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保護好現場。通知法醫，把屍體帶回警署。”
    他蹲下身，在黃子揚的屍體上摸索著。
    當手指觸碰到西裝內袋裏的硬物時，李文彬的瞳孔收縮。
    他小心地取出那把本該屬於黃署長的配槍，長舒一 口氣。
    任務完成了。
    “你們兩個，把屍體帶回警署。”
    李文彬站起身，對身旁的警員吩咐道。
    “我去向署長匯報。”
    走到警車旁，李文彬掏出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短信。
    「解決了。槍已找回。」
    幾秒鍾後，回複來了。
    「收到。塚本幹的?」
    李文彬嘴角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應該是滅口。我會處理後續。」
    陳奇家中
    “怎麽買個醬油去了這麽久?”
    何敏從廚房探出頭，皺眉看著剛進門的陳奇。
    陳奇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臉上掛著慣常的懶散笑容。
    “在樓下碰到老張，聊了幾句。你知道的，那家夥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
    何敏搖搖頭，接過醬油。
    “下次別聊那麽久，湯都快煮幹了。”
    “遵命，長官。”
    陳奇做了個誇張的敬禮動作，惹得何敏噗嗤一笑。
    他走向沙發，看似隨意地坐下，實則全身肌肉仍處於微妙的緊繃狀態。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李文彬的短信。 陳奇快速瀏覽後刪除，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九龍城區警署署長辦公室
    “署長，配槍。”
    李文彬將擦得鋥亮的警用手槍放在辦公桌上，推到黃署長麵前。
    黃署長拿起槍，仔細檢查了一番，緊繃的麵容終於鬆弛下來。
    “做得不錯，文彬。”
    “分內之事。”
    李文彬站得筆直，聲音不卑不亢。
    黃署長將槍放回抽屜，抬眼看向李文彬。
    “不過…你剛升總督察不久，這次案子又牽扯到聖育強中學，影響太大。上麵決定 … ” “我明白。”
    李文彬打斷道，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不需要升職。”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黃署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似乎在斟酌用詞。
    “還有件事…”
    李文彬猶豫了一下。
    “關於黃子揚…”
    黃署長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
    “說。”
    “我們找到了他和大飛、塚本集團勾結的證據。”
    李文彬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錄音設備。
    “這是他出賣警署利益、策劃偷取您配槍的錄音。”
    錄音播放完畢，黃署長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這個吃裏扒外的混蛋!”
    李文彬等待署長發泄完怒火，才開口道。
    “證據確鑿，是否要公開 … ”
    “不。”小
    黃署長斬釘截鐵地打斷他。
    “按意外身亡處理。”
    李文彬有些遲疑。
    “可是署長，這些證據…”
    “文彬!”
    黃署長聲音陡然提高。
    “你知道一個反黑組組長勾結黑社會的消息傳出去，會對警署聲譽造成多大打擊嗎?我們花了多少年才建立起現在 的公信力!”
    李文彬的拳頭在身側悄悄握緊又鬆開。
    “那塚本集團襲擊警察的事…”。
    “可以查，但不能用這個名義。”
    黃“五七三”署長意味深長地說。
    “明白嗎?”
    “明白。”
    李文彬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黃署長突然叫住他。
    “你覺得…殺黃子揚的人是誰?”
    李文彬的背影一頓，沒有回頭。
    “應該是塚本集團滅口。”
    門關上後，黃署長靠進椅背，喃喃自語。
    “塚本集團陳奇…李文彬…”
    山村一郎站在塚本集團總部頂層的辦公室門前，整理了一下領帶。
    他的指尖顫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任務失敗的匯報從來都不是什麽好差事，尤其是麵對塚本重武這樣的梟雄。
    “進來。”
    門內傳來低沉而威嚴的聲音。
    山村 一 郎推門而入，九十度鞠躬。
    “社長，屬下前來匯報。”
    塚本重武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九龍城區的夜景。
    “說吧。”
    塚本重武沒有轉身。
    “任務失敗了。”
    山村 一 郎的喉嚨發緊。
    “李文彬的人提前得到了消息，我們在後山遭遇伏擊。”
    塚本重武的肩膀 一 動，但很快恢複平靜。
    “ 損 失 ? ”
    “七人輕傷，三人重傷，無人死亡。”
    山村 一 郎迅速回答，暗自慶幸傷亡不大。
    塚本重武這才轉過身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詳細說說。”
    山村 一 郎咽了口唾沫。
    “本來我們已經包圍了李文彬，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出現了一個穿校服的學生 …  ”
    “ 學 生 ? ”
    塚本重武眉頭 一 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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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聖育強中學的校服。”
    山村 一 郎點頭。
    “那人槍法如神，三百米外 一槍打掉了我們狙擊手的瞄準鏡。後來近身戰時，他 一 個人放倒了我們六個好手。” 塚本重武的眼睛眯起。
    “描述一 下這個人。”
    “二十歲左右，身高約一米八，短發，眼神很 …  ”
    山村 一 郎搜索著形容詞。
    “很冷，像條毒蛇。”
    塚本重武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翻了幾頁後抽出一張照片。
    “是他嗎?”
