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在煙霧繚繞中折射出迷離的光，地上散落著破碎的酒瓶和玻璃杯，猩紅的酒漬在白色地毯上格外刺眼。
    "霍總！"張一南捂著額頭站起來，指縫間滲出鮮血，"您可算來了！"
    霍驍的目光在包廂內掃視一圈。
    莫今周被蔣凡攔在角落，襯衫皺皺巴巴，領帶歪在一邊，手裏還攥著半截酒瓶。
    蔣凡死死扣著他的手腕，生怕他再衝上去。
    "怎麽回事？"霍驍的聲音冷得像冰。
    張一南立刻指著莫今周："這個瘋子！我就說了幾句薛慕晴的事，他拿酒瓶砸我！"
    莫今周猛地掙開蔣凡的手："你他媽再說一遍試試？"
    "夠了！"霍驍厲聲喝道，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下來。
    他走到張一南麵前，仔細查看他的傷勢，"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張一南擺擺手，"霍總，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霍驍轉身看向莫今周："你來說。"
    莫今周別過臉，聲音沙啞："他嘴巴不幹淨。"
    "我怎麽不幹淨了？"張一南跳起來，"我說的都是事實！薛慕晴現在可不就是為了資源到處找大佬，裝什麽清高..."
    "閉嘴！"莫今周又要衝上去，被江遲死死抱住。
    霍驍眯起眼睛，周身氣壓驟降："張一南，注意你的言辭。"
    張一南被他的氣勢震懾，縮了縮脖子："霍總，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嘛。"
    "實話？"霍驍冷笑一聲，"張一南，你算個什麽東西！"
    張一南臉色一變："霍總，您這是..."
    霍驍和薛慕晴的新聞在網上發酵了那麽久，也沒見霍驍出來處理，張一南認為霍驍很透了這個女人。
    "今晚的事到此為止。"霍驍環視眾人，"如果再讓我聽到任何不實的言論..."他頓了頓，"你知道後果。"
    張一南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說話。
    霍驍轉向莫今周："你跟我出來。"
    車裏，霍驍點燃一支煙，目光透過擋風玻璃望向遠處。
    "是因為她才不想和白家聯姻嗎？"霍驍突然開口，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莫今周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別過臉。
    車窗倒映出他略顯蒼白的臉色，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
    車內陷入死寂，隻有香煙燃燒的細微聲響。
    良久，莫今周才啞著嗓子開口："我可以嗎？"
    霍驍沒有立即回答，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莫今周苦笑，"可能從小就開始了。"
    記憶不受控製地湧上來。
    那年他十二歲，第一次在薛家見到薛慕晴。
    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花園裏，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她回頭對他笑，那一瞬間，他仿佛聽見花開的聲音。
    "她知道嗎？"霍驍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莫今周搖搖頭："不知道。"
    "沒出息。"霍驍冷笑一聲，將煙頭摁滅在車載煙灰缸裏。
    莫今周轉頭看向霍驍，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可霍驍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驍哥，"莫今周鼓起勇氣，"我可以嗎？"
    霍驍沉默片刻，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我跟她沒關係了，隨便你。"
    莫今周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
    霍驍看了眼腕表，淩晨三點十五分。
    夜色中的城市依舊燈火通明，卻少了白天的喧囂。
    "送你回去？"他轉頭看向副駕駛的莫今周。
    莫今周揉了揉太陽穴，點點頭："麻煩驍哥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
    莫今周靠在座椅上，酒精的作用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霍驍瞥了他一眼，將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將莫今周送到家門口後，霍驍沒有立即離開。
    他坐在車裏，點燃一支煙。
    莫今周的話在耳邊回響："可能從小就開始了。"
    霍驍吐出一口煙圈，嘴角泛起一絲嘲諷。
    明白了這些年，莫今周一次次的欲言又止。
    手機在黑暗中亮起，霍驍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
    "霍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我們已經追蹤到黑子的動靜了，預計這兩天就能抓到人。"
    "好，"霍驍的聲音冷得像冰，"這次別失手。"
    掛斷電話，霍驍的眼神變得銳利。
    靜坐良久，他發動車子，朝著公司的方向開去。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隻有路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到達公司時，整棟大樓隻有零星幾盞燈還亮著。
    霍驍乘坐專屬電梯直達頂層，推開辦公室的門。
    他沒有開燈，徑直走到落地窗前。
    從這個高度望去，整座城市盡收眼底。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葉時歡發來的消息：「剛睡醒，沒看見你。」還附上了一個小哭包的表情。
    霍驍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最終沒有回複。<國的機票。
    因著要出國，霍驍今天特別忙。
    他把後麵幾天的工作都挪過來提前處理了，辦公室裏唉聲一片。
    陸沉推開霍驍辦公室門的時候，裏麵的氛圍並不是很好。
    霍驍的辦公室位於霍氏集團頂樓，整麵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景觀。
    此刻，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深色的實木辦公桌上，卻驅散不了室內的低氣壓。
    "霍總，"市場部總監王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次的收購案確實比預期要複雜，對方在稅務和法務上都做了特殊安排..."
    霍驍放下手中的鋼筆，金屬與玻璃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王明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這聲響掐住了喉嚨。
    "兩個月？"霍驍的聲音很輕，卻讓王明後背發涼，"我給你調動的資源，足夠收購三個這樣的公司。"
    王明的襯衫已經被冷汗浸透："是...是這樣的霍總，對方似乎提前收到了風聲，在股權結構上做了特殊安排，還引入了第三方..."
    "所以，"霍驍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是在告訴我，有人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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