臭婊子，竟然敢打我，在北城也不打聽打聽我彪哥的名號。”
    說著他就一手重重的抓上了她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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