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演《浮光》的女二號嗎？”不遠處一個穿粉色禮服的女人小聲對同伴說，“怎麽跟司南城搞在一起了？”
    同伴嗤笑一聲：“攀高枝唄，聽說她跟霍驍也......”
    話語斷在意味深長的留白中。
    時歡的背脊挺得更直了，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仿佛根本沒聽見這些議論。
    司南城帶著她穿梭在人群中，像展示一件新收藏的藝術品。
    時歡見到了煤炭大亨、互聯網新貴、甚至一位經常在新聞裏出現的官員。
    她默默的在心裏記錄著司南城與他們交談的內容。
    她不知道這些碎片信息有什麽用，但她像一隻準備過冬的鬆鼠，固執地收集著每一顆可能發芽的種子。
    或許有一天，這些種子能長成將司南城拉下地獄的荊棘。
    突然，入口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宴會廳裏的交談聲，慢慢弱了下去。
    時歡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一個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與在場其他鋒芒畢露的精英不同，這個男人身上有種內斂的沉穩，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名劍。
    他的出現讓周圍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幾個原本高談闊論的商人甚至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時歡不認識這個人，但從周圍人的反應中立刻明白了他的分量。
    時歡觀察著他，不自覺地將他與霍驍比較起來。
    如果說霍驍是雪山頂上的一輪孤月，清冷高貴得讓人不敢褻瀆；那麽盛天淮就是深海中的暗流，內斂沉穩卻蘊含著可怕的力量。
    但他們又奇異地屬於同一種人——那種天生就站在金字塔頂端，讓普通人隻能仰望的存在。
    司南城突然輕笑一聲，打斷了時歡的思緒。
    他側頭看她，唇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是他帥還是我帥？”
    時歡差點被自己的呼吸嗆到。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司南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個陰晴不定的瘋子，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居然會問出這麽......幼稚的問題？
    她抿緊嘴唇不回答，假裝被香檳嗆到輕咳了一聲。
    司南城似乎並不期待答案，因為他已經帶著她朝盛天淮的方向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縮短，時歡能更清楚地看到盛天淮的麵容。
    他的五官雖不如司南城精致，但卻有一種貴氣的英俊；輪廓分明的五官下，眉骨高挺，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深邃的琥珀色，
    “盛總。”司南城在距離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慵懶，“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盛天淮的目光從司南城臉上滑過，落在時歡身上一瞬，又禮貌地移開：“飛機晚點。”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金屬質感。
    時歡站在司南城身邊，聽著他們的交談。
    他們說的話，她沒太聽得懂，就像是高手過招似的，但她勉強還是抓住了關鍵信息。
    司家想要和盛天淮聯手拿下智能網絡的事情。
    時歡的指尖微微一顫。
    智能網絡！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醫院，霍驍在病床上接的那個電話，似乎就是關於什麽網絡項目的事情。
    當時他臉色很難看，但很快又恢複平靜，隻說了一句“按原計劃進行”。
    更讓她心驚的是，司南城談論這些時完全沒有避開她的意思。
    他明知她與霍驍的關係，卻如此肆無忌憚地在她麵前討論如何搶霍驍的項目。
    這不是疏忽，這不是疏忽，而是最直白的輕視。
    在他眼裏，根本就沒有把她當一回事。
    他篤定她不敢將這些告訴霍驍，就像確信籠中的金絲雀絕不敢啄傷主人的手指。
    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時歡在心裏冷笑，不自覺地翻了個白眼。
    這個細微的表情剛好被對麵的盛天淮捕捉到。
    他原本正要說些什麽，在看到時歡這個動作時，話語微妙地停頓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愣神。
    “司少的女伴似乎有些無聊了。”盛天淮突然將話題轉向時歡，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調侃。
    司南城側頭看她：“是嗎？”他聲音輕柔得可怕，“你覺得無聊？”
    她揚起一個完美的假笑：“怎麽會？盛總和司少的談話...很有啟發性。”
    啟發性。
    這個詞用得巧妙，既不算撒謊，又暗含諷刺。
    盛天淮的眉毛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宴會廳的燈光在這一刻變換，從暖黃轉為冷白。
    盛天淮的輪廓在強光下顯得更加鋒利。
    “三天後董事會。”司南城突然說，聲音恢複了商業化的冷靜，“希望看到盛總的誠意。”
    盛天淮舉杯示意：“彼此彼此。”
    兩人碰杯的瞬間，時歡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交鋒——司南城的陰鷙，盛天淮的沉穩，像黑夜與深海的對峙。
    香檳與威士忌的杯壁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開戰的號角。
    “失陪。”盛天淮微微頷首，“我去和王部長打個招呼。”
    他轉身離開，深藍色西裝在燈光下泛著低調的光澤。
    時歡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他的背影——那個挺拔如鬆的背影，那種不疾不徐的步伐，無一不在彰顯著與司南城截然不同的力量感。
    “看夠了嗎？”司南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上，卻讓她如墜冰窟。
    時歡收回視線，平靜地看向司南城，而不是以往那種畏懼的、閃躲的瞥視。
    “我隻是在想，”時歡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你帶我來這場宴會，似乎沒什麽用。”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盛總他，對我並沒有興趣。”
    司南城眯起眼睛，像在評估她話中的真意。
    突然，他大笑出聲。
    笑聲突兀而響亮，引得周圍幾個正在交談的賓客側目看了過來。
    司南城對此毫不在意，反而伸手親昵地捏了捏時歡的下巴，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珍愛的寵物。
    但他的聲音卻冷的像冰：“寶貝，這可怎麽辦呢，”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唇，力道讓她感到生痛，“我還打算，讓你去幫我套取點機密呢。”
    我都想把司南城按到地上摩擦摩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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