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武被唐婉拽著往關帝廟跑時，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來。
    那團黑霧像條活物，貼著地麵蜿蜒，擦過他腳踝時，皮膚泛起雞皮疙瘩——這感覺和係統麵板裏"神魂汙染"的提示描述分毫不差。
    唐婉的手勁大得反常，紅裙角掃過青石板，帶起細碎的風，吹得廟前褪色的"忠義千秋"牌匾晃了晃。
    "婉姐？"他踉蹌著被推進廟門，鼻尖撞上檀香味，這才看清唐婉的臉。
    她發間的珍珠簪歪了，眼尾泛紅，指尖還沾著剛才咬破的血珠："看基座石縫。"
    林小武順著她發抖的手指望去。
    關帝像的漢白玉基座上，原本該是雲紋的地方，有道極細的刻痕泛著幽藍——那紋路像蛇信子，繞著神像右腳盤了三圈。
    他剛湊近，係統麵板突然彈出紅光："檢測到東島神宮"天照鎮魂紋"，正在抽取武神殘魂生機。"
    "操。"他罵了句，伸手要摸，唐婉猛地拍開他手："別碰！
    這紋要吸活人的陽氣當引子。"她的指甲掐進他掌心，"我太奶奶說過，當年東島特務在關家祠堂刻過這東西，後來...後來祠堂的關公像眼睛都裂了。"
    廟門"吱呀"一響。
    蘇雨欣抱著狙擊槍走進來，槍穗上的玄鐵珠叮當作響，精準纏住林小武手腕："係統提示跳了。"她的全息眼鏡閃過數據流，"孫武篇解鎖條件是三女武魂共鳴——婉姐，你剛才撒的辣椒麵裏是不是摻了玄鐵粉？"
    林小武這才注意到唐婉裙擺上沾著褐色粉末，混著剛才打鬥時的木屑。
    唐婉愣了下，突然笑出聲，眼淚卻掉下來："我...我看那熔爐冒黑氣，想著辣椒能去邪，就把老周給的玄鐵磨粉摻進去了。
    誰知道..."
    "好樣的。"蘇雨欣抽回槍穗，指尖在狙擊槍上敲了兩下，"等會給你記一功。"她轉身看向老周，後者正用戰術靴踹神殿地磚，"老周，你那邊什麽情況？"
    "嘿！"老周踹開塊青石板，底下露出密密麻麻的銅導管，像血管似的往地下延伸，"小林說神宮在使館區地下埋了導管陣，專門往巨像裏輸神念。"他扒開導管上的苔蘚，轉頭衝縮在牆角的小林喊，"是這玩意兒吧？"
    小林縮成團，石匠圍裙上全是灰，聽見名字猛地抬頭，喉結動了動："是...是神宮讓我刻基座時，在石頭裏埋的。
    他們說...說這是"兩國友好紀念"..."他突然哭起來，"我、我孫子在東島留學，他們拿這個威脅我..."
    "程隊！"林小武剛要說話，廟外傳來鐵門被踹開的巨響。
    程雪扛著警棍衝進來，警服袖口撕開道口子，露出結實的小臂："神宮在武道拍賣行賣"天照神軍"軍牌！"她把手機舉到眾人麵前，屏幕裏是拍賣目錄，"蘇大小姐，你玄鐵門的股票夠買下這批軍需嗎？"
    蘇雨欣推了推眼鏡，指尖在手機上快速劃動："玄鐵集團在拍賣行有暗股，我現在就能..."
    "不用買。"唐婉突然甩開刀氣，紅光"唰"地劈開神殿側牆，露出裏麵的暗門，"關羽後人最恨賣國貨。"她舔了舔唇角的血珠，刀紋在掌心亮起，"這些軍牌要是流出去，不知道多少華夏武學生會被神宮洗腦。"
    林小武看著牆上的暗門，係統麵板突然震動。
    他閉眼進入意識空間，原本懸浮的武神殘魂此刻凝成黑霧，聲音沙啞如裂帛："小友，東島要借你城池養雙神格！
    他們用導管陣抽巨像殘魂，再用你的直播人氣當引子..."
    "什麽意思？"林小武急了，"那巨像不是華夏的嗎？"
    "巨像是殼，神魂才是核。"殘魂的聲音裏帶著怒，"他們把周倉殘魂注入源賴光體內，又在你直播時收集信仰力...等倒計時結束，東島神格就能借你城池重生！"
    "倒計時？"林小武猛地睜眼，係統麵板的72小時倒計時正跳到"694712"。
    他額頭冒冷汗，抓住唐婉的手腕："婉姐，係統說源賴光在注入周倉殘魂！
    你太奶奶的刀銘是不是在巨像右眼？"
    唐婉的瞳孔驟縮，突然咬破指尖，在他掌心畫了道血痕。
    溫熱的血順著掌紋蔓延，她的呼吸噴在他耳尖："弟弟接我武魂。"劉海掃過他睫毛，癢得他顫了下，"我把關二爺的刀意傳給你，破那神魂鎖鏈。"
    "婉姐你..."林小武耳尖發紅，話沒說完，廟外突然傳來源賴光的狂笑。
    那聲音像金屬摩擦，穿透廟牆："華夏的城，終將成為東島的神座！
    林小武，等你直播時，我會讓所有觀眾看到...誰才是真正的武神！"
    "操他大爺的。"程雪抄起警棍就要衝出去，被老周拽住："別急，先把導管陣拆了。"他指了指地下的銅管子，"小林說使館區地基連巨像心髒，拆了這個，他們的神格就沒引子。"
    林小武攥緊唐婉掌心的血痕，感覺有團火順著血管往上竄。
    他看向蘇雨欣："孫武篇需要三女共鳴，等會你和程隊配合婉姐。"又轉向老周，"導管陣交給你和小林，拆的時候注意有沒有炸彈。"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
    唐婉擦了擦他嘴角的血，突然笑了："弟弟，等打完這仗，我給你煮火鍋。"她整理了下歪掉的簪子，紅裙在風裏揚起，"我新學了紅湯鍋底，辣得能讓源賴光哭爹喊娘。"
    林小武看著她轉身的背影，聞見空氣裏飄來若有若無的辣椒香。
    廟外，武神巨像的龍吟又起，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係統麵板的倒計時還在跳動，而遠處，東島使館的方向，有幽藍的光正緩緩升起。
    "火鍋？"他摸了摸掌心的血痕，突然笑出聲，"婉姐，你紅圍裙該洗了。"
    唐婉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瞪他，眼尾的淚還沒幹，卻笑得像朵火："等會讓你看看新圍裙。"
    廟外的風卷著香灰撲進來，林小武聽見遠處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是蘇雨欣的狙擊槍上膛聲。
    他深吸口氣，握緊唐婉留下的血痕，係統麵板突然彈出新任務："三女武魂共鳴·啟動"。
    而在所有人沒注意到的角落，那團黑霧正順著唐婉的腳印，緩緩爬向關帝像基座的天照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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