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攥緊了報告單，他故意的！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明顯重了：“陸沉。”
    “怎麽？”陸沉輕笑，“霍總不會是要來探病吧？”
    “需要的話。”
    “不用了。”陸沉看著時歡慌亂地將手上的單據放在櫃子上，“我這天高皇帝遠的，再說，人質姑娘給我燉了湯，夠補了。”
    “......”
    時歡正在收拾保溫桶，差點因他這話沒拿穩保溫桶。
    “我、我先走了！”她的聲音輕的不能再輕。
    陸沉一把拽住她手腕，也沒避諱這電話那頭的人：“明天我想喝排骨湯。”
    時歡倒抽一口冷氣，猛地甩開他衝出門去。
    電話兩端同時沉默。
    “她傷的怎麽樣？”霍驍終於撕開偽裝，聲音啞得厲害。
    陸沉看著晃動的病房門，輕笑：“偵探沒告訴你？”
    ——————
    隔天中午。
    時歡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低頭削著蘋果，刀鋒貼著果皮轉出一圈圈薄而不斷的弧線。
    陸沉靠在床頭，目光落在她手上，看她指尖抵著刀背，指節微微泛白，蘋果皮垂落成一條細長的螺旋。
    “手藝不錯。”他點評。
    時歡頭也不抬：“想學也不教你。”
    陸沉挑眉，剛想再逗她兩句，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陸隊！我們來看你......”
    老貓和猴子拎著兩袋水果站在門口，話說到一半，猛地刹住。
    幾人目光相對一瞬，空氣短暫地凝固了一秒。
    時歡認識他們，那天他們一起救了自己。
    她立馬站了起來，禮貌性地衝他們笑了笑：“你們好。”
    陸沉眯了眯眼瞧著她，這兩天咋沒見她對自己這恭敬的態度？
    別說笑臉了，就是連個正眼都懶得給。
    這會兒卻對別人笑得自然。
    他忽然伸手，從她手上搶過剛削好的蘋果，啃了一大口：“杵著幹嘛？進來。”
    他的語氣平淡，卻莫名透著股不爽。
    老貓和猴子對視一眼，眼裏閃過促狹的光。
    “喲，打擾了？”老貓咧嘴一笑，故意拖長音調。
    猴子則假裝正經地咳嗽一聲：“陸隊，恢複得不錯啊，都有專人伺候了。”
    時歡：“……”
    陸沉一記冷眼掃了過去：“瞎說什麽，葉時歡，本案受害人，你們又不是沒見過。”
    “哦......”猴子拖長音調，眼神曖昧，“原來是‘受害人’啊。”
    時歡語氣平靜：“你們聊，我去護士站問問換藥的事。”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身後傳來老貓誇張的感歎：“陸隊，你這傷值啊！”
    陸沉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又咬了一口蘋果，嚼得有點狠。
    等時歡的腳步聲消失，猴子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小嫂子？”
    陸沉掃了他一眼：“多事。”
    猴子立刻閉嘴，但眼神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裝！”老貓搶過他手機，“你什麽時候主動讓人近身三米內了？還吃人家削的蘋果？”
    陸沉勾了勾嘴角，沒否認，隻是慢悠悠地咽下蘋果，說了句：“別亂說，人家姑娘臉皮薄。”
    老貓和猴子交換了一個“懂了”的眼神。
    ——這絕對有問題。
    時歡推開病房門時，裏麵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老貓和猴子原本正站在窗邊說著什麽，見她進來，立刻收住話頭，衝她咧嘴一笑。
    “換藥的事問完了？”猴子主動搭話，語氣熱絡。
    “嗯。”時歡點頭，順手把護士給的藥膏放在床頭櫃上，“醫生說傷口恢複得還行，明天可以拆線。”
    陸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了兩眼又移開。
    他的隊友們都在，時歡也不想再留，她走到床邊低頭整理保溫桶，準備走人。
    哪想老貓看出了她的想法，開口找她搭訕。
    他一屁股坐在窗台上，順手從果籃裏撈了個橘子：“葉小姐，你怎麽一個人來這邊玩？”
    時歡沒抬頭，“就是看這邊風景好，過來轉轉。”
    猴子拉了把椅子給時歡坐，自己則靠在窗台邊，狀似隨意地問：“聽老大說，你還在上學？”
    時歡聞言一頓，他跟他們聊她幹嘛？
    “嗯。”她簡短地應了聲，把保溫桶蓋子擰緊。
    老貓不死心，繼續追問：“那準備什麽時候回北城啊？”
    “應該就這兩天吧。”時歡話音剛落，病床上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陸沉屈指敲了敲床頭櫃：“老貓，你們是不是該回去寫報告了？”
    老貓和猴子對視一眼，猴子憋著笑舉手：“對對對，差點忘了。”
    時歡好奇地看向他們：“你們為什麽叫老貓和猴子啊？”
    “這個啊......”老貓頓時來勁了，正要開口。
    “因為長得像。”陸沉麵無表情地打斷。
    老貓不服：“陸隊你這話說的，我這是偵查能力強好嗎？當年蹲點三天三夜......”
    “像隻野貓似的。”陸沉淡定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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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噗嗤笑出聲。
    陸沉瞥了他一眼：“他是上躥下跳，吵得很。”
    時歡被逗笑了，順口問道：“那陸沉呢？他外號是什麽？”
    空氣突然安靜。
    老貓和猴子同時看向陸沉，眼神微妙。
    陸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們倆。
    猴子立刻舉手投降：“陸隊沒外號，我們哪敢亂起。”
    老貓憋著笑補充：“對對對，陸隊這麽正經的人，怎麽可能有外號……”
    時歡狐疑地看了陸沉一眼，總覺得他們在隱瞞什麽。
    老貓不死心，又湊近時歡，壓低聲音：“反正啊，有些人就是不許別人提他的...”
    “老貓。”陸沉慢悠悠地開口。
    老貓瞬間坐直：“我錯了陸隊！”
    猴子在一旁幸災樂禍：“活該，讓你嘴欠。”
    時歡看著他們鬥嘴，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陸沉一個眼刀甩過去，老貓立刻跳起來：“走了走了！猴子！”
    猴子臨走前還衝時歡眨眨眼：“下次告訴你陸隊的外號啊！”
    病房門關上後，時歡轉頭看向陸沉：“你的外號是什麽？”
    陸沉慢條斯理地調整了下枕頭：“沒有。”
    “哦......”時歡拖長音調，“那就是有。”
    陸沉抬眼看她，忽然勾了勾嘴角：“想知道？”
    時歡被他看得莫名耳熱，別開視線：“愛說不說。”
    老貓和猴子離開後不久，時歡也準備走了。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明天我就不來了。”她語氣平靜，像是隨口一提，“這次……謝謝你。”
    陸沉原本懶散地靠在床頭，眉梢微挑。
    這麽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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