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康偷瞄了眼霍驍和時歡，見霍驍麵色如常，才跟著問道：“是啊，都好幾天了...”
    霍驍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還在查。那晚人太多，要逐一排查。”
    正說著，莫今周結束了應酬走來。
    他在江遲的身邊坐了下來，在聽到“慕晴”二字的瞬間，神色微不可察地變了變。
    白月怡借著整理裙擺的動作，餘光卻鎖在莫今周繃緊的下頜線上。
    她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握著酒杯的指節泛著青白。
    “慕晴最近有得罪誰嗎？”蔣凡推了推眼鏡，接著問道：“還是薛家動了誰的蛋糕？下手這麽狠。”
    江遲察覺到在這個場合談論此事，不太合適，“這種事等警察調查通知，我們還是別猜了。”
    話題就這樣被輕巧帶過。
    甜品區的鎏金燈盞下，陸瑩她、正蹙眉挑剔著侍者剛送來的蛋糕：“杏仁粉的比例不對，重新...”
    “陸小姐的味蕾還是這麽嬌貴。”
    溫潤的嗓音從後方傳來，陸瑩指尖一顫，蛋糕掉在描金瓷盤裏碎成兩半。
    江遲單手插兜站在三步之外，月光白的西裝襯得他愈發溫雅如玉，偏生領帶上別著枚暗紅色的蛇形領針——那是上周拍賣會陸瑩最中意卻沒能得手的古董。
    “陰魂不散！”她抓起餐巾狠狠擦拭指尖，薔薇色的唇膏被咬出一道淺痕，“上次的芥末泡芙還沒跟你算賬！”
    江遲低笑，從侍者托盤取下兩杯香檳。
    酒液在杯中晃出細碎金光，恰似他眼底流動的玩味：“原來陸大小姐還記得。”
    他故意將其中一杯推到她麵前，“今天這杯絕對沒加料。”
    陸瑩警惕地盯著杯沿，忽然伸手去搶另一杯。
    江遲早有預料般抬腕，她撲了個空，差點栽進他懷裏。
    “江！遲！”她磨著後槽牙直起身。
    遠處突然爆發出笑聲。袁紹康指著他們嚷嚷：“快看！江狐狸又去逗陸家小孔雀了！”
    “這次我賭陸小姐會潑酒。”蔣凡推眼鏡的手頓了頓，“加注五百，潑完還會踩他腳。”
    陸沉懶散地倚在真皮沙發裏，長腿交疊，嗤笑一聲：“幼稚。”
    此刻陸瑩確實在找潑酒角度，卻見江遲突然變戲法似的從內袋掏出個琺琅小盒。
    盒蓋彈開的瞬間，她倒抽冷氣。
    裏麵躺著那對失蹤已久的祖母綠耳墜，去年聖誕夜在江家宴會上不翼而飛的那對。
    “物歸原主。”江遲俯身時，領針的蛇眼在燈光下詭譎一閃，“不過...”他忽然扣住她伸來的手腕，“得先告訴我，為什麽每次見我就像炸毛的貓？”
    陸瑩心裏翻了無數個白眼，你還好意思問。
    這個表麵上裝作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實際上卻總是個“不小心”弄壞她東西的偽君子。
    “因為...”她猛地抽回手，祖母綠耳墜在混亂中掉進香檳杯，“你是江遲！”
    她說完抬腳就跑，生怕晚了一步就又要被他逮住。
    他拾起沉在杯底的耳墜，看著她的背影，笑出聲。
    陸瑩回到了座位上，氣呼呼的臉上擺明了不想理人。
    江遲慢悠悠地跟了回來，唇角還噙著那抹似有若無的笑。
    蔣凡故意歎氣：“江遲，你少欺負陸妹妹，難怪她每次見我們都繞道走。”
    袁紹康立刻接話，語氣誇張：“就是！上次還偷偷把她點的藍莓蛋糕換成檸檬的，害得人家嗆出眼淚，多過分！”
    陸瑩越聽越氣，轉頭對著陸沉喊了聲：“哥！”
    這一聲“哥”喊得又委屈又惱火，意思再明顯不過——讓他管管他這幫兄弟。
    陸沉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目光掃過幾人，嗓音低沉：“別欺負陸瑩。”
    袁紹康笑嘻嘻地舉手投降：“這話就隻對江遲說，我們可不舍得欺負陸妹妹，寵她都來不及。”
    陸瑩氣得抓起抱枕砸過去，袁紹康靈活一躲，抱枕直接砸在了蔣凡臉上。
    蔣凡摘下眼鏡擦了擦，慢悠悠道：“……我招誰惹誰了？”
    白月怡在旁邊忍俊不禁，伸手輕輕拍了拍陸瑩的背，低聲安撫她。
    莫今周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要不要嚐嚐這個？”他推過來一份焦糖布丁。
    陸瑩愣住，沒想到這個平時冷若冰霜的人會突然解圍。
    她道了聲謝，挖了一勺布丁，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江遲挑眉看向莫今周：“今周什麽時候學會哄女孩了？”
    “不是哄。”莫今周淡淡地說，“是教某些人適可而止。”
    袁紹康噗嗤笑出聲：“江遲你也有今天！”
    蔣凡：“數據顯示，這是江遲本月第三次在言語交鋒中落敗。”
    時歡看著他們的互動，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下意識往霍驍身邊靠了靠，手指輕輕拽了拽他的手，小聲說：“他們感情真好。”
    霍驍垂眸看她，眼底浮起一絲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低聲道：“羨慕？”
    時歡仰頭衝他眨眨眼，故意道：“羨慕啊，要不你也學學江遲，逗逗我？”
    霍驍挑眉，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嗓音低沉：“你確定？”
    時歡耳尖一熱，立刻慫了，把臉埋進他肩膀蹭了蹭，悶聲道：“……還是算了。”
    霍驍低笑，手臂自然地環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裏帶了帶。
    袁紹康眼尖，立刻起哄：“哎哎哎，又來了又來了！每次出來都要被喂狗糧，不公平！”
    蔣凡淡定補刀：“你可以選擇不看。”
    江遲慢悠悠地晃著酒杯，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陸瑩，似笑非笑道：“就是，某些人自己沒本事，還怪別人恩愛。”
    陸瑩抓起另一隻抱枕，直接朝他砸了過去。
    江遲穩穩接住，還順勢抱在懷裏，衝她挑眉：“謝了，正好缺個靠枕。”
    陸瑩：“……”
    她氣得想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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