    山村一郎湊近一看，照片上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年輕人，正從學校大門走出來。
    “就是他!”
    山村一郎驚呼 ………
    “社長認識這個人?”
    “陳奇，聖育強中學高三學生。”
    塚本重武冷笑一聲。
    “黃子揚前幾天剛給我他的資料，說這小子在空手道社一招就打敗了斷水流。”
    山村一郎倒吸一 口涼氣。
    “斷水流可是連續三屆全港空手道冠軍 … ”
    “不僅如此。”
    塚本重武的手指敲擊著桌麵。
    “幾天前碼頭那批軍火被截，現場也發現了一個神槍手的痕跡。整個九龍城區，不可能同時出現兩個這種級別的櫃 手。”
    山村一郎恍然大悟。
    “社長是說，碼頭的事也是他幹的?”
    塚本重武的眼神驟然變冷。
    “不管是不是，這個人已經壞了我們兩次大事，必須除掉。”
    山村一郎麵露難色。
    “社長，恕我直言，這個陳奇實力太強。根據後山的情況，至少需要上百人在特定環境下45才可能對付他。而且他 有現代武器加持，比那些傳統武術高手更難對付。”
    “八嘎!”
    塚本重武突然暴怒， 一掌拍在桌上。
    “你腦子被門夾了嗎?誰讓你跟他正麵硬拚了?找殺手!用狙擊槍!一槍爆頭!”
    山村一郎被罵得低下頭。
    “社長教訓的是，屬下愚鈍。”
    塚本重武深吸一 口氣平複情緒。
    “還有一件事。英二三天後到港，你去接機。”
    山村一郎有些驚訝。
    “英二少爺要回來了?”
    “嗯。”
    塚本重武的表情緩和了些。
    “他在美國的學習提前結束了。”
    山村一郎心中了然。
    塚本英二是塚本重武最器重的兒子， 一直被當作接班人來培養。
    這次突然召回，顯然是因為塚本一郎在碼頭軍火案中的糟糕表現讓老爺子失望了。 “屬下一定安排好。”
    山村一郎恭敬地說，心裏卻在盤算著集團內部即將到來的權力洗牌。。
    塚本重武盯著他。
    “記住，找最好的殺手，價錢不是問題。我要陳奇的人頭。”
    “是!”
    山村一郎再次鞠躬，倒退著離開了辦公室。
    關上門後，山村一郎長舒一 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我。聯係蝮蛇，有個大單子 …”
    而在九龍城區東升街的一棟普通公寓裏，陳奇正狼吞虎咽地吃著何敏做的紅燒排骨。 餐桌對麵的何敏卻幾乎沒動筷子，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何敏終於開口，聲音有些發顫。
    陳奇抬頭，嘴角還沾著醬汁。
    “怎麽了?不舒服?”
    何敏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
    “陳奇，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陳奇的動作頓了 一 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扒飯。
    “什麽事啊?”
    “別裝傻!”
    何敏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今天下午學校後山發生槍戰，有人看見你穿著校服從那裏出來!還有，訓導主任黃子揚突然辭職了，據說是因為 得罪了什麽人 … ”
    陳奇放下碗筷，歎了口氣。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麽了?”
    何敏冷笑。
    陳奇站起身，走到何敏身邊坐下，伸手想拉她的手，卻被 一 把甩開。
    “別碰我!”
    何敏往旁邊挪了挪。
    陳奇不依不饒地又湊過去，這次強硬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聽我解釋。”
    “ 放開! ”
    何敏掙紮了幾下，沒掙開。
    她最終放棄了抵抗，但依然別過臉不看他。
    陳奇組織了下語言，將開設武館、與李文彬合作等事情，刪去敏感部分並稍加修飾後道出。
    所以就是這樣，我隻是幫警方做些外圍工作，獲取些情報。”
    陳奇說完，感覺喉嚨發幹。
    何敏終於轉過頭來，眼睛紅紅的。
    “ 就 這 些 ? 沒 有 別 的 了 ? ”
    陳奇欲舉手發誓，卻被何敏突然捂住嘴。
    她手心微涼，帶著淡淡的護手霜香氣。
    “算了，我信你。”
    何敏的聲音軟了下來。
    “但以後別總讓我最後 一 個知道，好嗎?”
    陳奇低頭親吻她的手背。
    何敏連忙縮回手，臉頰泛起紅暈。
    “越來越放肆了!”
    她嗔怪地打了陳奇一下，力道卻輕得像撓癢癢。
    陳奇笑著應下，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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