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季樂康倒抽一口涼氣，捂著腦袋脫力般靠在沙發靠墊上。
    自己猜到，和聽到他們親口說那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感覺。
    打個比方就是。
    你猜你老婆可能出軌了，其實還不至於很崩潰，因為會抱著僥幸心理安慰自己萬一猜錯了呢。
    但要是你下班回家，就看到隔壁王先生在幫忙修水管。
    好家夥，要是這能忍住不瘋的都是那個！
    “我、我腦梗……”
    聞言，季辰和季傾顏趕緊湊了過來。
    “爺爺你沒事吧！用不用上醫院！”
    對此，季樂康抬了抬手。
    “沒犯……我還能頂。”
    多虧季辰剛才是一層一層抽絲剝繭跟他說的。
    如果直接把這個大的扔出來，饒是他心理素質再強，估計也得氣的背過去。
    詹芸抿了一口茶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問。
    “小辰，這些事應該沒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吧？”
    季辰再次無言點頭。
    “我就知道，你啊，從小心思就深，有事就憋著，直到憋不住一下捅個大簍子。”
    “姥姥可記得呢，小學那會有個男孩子一直欺負你，每次回來都帶傷，問你你不說，直到老師叫家長，說你上著課呢，突然拿凳子照著那個男生臉就砸……”
    聞言，季傾顏揶揄的勾起嘴角。
    用肩膀碰了碰男朋友。
    “你還幹過這事？”
    聽著姥姥又講以前的糗事，還是當著他女朋友的麵，季辰尷尬的撓撓頭。
    隨即拉季傾顏墊背。
    “她不是也一樣？”
    詹芸愣了愣，想起了什麽似的，笑了。
    “對對，顏顏也是，拿圓規給一個欺負她的男生手背上都紮的全是血洞……”
    爆黑曆史的對象換成她，季傾顏羞惱的捂住臉。
    “姥姥你別說了，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麽還記得……”
    男朋友還在呢，萬一被誤會成暴力女怎麽辦呀。
    “嗬嗬。”
    詹芸和藹一笑，是啊，都過去這麽久了了。
    但她就是記得。
    因為……
    “你們兩個可是我看著長大的。”
    話音落下，那張慈祥的臉頰變得嚴肅起來。
    “所以說，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和我們說說吧，放心我們倆能接受。”
    說著，她還用手拍了一下一直嚐試用火柴點火，卻怎麽也點不燃的季樂康。
    “啊？對對……能接受！我和你們姥姥那心理素質杠杠的！”
    季辰微微頷首，本來他也沒打算瞞著。
    隨即將自己這次回來的目的全部告知給了二老。
    當然，性轉體和平行世界的事沒說。
    就算倆老人接受能力再強，聽到這話估計也會認為他們瘋了。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季辰說完，季樂康和詹芸一時間陷入沉默。
    信息量太大，在消化。
    季樂康伸出一根手指，又放下。
    “等等，我捋捋啊……”
    “就是說，其實你們是被抱錯了？這是哪家醫院幹的好事，我要投訴他們！”
    對此，醫院表示。
    特麽的，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季辰趕緊握住季樂康幹癟的手，為了不讓他太激動，用謊言安慰道。
    “爺爺，如果您想去尋找自己的親生骨肉，我會幫忙。”
    不過，大概率找不到就是了。
    因為我們其實就是你的親生骨肉。
    隻不過被世界的大手修正了血緣。
    季樂康又吐了一個煙圈，搖搖頭。
    “說什麽傻話，就算沒有血緣關係我們也是一家人，你們倆永遠是爺爺的好孫子好孫女！”
    何況他都這麽大了，哪天一口氣沒上來，長眠不醒都是正常的，現在去找有什麽意義。
    詹芸握住季樂康的手，對此她也持有同樣的看法。
    “比起血緣，過去一起經曆的時光，才是親情的紐帶。”
    “對對對，還是你姥姥會說話。”
    季樂康比了個大拇指。
    比起他那個在自己重病入院不管不顧的，母親去世看都不看都親兒子季肅鳴。
    自然還是日日夜夜陪在病床前的季辰和季傾顏更像親人。
    哪怕沒有血緣也一樣。
    “所以，哪怕小辰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和那個臭小子解除親子關係，爺爺也支持！”
    詹芸同樣認可的點了點頭。
    “而且，就憑你們能說出來，姥姥也相信，即便我們沒有血緣，你們也不會不認我們倆對吧？”
    畢竟，就季肅鳴和周懷瑾幹的那些破事，確實也不配做父母。
    不對，他們貌似本來就不是父母。
    相當於白養了二十年陌生人。
    季辰牽著季傾顏的手緩緩站起來，兩人對視一眼。
    深深鞠躬，異口同聲。
    “爺爺，姥姥，謝謝您的理解。”
    詹芸趕緊將兩人扶起來。
    “好了不說這些，姥姥去做晚飯，今天就住這裏吧，你們的房間一直給你們留著呢。”
    說完，她擦去眼角的淚花，一步一步向著廚房走去。
    雖然心裏接受了這件事，但想讓腦子也徹底接受沒有血緣的事實，還需要時間。
    季辰和季傾顏沒有說什麽，現在還是讓她安靜一會吧。
    季樂康抽完最後一口煙，問。
    “所以，你們倆其實從這學期開學就在一起了？快給爺爺講講，你們咋好上的？”
    “明明以前的時候，你們不都是當對方不存在嗎？”
    話題突然轉變到戀愛的問題上，季辰和季傾顏都有些害羞。
    這是什麽公開處刑，要跟親人說自己和女朋友的戀愛經過……
    不行，想想就覺得有病。
    季辰生硬的轉移話題。
    “爺爺，你杯子空了，我去再給您泡杯茶！”
    季傾顏也附和道。
    “…那我去洗個蘋果。”
    見自己的話給倆孩子整害羞了，季樂康趕緊挽留道。
    “別走，爺爺不問了還不行？”
    明明連談上了都敢說，現在想詳細問問卻反倒害羞起來了。
    也罷，孩子高興最重要。
    況且，季辰和季傾顏在一起這也不全是壞事。
    雙方都是自己帶大的知根知底，不用怕被外麵的壞小子壞丫頭騙了。
    最重要的是……
    “其實緩過來想想，你倆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了爺爺一樁心願。”
    心願？
    什麽心願？
    季辰和季傾顏一時間沒搞懂這個老頑童在說什麽。
    隻見，季樂康嘿嘿一笑。
    “當然是親眼見證你們結婚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