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著流光南風的步伐，陳凡的目光同時四周打量著這第四層。
    相比於第一層的紙迷金醉，第三層的血腥奢華，在第四層中，多出了幾分陰冷晦暗。
    不僅僅是環境的陰暗，在第四層偶爾遇到的一些人，表情上也是帶著幾分陰鬱。
    來回走動之間，他們似乎對周圍的事情也沒有幾分興趣。
    這樣的表情讓人在心中情不自禁便生出幾分壓抑的感覺。
    雙眸微微眯起，走在這樣的環境中，陳凡並不舒服。
    但曾經體驗過被赤血妖星完全侵蝕的感覺，也曾有過落入深淵的感覺，眼下的環境雖然讓陳凡有些壓抑，卻也不足以無法承受。
    “要到了。”
    走入第四層中，不知是否因為已經塵埃落定的原因，在流光南風的聲音中，已經沒有了此前的那種謙和，而是帶上了幾分冰冷。
    “進去之後，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問你什麽，如實回答。”
    “否則惹得裏麵的人不開心，我也保不住你。”
    在進門前，流光南風最後出聲提醒。
    而聽著流光南風的話，陳凡點了點頭。
    推門，瞳孔微縮，陳凡麵前是流光問天！
    心跳微微快了幾分，此前的賭鬥便是因為陳凡而直接導致流光問天失敗。
    而陳凡又是直接在眾人之前宣布加入破滅幫，狠狠打了流光家族的臉麵。
    若說有機會，陳凡毫不懷疑流光問天會直接要自己的命！
    哪怕有流光南風求情也不行！
    在陳凡進門的同時，屋內的流光問天也同樣看向了陳凡，出其不意之下的表情反饋，是最真實的。
    因此流光問天儼然捕捉到了在陳凡瞳孔中的微縮。
    雙眸微微眯起，流光問天臉上帶上一抹意味深長。
    “叔叔……”
    流光南風剛要開口介紹，但卻是直接被流光問天揮手打斷。
    目光盯向陳凡：“這位小兄弟，我們是不是見過？”
    話語之中，隱隱帶著六階的壓迫，在詢問之時，流光問天同時緊緊盯住了陳凡。
    隻要陳凡的回答和表情有一絲絲不對勁，流光問天都確信自己能夠捕捉到。
    “曾經有幸遠遠見過大人一麵。”
    身體微微顫抖，似是在流光問天的威勢之下有些受不住，陳凡話語中也帶上了幾分恭敬與畏懼。
    陳凡清楚，自己在開始進門的表現必然已經被流光問天看在眼裏，與其否認，倒不如大方承認，而眼下這種情景，也在陳凡的模擬之中。
    “哦？”
    “你倒是說說在哪見過。”
    “小子此前來賭鬥一層時，遠遠見過大人一麵。”
    “當時周圍所有人畢恭畢敬，因此小子對大人也印象深刻。”
    微微抬眸，陳凡的這種說法，倒也說得過去，而且流光問天問這句話，也並非想要去驗證什麽。
    而隻是想要看陳凡本能之間的反應。
    話雖如此，但在空氣之中，流光問天所散發出的強橫壓迫卻並沒有消失，反而是更深了幾分。
    這樣的舉動，也讓的流光南風有些不解。
    流光南風的不解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流光問天又繼續開口了。
    “聽南風說，你想來流光家族辦事？”
    “是。”
    “我們流光家族，對人才的要求並不嚴苛。”
    “但是……”
    說著，流光問天的話音驟然變冷。
    “我們流光家族對心懷不軌的人，也從不吝嗇手段。”
    “小子不敢！”
    聽著流光問天的話，陳凡腦海中已經有了猜測，但嘴上回答卻是絲毫不慢。
    “不敢？”
    隨手撥弄手指：“既然不敢，那你為何連原本的麵貌都要掩藏？”
    話音落下，冰冷的氣勢驟然間將陳凡鎖定。
    以流光問天的實力，自然能夠看出陳凡臉上的蠶絲麵是假的，在這層臉下方還有一層臉。
    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其中的緣由，便足以讓人遐想一二。
    更別提，在陳凡臉上的，是蠶絲麵！這種道具，破滅幫倒是愛用。
    聽著流光問天的話，前方流光南風驟然間轉過了頭。
    和陳凡相處的這段時間，這小子竟然一直沒有用真麵目示人？
    如果今天流光問天沒有揭穿這件事，那麽自己是不是到現在還不知道？！
    而若是一開始陳凡進入賭鬥場，就是特意遮掩了容貌，那麽陳凡的目的完全值得懷疑！
    此前自己的自信，自己的給叔叔的推薦，完全就像是笑話。
    縱然流光家族有手段，但這也是自己識人不明，流光南風昨日還在想叔叔太過謹慎，也太過保守，但轉眼間，打臉就來了。
    “摘下來。”
    話語間變得冰冷。
    若是陳凡開始加入流光家族就是別有用心，那就算之後歸順流光家族，也必然要受到鉗製。
    “南風兄……我……”
    “我說，摘下來！”
    打斷了陳凡的話語，流光南風已經眯起了眼。
    “東凡兄，如果你沒有其他的心思，我們流光家族也自然不會怪你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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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陳凡臉上似是帶了幾分無奈，而後緩緩揭下了臉上的蠶絲麵。
    “出門在外有些仇家，習慣了給自己一層保護，沒想到引起了誤會。”
    蠶絲麵摘下，再抬頭，陳凡儼然已經變了一副麵容。
    千絲幻麵的第二副麵容，中年的容貌，帶著幾分滄桑。
    對於蠶絲麵被發現，陳凡早有預料，若非六階，不可能能夠掌管流光家族這樣的隱秘。
    因此，陳凡也早已更換了千絲幻麵的麵容。
    除非是七階強者，否則發現不了千絲幻麵！
    就算是七階強者，陳凡大不了將千絲幻麵摘下，露出自己原本的容貌便是。
    隻要此前賭鬥的形象沒有暴露出來，陳凡篤定對方沒有下殺手的理由。
    看著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嶄新陌生的麵容，流光問天凝視了片刻，卻也並沒有發現問題。
    向身後揮了揮手，對於陳凡的兩副麵孔，自然有人會調查。
    “行走在外，遮掩容貌，倒也正常。”
    說著，流光問天輕輕點了點手。
    “至於你所懼怕的仇家，在我們流光家族麵前，不值一提。”
    “我們流光家族的人，也不需要藏頭露尾。”
    話是這樣說的，但陳凡心中很清楚，這隻是流光問天的一種試探。
    若是自己惹到的人實力太強，也可能會被流光家族所放棄。
    對流光家族而言，總是利益至上。
    “行了，帶他把後續的事情完成了。”
    敲打一番之後，流光問天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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