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床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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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幾步走到她跟前, 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拉到眼前。
紗布邊緣隱約透出淡黃色的藥漬,他輕輕摩挲著繃帶邊緣,聲音發緊:“這是擦破點皮?”
時歡知道瞞不過他,索性歪頭笑了笑:“真的是小事,就劃了道小口子。”
她伸出另一隻手比劃,“這麽短,一點點小傷而已。”
陸沉的指尖在她包紮處上方懸停,像是怕碰疼她。
“真的沒事!”時歡補充道:“本來貼個創可貼就行了。是霍驍非要小題大做,硬是讓醫護人員給我包紮了。”
陸沉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目光掃過門外晃動的高大人影。
時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這是他給我安排的保鏢,現在走哪跟哪。”
“挺好。”陸沉微微頷首,指腹仍流連在她手腕內側,“這段時間有人跟著更安全。”
他忽然將她的手拉到唇邊,在完好的指尖落下一吻,“沒想到你會來。”
時歡拉著他順勢坐在沙發邊,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昨晚睡得好嗎?”
陸沉沒回答,隻是突然將她擁入懷裏。
時歡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透過病號服傳來,比平時快了幾分。
他埋首在她頸窩深深吸氣,聲音悶悶的:“床太冷了。”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時歡心頭一顫。
這段時間,她每天晚上都是要在他床上陪他躺很久才回自己的床上。
她抬手輕撫他後腦勺的發梢:“我這不是來了嗎?”
“嗯。”陸沉收緊手臂,病號服在她掌心皺成一團。
她安靜地任他抱了一會兒,直到走廊傳來護士推車的軲轆聲才輕輕推他:“我得走了,今天排練不能遲到。”
陸沉不情不願地鬆開手,卻在她起身時勾住她的指尖:“幾點結束?”
“大概五點。”忽然彎腰,發絲垂落在他病號服的領口,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結束後直接過來陪你吃晚飯。”
她瞥見床頭櫃上原封不動的早餐,皺眉戳了戳他的臉頰,“先把粥喝了,嗯?”
陸沉捉住她作亂的手,薄唇在她掌心烙下一吻:“沒胃口。”
他聲音悶悶的。
明明是高挑的個子,此刻靠在沙發裏的模樣卻莫名顯出幾分委屈。
時歡太熟悉他這種狀態了。
這是需要她哄的信號。
因為昨晚留他一個人在這裏,因此讓他擔心了整夜。
她歎了口氣,突然坐在了他的腿上。
“歡歡......”陸沉喉結滾動,下意識扶住她的腰。
時歡雙手勾住他的後頸,將他拉近。
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陸沉沒有動,任由她含住自己的下唇輕輕廝磨。
時歡能感覺到他繃緊的背部肌肉和克製著沒有回應的唇舌。
她故意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在呼吸交錯間小聲呢喃:“我昨晚也很想你的......”
這句話像解開某種禁製的咒語。
陸沉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舌尖掃過她上顎的力度帶著懲罰意味。
時歡揪住他背後的病號服布料,在氧氣耗盡的前一刻才被放開。
“六點零一分沒見到人,”陸沉抵著她額頭喘息,聲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我就去抓你。”
時歡噗嗤笑出來,指尖卷著他後頸的碎發:“遵命,陸隊長。”
她故意用這個許久不叫的稱呼,果然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笑容。
起身時她順手按了護士鈴:“我讓她們重新送份熱粥來。”
走到門口又回頭,看見陸沉已經拿起手機對著她拍照,鏡頭後的眼睛微微彎起。
“刪掉!”時歡去搶,被他單手摟住腰按在懷裏。
手機屏幕上是她剛才接吻時泛紅的耳尖。
陸沉把照片設置成鎖屏,在她抗議前吻住她:“抵押物。”
他指腹擦過她濕潤的唇角,“現在可以安心去排練了。”
時歡紅著臉瞪他。
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眼。
陸沉已經端起粥碗,晨光落在他的臉上,連睫毛都在眼下落下了影子。
她突然想起昨晚霍驍盯著她傷口時同樣緊繃的下頜線。
“葉小姐?”保鏢低聲提醒。
她搖搖頭甩開思緒,輕輕帶上了病房門。
昏暗的房間裏,宋樂景被綁在鐵椅上,手腕上的繩索勒出深紅的痕跡。
她仰頭看著推門而入的霍驍,笑的比昨晚更歡。
“就這點手段?”她歪著頭,發絲淩亂地垂在臉頰邊,眼底卻閃爍著興奮的光,“我還以為霍總至少會準備點特別的見麵禮呢。”
霍驍沒說話,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袋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
猩紅的火光在昏暗的室內忽明忽暗,煙霧繚繞間,他的眉眼更顯冷峻。
“黎文雄派你來東京做什麽?”他開口,嗓音低沉,“別說是專程來送死的。”
宋樂景咯咯笑起來,肩膀聳動:“能幹什麽?當然是找舊情人敘敘舊啊——”
霍驍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灰白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
“宋樂景,”他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緩緩出鞘,“你要是沒回來,我本也打算算了。”
宋樂景的笑容微微一滯。
霍驍垂眸,撣了撣煙灰:“可你現在回來了,有些賬,就得好好算一算。”
他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這些年你替黎文雄賣命,就沒想過——他為什麽偏偏挑中了你?”
宋樂景的瞳孔驟然收縮。
“nt7。”霍驍緩緩吐出這個代號,看著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你父母研發的神經修複劑,明明已經成功了,卻擋了某些人用假藥斂財的路。結果被人做局,弄的家破人亡......”
宋樂景的呼吸急促起來,繩索在她手腕上勒出更深的痕跡。
“你以為黎文雄是在幫你報仇?”霍驍冷笑,“他給你的名單上,那些所謂的"仇人",有多少是當年真正參與做局的?又有多少……”
他俯身,煙頭逼近她的眼睛,“是像樂言一樣,隻是礙了事的棋子?”
宋樂景猛地掙紮起來,鐵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