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輕笑：“這才第一周，後麵會更累。”她轉頭看向時歡，“不過你適應得很好，導演昨天還誇你有天賦。”
    時歡眼睛一亮：“真的？”
    蘇婉清拍拍她的肩，“今天好好放鬆，明天開始第二階段的訓練會更緊張。”
    新宿站的人流如潮水般湧動，時歡緊跟在蘇婉清身後，生怕被衝散。
    周末的東京街頭，霓虹招牌已經早早亮起，盡管此刻還是白天，但這座城市的繁華從不分晝夜。
    “再拐過前麵那個路口就到了。”蘇婉清回頭對時歡說，“老板是我老朋友，食材都是當天從築地市場運來的。”
    時歡點點頭，目光卻不自覺地麵前的古董唱片店吸引。
    櫥窗裏陳列著黑膠唱片，其中一張披頭士的《abbey road》讓她微微駐足——那是霍驍曾經收藏過的版本。
    “喜歡唱片？”蘇婉清注意到她的視線。
    “啊，不是，”時歡收回目光，“隻是覺得封麵很經典。”
    蘇婉清笑了笑，剛要說話，手機突然響起。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皺眉道：“我接個電話，你在這等我一下。”
    時歡點頭，站在唱片店門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街景。
    突然，她的視線定格在馬路對麵——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黑色轎車裏邁出，西裝筆挺，輪廓冷峻。
    霍驍。
    他站在街對麵，正低頭對身旁的方平說著什麽，眉宇間是她熟悉的淡漠。
    時歡的心髒猛地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躲進了唱片店的陰影裏。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躲，可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霍驍似乎感應到什麽，忽然抬頭，目光直直地穿過熙攘的人群，落在她身上。
    時歡呼吸一滯。
    隔著一條馬路，四目相對。
    霍驍的眼神先是怔了一瞬，隨即微微眯起，像是確認自己是否看錯。
    時歡僵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包帶。
    “時歡？”蘇婉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怎麽了？”
    她回神，再看向對麵時，霍驍已經不見了蹤影。
    “沒、沒什麽，”時歡勉強笑了笑，“剛看到一隻很可愛的狗。”
    蘇婉清挑眉，顯然不信，但也沒多問：“走吧，壽司店就在前麵。
    壽司店藏在一條窄巷深處，門簾是深藍色的暖簾，上麵印著白色“鮨”字。
    推開木門，裏麵隻有八個座位，吧台後的老師傅正手法嫻熟地捏著壽司
    “蘇小姐。”老板用著蹩腳的普通話笑著迎上來，目光在時歡身上停留了一秒，“這位是？”
    “我學生，葉時歡。”蘇婉清介紹道，“今天帶她來嚐嚐你的手藝。”
    老板點點頭，引她們入座。
    時歡剛坐下，就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背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裏坐著一位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正低頭看報紙。
    不知為何，那人的存在讓她莫名不安。
    “試試這個。”蘇婉清將一枚金槍魚大腹壽司推到她麵前，“入口即化。”
    時歡剛要動筷，餘光卻瞥見玻璃門外閃過一道黑影。
    方平正站在巷口，似乎在等人。
    她的筷子頓在半空。
    “不合胃口？”蘇婉清問。
    “不是......”時歡搖頭，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陸沉發來的消息：
    「起床了？」
    時歡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太累，忘記回複他最後一條消息。
    她趕緊打字：
    「和蘇老師在新宿吃飯，這家壽司超棒！」
    發完又補拍了一張壽司的照片。
    消息剛發出去，手機又震了一下。
    時歡以為是陸沉回複了，點開卻發現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東京的夜色很美，適合發生意外。」
    時歡的手指僵在屏幕上，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怎麽了？”蘇婉清察覺到她的異樣。
    時歡迅速鎖屏，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事，公司發來的行程確認。”
    她低頭又看了眼手機，那條短信竟然消失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突然，金絲眼鏡男人的方向，響起了手機鈴聲。
    緊接著傳來一句日語：“放心，盯著呢。”
    時歡聽懂了。
    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我去下洗手間。”時歡突然站起來。
    她快步走出壽司店，冷風迎麵吹來，讓她清醒了幾分。
    巷子裏空無一人，方平也不見了。
    時歡鬆了口氣，剛要回去，突然被人一把拽進旁邊的防火巷。
    “噓。”
    霍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廓。
    他的手掌牢牢扣著她的手腕，力道大卻不疼。
    “你......”時歡瞪大眼睛。
    “別回頭。”霍驍壓低聲音，“有人跟蹤你。”
    時歡渾身一僵：“那個戴眼鏡的？”
    霍驍眸光一沉：“你知道？”
    “他剛才打電話說......”
    話音未落，巷口傳來腳步聲。
    霍驍猛地將她推到牆上，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住她。
    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數清彼此的睫毛，時歡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
    腳步聲漸近，又漸遠。
    霍驍卻沒鬆開她，反而低頭審視著她的臉：“陸沉知道你被盯上了嗎？”
    時歡搖頭：“我沒告訴他......”她頓了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巧合。”霍驍鬆開手，後退一步，“最近不要一個人出門，有問題打我電話。”說完他又愣了愣，補充道：“打給蘇婉清的也行。”
    他轉身離開前最後看了她一眼，“還有，除了蘇婉清別相信任何人。”
    時歡魂不守舍地回到壽司店，勉強應付完剩下的午餐。
    回酒店的路上，蘇婉清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幾眼，但最終什麽都沒問。
    “我待會還有個會，先上去了。”電梯裏，蘇婉清在15層按下按鈕，“你好好休息。”
    時歡點點頭，在20層下了電梯。
    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腳步聲被完全吸收。
    時歡剛回到酒店房間不久，門鈴就響了起來。
    “您好，有您的包裹。”門外站著一位彬彬有禮的酒店工作人員，用英語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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