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突然減速，停在一棟豪華別墅前。
    司南城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仿佛剛才的大笑從未發生過。
    “下車。”他命令道，聲音冷得像冰。
    時歡沒動。
    她不知道他把自己帶到了什麽地方。
    司南城歎了口氣，伸手撫過她的長發，最後停在她的後頸上。
    那裏的皮膚細嫩敏感，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脊椎上方的凹陷。
    “別讓我說第二遍，寶貝。”他的語氣溫柔，手指卻漸漸收緊，“除非你想讓衛遠也來"做客"？”
    “還是說，你想讓我派人去楠城幫你去找正在執行任務的陸沉？”
    時歡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猛地抬頭，對上司南城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竟然連陸沉的行程了解得一清二楚。
    “又或者說，”司南城繼續道，“你想讓我派人去請那個正躺在醫院裏一動不能動的霍驍？”
    “夠了！”時歡打斷他，聲音顫抖。
    她不敢冒險，哪怕司南城隻是在虛張聲勢。
    司南城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鬆開手，率先推開車門。
    陽光傾瀉而入，照亮了他伸向她的那隻手，修長、優雅，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來吧。”他微笑著說。
    那隻手在陽光下等待著，像一張精心編織的蛛網，而時歡已經能看到自己被困其中的模樣。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還是將手放在司南城的掌心裏。
    司南城滿意地收緊手指，將她拉出車廂。
    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差點沒站穩。
    她試圖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別墅前的花園裏人頭攢動，香檳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時歡認出幾個財經雜誌上的常客，還有兩位最近爆紅的女明星。
    所有人見到司南城都停下交談，點頭致意。
    而司南城視若無睹，徑直拖著時歡向別墅正門走去。
    “你帶我來的是什麽地方？”時歡壓低聲音問，腳步踉蹌地跟上他的大步。
    司南城斜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怕什麽？”他故意放慢語速，“你隻需要拿出你的專業就行。”
    時歡困惑地皺眉：“什麽專業？”
    “放心，”司南城突然停下腳步，湊近她耳邊，“當花瓶，你最合適。”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甩在時歡臉上。
    她的臉頰燒了起來，卻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發作。
    司南城欣賞著她羞憤的表情，突然大笑出聲，拽著她大步邁進別墅大廳。
    水晶吊燈的光芒傾瀉而下，時歡瞬間被數十道目光包圍。
    她認出幾個曾跟霍驍參加酒會時，見過的麵孔。
    那位禿頂的建材老板正驚訝地張大嘴，而角落裏穿黑色禮服的女人已經掏出手機偷偷拍照。
    時歡感到一陣眩暈，她覺得自己身上的事情越來越說不清了。
    “司少！”一個穿著銀色西裝的男人迎上來，“沒想到真的是您......”
    司南城連眼神都沒給對方一個，徑直走過。
    時歡被迫緊跟在他身後，感覺自己像件被展示的獵物。
    “司南城。”一個清亮的女聲突然插入。
    時歡轉頭，看見一個穿淡紫色長裙的女孩站在旋轉樓梯旁。
    女孩約莫二十出頭，皮膚雪白，杏眼紅唇，左眼角有一顆淚痣，為她甜美的長相平添一絲嫵媚。
    司南城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他看向蘇沫，表情雖然依舊冷淡，但眼中的寒意卻微妙地褪去了幾分。
    “帶她去收拾一下。”司南城朝時歡揚了揚下巴。
    蘇沫的目光轉向時歡，快速上下掃視一番，紅唇微微抿起。
    時歡能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裏讀出清晰的評估——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跟我來。”蘇沫轉身走向樓梯，也不管時歡有沒有跟上來。
    時歡猶豫地看向司南城，後者已經走向吧台，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她咬了咬唇，跟上蘇沫的腳步。
    二樓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兩側牆上掛著抽象派油畫。
    蘇沫在一扇白色雙開門前停下，推門走了進去。
    “進來吧。”她側身讓路。
    時歡邁入房間，發現這是一間寬敞的化妝室。
    三麵牆都是落地鏡，中央擺著化妝台，上麵整齊排列著各種化妝品和發型工具。
    角落裏還立著幾個移動衣架，掛滿了各式禮服。
    “坐這裏。”蘇沫關上門，指了指化妝椅。
    時歡沒有動：“這是要幹什麽？”
    蘇沫挑了挑眉，紅唇扯出一個誇張的弧度：“看不出來嗎？”她繞著時歡走了一圈，手指輕輕劃過時歡身上那件淺綠色連衣裙的肩帶，“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你穿得這麽隨意。”
    她突然用力扯了一下肩帶，勒得時歡肩膀一疼，“不覺得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嗎？”
    時歡猛地拍開她的手。
    蘇沫不以為忤，反而輕笑一聲，轉身走向角落的移動衣架。
    那上麵掛著一排華服，從保守的黑色到晚宴的亮片，每一件都標著令人咋舌的價格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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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你跟司少是什麽關係，”蘇沫的手指在一件件禮服上滑過，“但既然他把你交給了我，”她突然抽出一件正紅色的露背長裙，轉身扔向時歡，“你得聽我的安排。”
    時歡下意識接住那條裙子。
    絲綢麵料冰涼如水，上一世，司南城正是最喜歡她穿這個顏色。
    她幾乎立刻將裙子丟回給蘇沫：“我不穿這個。”
    蘇沫沒接，任由紅裙落在地上。
    她雙手抱胸，左腳尖輕輕點地：“我勸你乖一點。”
    她歪著頭，語氣突然變得輕柔，“不然司少發起火來，我也不知道怎麽保你。”
    那個“保”字咬得極重，反而更像一種威脅。
    時歡的指尖開始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
    這個素未謀麵的女人，憑什麽用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她？
    時歡彎腰撿起紅裙，走向更衣間，在甩上門前冷冷丟下一句，“如你所願。”
    更衣間的鏡子映出她緊繃的臉。
    時歡深吸一口氣，脫下自己的連衣裙。
    紅裙像水一樣滑過她的身體，緊貼每一寸曲線。
    深v領口在鎖骨下方戛然而止，用一道半透明的蕾絲薄紗延續了誘惑的想象空間。
    後背是兩道交叉的緞帶，在腰窩上方係成精巧的蝴蝶結，既保留了整片雪背的風光，又用若隱若現的陰影維持著最後的矜持。
    她轉身時裙擺綻開危險的弧度，高開衩處閃現一線瓷白肌膚，卻在即將暴露更多時被內襯的啞光綢緞及時攔截。
    鏡中的女人瞬間從清新的鄰家女孩變成了危險的豔麗尤物。
    時歡盯著鏡中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陣陌生。
    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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