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中年婦女連連擺手道：“我不信這些東西。”
    “算一卦嘛！”蘇晨不願意放棄第一個上門的大主顧，繼續開口道：“不準不要錢。”
    “我今天還沒開張，給您半價。”
    “小夥子，阿姨真不信這些東西。”中年婦女依舊搖頭：“我兒子和你一般大，算命這種東西都是糊弄人的，阿姨勸你還是找份正經工作吧。”
    或許是看蘇晨大冬天穿的單薄，中年婦女眼中有些許不忍，從兜裏掏出二十塊錢。
    “看你也不容易，這二十塊錢你拿去。”
    說完，中年婦女將錢遞到蘇晨手裏，拎著菜籃子走進了一旁的小區。
    “果然還是好人多。”
    蘇晨感歎一聲，默默把錢揣進兜裏。
    他現在一窮二白，雖然很想拒絕阿姨的好意，但終歸實力不允許。
    小插曲過後，蘇晨坐下繼續等待。
    莫約十分鍾時間，一群身穿藍色工裝的年輕人湧入這處街道。
    看樣子，是附近工廠下班的工人。
    兩個經常在這條街吃飯的男女注意到蘇晨的攤位，好奇的停了下來。
    “哥們兒，你算一卦多少錢。”
    見蘇晨一本正經的坐在那兒，青年覺得有趣，心中升起了想要捉弄一下他的心思。
    多少錢？
    蘇晨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十塊一次。”
    這個價格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
    價格高了沒人來，價格低了又不劃算。
    這裏的物價與地球00年代差不多。
    一筐雞蛋的正常價格在十塊錢左右，豬肉也就一兩塊錢一斤，哪怕蘇晨現在急需用錢，算一卦再不濟也得弄到一筐雞蛋錢。
    畢竟算命這種東西本就是泄露天機，推算的太過頻繁，對自身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影響。
    “十塊錢一次，行！”
    青年從兜裏掏出一疊鈔票，抽出一張十塊錢拿在手裏：“不過我們有言在先，不準可不能收我錢。”
    “這是自然。”蘇晨點點頭。
    見倆人一板一眼的樣子，同行的少女忍不住開口道：“你捉弄別人幹什麽，我們還是趕緊去吃飯吧，上一天班累死了。”
    對於算命這種事，他們並不相信。
    少女心裏清楚，青年這樣做，不過是想捉弄一下蘇晨。
    “這哥們兒都說自己會算命了，怎麽是捉弄他呢？”青年臉上帶著戲謔：“再說算一卦也要不了多久時間，耽誤不了我們吃飯。”
    “你……”
    “帥哥想算什麽？”
    少女還想說什麽，蘇晨趕緊打斷，他可不想煮熟的鴨子跑掉。
    “那你就說說我的詳細情況，以及我未來的前途，內容盡可能詳細一些。”藍衣青年滿臉壞笑道。
    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有誌青年，他可不會相信鬼神之說，這是舊時代的產物，完全就是曆史遺留下來的糟粕。
    “你叫吳偉。”
    蘇晨沉吟片刻，看向青年頭頂道：“今年23歲，畢業兩年，現在棉紡廠當一名普通工人，每月工資到手大概320塊左右。”
    “就這些？”
    青年眼裏的戲謔更甚，隻當是蘇晨恰巧知道他的一些信息：“這種事並不算什麽秘密，認識我的人都知道這些，你…”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
    蘇晨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愣在原地。
    “你每個月會去三四次下河街，點一個叫茉莉的姑娘，每次持續時間大概五分鍾。”
    “嗯…有些腎虛。”
    “你對她說過最多的話是：這次沒發揮好，下次一定。”
    此話一出，一男一女同時僵在原地。
    腎虛！
    茉莉！
    “吳偉，我需要一個解釋！”
    少女幾乎是咬牙切齒開口。
    茉莉她不知道是誰，但前者——腎虛！她可是很清楚，包括時間和口頭禪都完全對的上。
    “我……”
    吳偉雙腿一軟，連忙開口解釋道：“小琴你聽我解釋，這人說的都是假的，我怎麽會……”
    這時蘇晨再次開口。
    “至於前途嘛……”
    “你未來過的還不錯，轉折點就在這幾天，有個棉紡廠高層的人看上了你。”
    “相信你也發覺了，從三天前開始，她每天早上都會把你叫到辦公室，你們就在辦公室的床……”
    蘇晨還想繼續說下去，然而話還沒出口就被吳偉捂住了嘴。
    “大師！大師！”
    “求求你別說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吳偉都快哭出來了。
    蘇晨說的絲毫不差，其中很多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如果再放任蘇晨說下去，估計他都沒臉在蓉縣再混下去。
    “這是您的十塊錢，收好！”
    吳偉將攥在手裏的錢遞到蘇晨手裏後，連忙追趕已經哭著離開的少女。
    “跑那麽快幹嘛。”
    “我還沒推銷自製的藥呢，專治腎虛！”
    蘇晨口中嘟囔著，喜滋滋將十塊錢大鈔揣進兜裏。
    加上之前那個阿姨給的二十塊，他現在已經懷揣三十塊巨款，哪怕後麵再沒人找他算卦，也足夠購買一些食物以及營養品回去給蘇雪補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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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半個小時，沒生意就回家。”
    蘇晨看了看天色，沒有忘記還在家裏餓著肚子的蘇雪母女。
    為了省錢，班車是不可能坐的。
    這個時候名氣還沒打響，下一頓都不知道在哪兒，能省一點是一點，兩塊錢的票價，都夠他買幾斤雞蛋的了。
    劉鴻老爺子賣山貨大概也就一個半小時時間，七點左右往回趕，錯過了就隻能明天一早搭班車回家。
    為保萬無一失，他必須提前半個小時回去。
    此時，街邊停著的一輛黑色汽車上。
    “這個年輕人似乎並不簡單。”
    汽車後座上，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盯著蘇晨的攤位，眼中露出探究的神色。
    作為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二十年的老江湖，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通過吳偉的麵部表情，他可以確定，吳偉臉上的慌張並不是假的。
    這也就說明蘇晨所說的一切都是算出來的，他們並不是在做戲。
    “去！”
    “找個人讓那個年輕人再算一次。”
    中年人開口，準備再觀察一番。
    ……
    “這些人怎麽回事，不準不要錢都不算上一卦。”
    蘇晨坐在原地，一臉苦瓜相。
    此時，圍觀的人已經全部散去。
    有算命需求的，都開始向那些留著山羊胡子的算命攤位聚集。
    就算有人路過蘇晨的攤位，也隻是好奇的看上一眼，根本沒有要算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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