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我一個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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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她的身影單薄得像一張紙,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走。
    “現在他終於要接受審判了......”時歡的手指摳進欄杆縫隙,指節泛白,“現如今,我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再活在欺騙中,恐懼中。”
    陸沉上前一步,將手撐她兩側的欄杆上,將她困在自己與夜色之間。
    他的呼吸粗重,眼中翻湧著時歡讀不懂的情緒。
    “葉時歡。”他的聲音沙啞的可怕,“你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
    時歡的背脊緊貼著冰涼欄杆,退無可退。
    陸沉的眼睛在月光下愈發的暗沉,裏麵翻湧著她洶湧的暗潮。
    “你甩不開我的。”他的鼻尖幾乎碰到她的,“我放你走。三個月後......我在機場接你回家。”
    “如果我告訴你......”時歡的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最後的清醒,“我的心裏不止有你呢?”
    空氣驟然凝固。陸沉撐在欄杆上的手臂肌肉繃緊,青筋在皮膚下蜿蜒凸起。
    他的瞳孔緊縮成針尖大小,像是被這句話刺傷了。
    “我原本以為能忘記他......”時歡不敢看他的眼睛,視線落在他的喉結上,“可是...可是......"
    “閉嘴!”
    陸沉突然上前,眼中帶著怒火。
    時歡下意識閉眼,等待預料中的暴怒。
    然而預想中的情緒沒有降臨。
    當她再次睜眼時,陸沉眼中的怒火已經褪去,隻剩下一種近乎絕望的溫柔。
    時歡看著他緩緩低下頭,額頭抵住她的。
    “時歡,你喝醉了......”陸沉閉上眼,感受著她帶著酒氣的呼吸拂過自己臉頰,“而醉鬼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遠處傳來午夜鍾聲,像是為這場荒誕的告白敲響喪鍾。
    時歡突然意識到,陸沉不是在否定她的感情——他是在親手為她搭建台階,一個明天酒醒後可以假裝今夜什麽都沒發生的完美退路。
    這個認知比任何指責都更令人心碎。
    淚水決堤般湧出,時歡揪住陸沉的衣領,將臉埋進他頸窩,無聲地哭泣。
    陸沉收緊雙臂,像要把她揉進骨血裏。
    “三個月......”他在她發間悶聲說,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就三個月。”
    時歡在他懷中點頭,淚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她能聽見他胸腔裏急促的心跳,像困獸最後的掙紮。
    她知道這不僅是給她的期限,也是陸沉給自己的最後通牒——
    三個月後,要麽全盤接受她的全部,包括那些割舍不下的過往;要麽徹底放手,讓彼此都從這場困局中解脫。
    夜風掠過陽台,吹散了未盡的言語。
    手機鈴聲突兀地刺破寂靜。
    陸沉沒有動,直到時歡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接吧。”她聲音沙啞,“可能是急事。”
    陸沉單手掏出手機,眼睛卻始終沒離開時歡淚痕交錯的臉。
    屏幕上“陸瑩”兩個字在不斷閃爍。
    “喂?”他按下接聽鍵,手臂仍牢牢圈著時歡的腰。
    電話那頭傳來妹妹急促的聲音:“哥!二叔又跟爺爺吵起來了,爺爺血壓飆升,剛被120送醫院......”
    時歡看見陸沉眼底閃過暴戾的暗芒。
    但他開口時聲音異常平靜:“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他的拇指撫過時歡眼下未幹的淚痕,粗糲的指腹磨得皮膚微微發燙。
    月光斜照進來,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拉得很長,像道永遠跨不過去的坎。
    “我得走了。”陸沉說,卻沒有任何鬆手的跡象。
    時歡點點頭,想往後退,卻被突然收緊的手臂勒得喘不過氣。
    陸沉俯身逼近,鼻尖蹭過她哭紅的眼瞼,呼吸裏帶著威士忌的灼熱。
    “聽著,”他的唇幾乎貼在她耳垂上,每個字都像在血肉上烙下印記,“不管你在東京見到誰,想起誰......”
    他的手掌突然扣住她後腦,迫使她仰起臉。
    時歡在眩暈中看見他眼底翻湧的暗潮——那不是一個特勤警官該有的眼神,而是某種瀕臨失控的野獸。
    “——你最後都得回到我身邊。”
    這句話尾音消失在相交的唇間。
    陸沉的吻來得又凶又急,像要把三個月的分離都預支在這個吻裏。
    時歡嚐到血腥味,不知道是誰的嘴唇破了。
    他的犬齒惡意地磨蹭她下唇的軟肉,在疼痛中刻下屬於他的印記。
    “三個月......”他在換氣的間隙呢喃,拇指重重碾過她被吻得發亮的唇瓣,“每天給我發條消息,隨便什麽都行。”
    時歡喘息著點頭,被他掐著腰按在旁邊的台子上。
    冰涼的瓷磚貼著後背,身前卻是陸沉滾燙的軀體,冷熱交加讓她止不住發抖。
    “要是敢失聯......"陸沉咬住她鎖骨上那顆小痣,留下鮮紅的齒痕,“我就申請國際協查,讓東京警視廳全城通緝你。”
    這根本不是玩笑話。
    時歡在他眼中看到可怕的執念,像深潭下的暗流,表麵平靜卻能將人溺斃。
    她突然明白,這個吻是陸沉給她的護身符,也是枷鎖。
    “阿沉。”她捧住他的臉,主動吻上他緊繃的唇角,“照顧好自己。”
    陸沉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像是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決堤。
    他再次封住她的唇,這次卻溫柔得令人心碎。
    舌尖描摹她唇形的動作近乎虔誠,仿佛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時歡......”他抵著她的額頭輕喚,呼吸交錯,“葉時歡。”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不知是哪家醫院的車正穿過夜色。
    陸沉最後在她眉心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明天上午我開完會就來找你,不許拒絕。”
    時歡點點頭,叮囑他:“你別開車。”
    防盜門關上的聲響驚醒了恍惚中的時歡。
    她滑坐在地板上,指尖觸碰腫脹的唇瓣,那裏還殘留著陸沉的氣息。
    月光靜靜流淌在空蕩的公寓裏,剛才的一切仿佛幻覺。
    隻有鎖骨上隱隱作痛的咬痕提醒她——那不是夢,而是一個男人用最原始的方式刻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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