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麽事？”陸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醉意的黏膩，“就是想你。想親你耳後的小痣，想咬你......”
    “等等——”她慌忙打斷，聲音卻控製不住地發顫，“你......你那邊好吵。”
    “吵？”陸沉困惑地看了眼安靜得能聽見冰箱運作聲的公寓，“我這兒安靜得能聽見你呼吸聲。”
    他突然壓低聲音，“歡歡，你喘得好急。”
    霍驍無聲地下床，赤腳踩在羊毛地毯上向她走來。
    時歡瞪大眼睛，用口型說“回去”，他卻變本加厲地俯身，鼻尖幾乎貼上她裸露的脖頸。
    “可能是......國際線路有問題。”她猛地站起來走向浴室，卻被霍驍扣住手腕。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後，正是陸沉剛才提到要親吻的位置。
    電話那頭，陸沉的聲音突然染上笑意：“你那邊是不是又下雨了？我聽見雨聲。”
    時歡看著霍驍故意用手指敲擊玻璃杯壁製造的聲音，艱難地吞咽：“對，東京......在下雨。”
    “那正好。”陸沉似乎翻了個身，“寶寶，我好想你啊。”
    霍驍的拇指突然撫過她鎖骨，時歡差點驚叫出聲。“陸沉！”她聲音陡然拔高，又急忙壓低，“你，你還好嗎？有沒有喝多？”
    “嗯，是有些醉了。”他居然帶著撒嬌的鼻音，“想聽你說想我。”
    霍驍的唇幾乎貼上她耳垂，時歡渾身發抖，電話那頭的陸沉卻誤解了這陣沉默。
    “這麽為難？”他的聲音突然冷下來。
    “不是！”時歡急得眼眶發紅，霍驍卻變本加厲地將她拉近，浴袍腰帶不知何時已經鬆散。
    “我......我也想你。”她終於妥協，“等我下周請假回來看你，好不好？”
    霍驍突然咬住她肩膀，時歡倒吸一口冷氣。
    “怎麽了？”陸沉警覺地問。
    “碰到...碰到桌角了。”她死死按住霍驍不安分的手，對方卻就勢將她拉倒在床。
    真絲床單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顫栗，電話那頭陸沉還在說著什麽，聲音卻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
    “歡歡？信號不好？”
    霍驍的手已經探入睡衣下擺，時歡猛地蜷縮起來：“陸沉！我......我明天一早還要排練，必須睡了。”
    短暫的沉默後，陸沉的聲音帶著不滿足的沙啞：“好吧，親一下就放過你。”
    時歡看著霍驍近在咫尺的戲謔眼神，對著話筒飛快地“啵”了一聲。
    掛斷電話前，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再等我幾天，我回來找你。”
    掛斷的瞬間，霍驍的吻已經落下來，她偏頭躲開，嘴唇擦過男人下巴。
    “演技不錯。”霍驍捏住她下巴，拇指碾過她剛掛斷電話的唇瓣，“就是不知道，他要是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
    時歡猛地推開他，浴袍徹底散開，露出大片肌膚。
    她抓起手機落荒而逃，身後傳來霍驍低沉的笑聲：“跑什麽？電話都掛了。”
    浴室門反鎖的聲音在寂靜的套房裏格外刺耳。
    時歡靠在洗漱台上，一把拉緊浴袍腰帶。
    她點開相冊，那張發給陸沉的自拍照後麵還有一張。
    同樣的角度，同樣的睡衣，隻是畫麵裏多了一隻屬於男人的手搭在她腰間。
    她立刻點了刪除。
    霍驍！
    這個狗男人，竟然趁她不注意，把相片傳給了陸沉！
    “歡歡，”門外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霍驍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慵懶的笑意，“你打算在浴室裏過夜？”
    時歡的聲音氣的發抖：“你、你立刻回自己房間去！不然我今晚就睡浴缸。”
    霍驍低笑了一聲，門把手被他漫不經心地轉了轉：“出來吧。”他放軟了語調，“下次不鬧了。”
    “你還想有下次？”時歡氣得發笑，伸手擰開水龍頭，冰水嘩啦啦衝在她掌心，“霍驍，你得寸進尺。”
    門外沉默了兩秒。
    水聲裏混進一聲低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快回來睡吧，好不好？”
    霍驍的指節突然叩了叩玻璃，“放心吧。他沒發現。”
    時歡咬著下唇沒吭聲，鏡子裏映出她泛紅的眼眶。
    “歡歡。"霍驍的嗓音沉得像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我保證。”
    磨砂玻璃上突然映出他模糊的輪廓——霍驍將額頭抵在門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沒穿拖鞋，地上涼。”
    時歡這才意識到浴室門上半截是透明玻璃，此刻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剪影正隨著呼吸劇烈起伏。
    她立刻側身避開，手腕卻掃倒了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玻璃碰撞的脆響在封閉空間裏像炸彈爆裂。
    “小心點。”霍驍的聲音突然貼近門縫，“需要我進來幫忙嗎？”
    “不要”她一把撐住搖晃的瓶身，茉莉香氛已經潑灑在手腕上，甜膩的味道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時歡卻突然聽見“哢噠”一聲——門把手被擰動了。
    她這才想起日本酒店的浴室鎖需要雙重反鎖。
    門被霍驍從外麵打開。
    他站在門口，身上的睡袍已經係得規規矩矩。
    他伸手想碰她的臉，又在半空停住，轉而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加了蜂蜜。”
    時歡沒接，徑直走向大床，掀開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
    霍驍也不惱，將牛奶放在床頭，繞到另一側躺下。
    兩人之間隔著一道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如果......”時歡突然開口，聲音悶在被子裏，“如果還有下次，我真的不會理你了。”
    霍驍望著天花板的吊燈，喉結滾動了一下：“嗯。”
    夜風掀起窗簾一角，窗外的霓虹燈在牆上投下變幻的影。
    時歡聽著身側均勻的呼吸聲，悄悄轉過身——霍驍閉著眼睡著了，看起來居然有幾分罕見的乖巧。
    床頭櫃上的牛奶漸漸涼了，表麵凝出一層薄薄的膜。
    時歡在困意襲來前最後看了眼手機，鎖屏上顯示有一條未讀消息。
    她點開——
    【做個好夢】發件人：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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