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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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的國都中,有一位名叫俞伯牙的年輕人,他自幼對音樂有著獨特的天賦,琴藝更是出神入化。他的琴聲能如涓涓細流,輕柔地流淌進人心田;也能似狂風暴雨,震撼著每一個聽到它的人。然而,盡管俞伯牙的琴藝高超,但他總覺得自己的音樂無人能真正理解。每次彈琴時,他總感覺自己的情感在空中飄蕩,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灣。
俞伯牙的父親是一位宮廷樂師,他希望兒子能繼承自己的事業,在音樂的道路上走得更遠。於是,他不惜重金請來了當時最著名的琴師來教導伯牙。在琴師的悉心指導下,伯牙的琴藝突飛猛進。他的指法靈活多變,琴音清澈悠揚,無論是歡快的曲調還是悲戚的旋律,他都能演奏得淋漓盡致。
有一次,國君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邀請了各國的使臣和貴族。宴會上,各種美食佳肴堆滿桌麵,舞女們翩翩起舞,歌聲笑語此起彼伏。然而,這些奢華的場麵並沒有引起俞伯牙的興趣,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琴上。
終於,國君命令俞伯牙為賓客們演奏一曲。伯牙走上前,優雅地坐下,輕輕撥動琴弦。瞬間,整個宴會廳仿佛被施了魔法,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琴聲如一股清泉,從山間流淌而出,穿過山穀,帶走了宴會的喧囂。賓客們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被這美妙的琴聲吸引,沉浸其中。
一曲終了,滿堂彩。國君龍顏大悅,賞賜了伯牙許多金銀珠寶。但俞伯牙看著這些賞賜,心中卻沒有太多的喜悅。他知道,在座的這些人中,沒有一人真正聽懂了他的琴聲。他們為他的琴藝喝彩,但沒有人能理解他琴聲中蘊含的情感和意境。
一天,俞伯牙獨自一人背著琴,漫步在城外的山林間。他想尋找一個能讓自己心靈寧靜的地方,彈奏一曲,釋放內心積壓已久的情感。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地照在他的身上,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他伴奏。
俞伯牙找到一塊平坦的石頭坐下,輕輕彈奏起來。琴聲悠揚,回蕩在山穀間。他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中。他想象著琴聲如高山般巍峨,直插雲霄;又似流水般靈動,奔騰不息。他在琴聲中傾訴著自己的孤獨、對知音的渴望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就在這時,琴聲戛然而止。俞伯牙睜開眼,驚訝地發現一個衣衫襤褸的樵夫站在不遠處。樵夫手裏拿著一把柴刀,背著一捆柴,正聽得如癡如醉。俞伯牙心中一驚,心想:“一個樵夫怎會懂我的琴聲?”
樵夫見伯牙停下,趕忙上前幾步,深鞠一躬,說道:“先生的琴聲真是美妙絕倫,在下生平罕見。這琴聲中有高山的巍峨,有流水的靈動,仿佛讓我看到了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聽到了一條條奔騰不息的河流。” 俞伯牙聽後,心中大喜。他沒想到,在這山林間竟會遇到一個能聽懂他琴聲的人。
他連忙起身,將樵夫扶起,問道:“兄台真是懂得欣賞音樂啊!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樵夫微笑著回答:“在下姓鍾,名子期,以砍柴為生。平日裏喜愛欣賞自然的美景,也喜歡聆聽美妙的音樂。今日偶然聽到先生的琴聲,不禁被吸引過來。”
俞伯牙聽後,心中更是歡喜。他邀請鍾子期坐下,兩人在石上並肩而坐,相談甚歡。俞伯牙繼續彈奏,而鍾子期在一旁靜靜聆聽,不時地點頭稱讚,對俞伯牙的琴聲給予高度的評價。俞伯牙覺得,自己的琴聲終於找到了知音,心中的孤獨感也隨之煙消雲散。
臨別時,俞伯牙與鍾子期約定,來年今日,再次相聚於此,共賞琴音。俞伯牙滿心歡喜地回到家中,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有了一位可以傾訴和分享的知己。
第二年,當俞伯牙再次來到相約的山林中時,他卻沒有等到鍾子期。他焦急地在林間四處尋找,卻始終不見鍾子期的身影。俞伯牙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他擔心鍾子期出了什麽事。
幾天後,俞伯牙來到了鍾子期的家。他看到鍾子期的母親正在門口徘徊,麵容憔悴。伯牙上前詢問,鍾子期的母親含淚告訴他,鍾子期因病去世了。臨終前,鍾子期囑咐母親,一定要將他的墳墓建在當年他們相遇的那片山林中,因為他希望能在那裏繼續聆聽俞伯牙的琴聲。
俞伯牙聽聞此言,悲痛欲絕。他快步奔向鍾子期的墳前,跪倒在地,放聲痛哭。他在墳前擺好琴,輕輕撥動琴弦,彈奏起一曲淒婉的樂章。琴聲如泣如訴,回蕩在山林間,仿佛在訴說著他對鍾子期的思念和不舍。
一曲彈罷,俞伯牙突然停下手來,他望著鍾子期的墳墓,心中悲痛萬分:“子期,我的知音啊!你在世時能聽懂我的琴聲,如今你已離去,我還彈琴給誰聽呢?” 說罷,他悲憤地將自己的琴砸碎在地上,發誓終身不再彈琴。
俞伯牙回到家中,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日以淚洗麵。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已失去了意義,因為再也找不到像鍾子期那樣的知音了。
“高山流水” 這個成語由此而來,它象征著真摯的友誼和對知音的渴望。它告訴我們,在人生的道路上,能遇到一個真正理解自己、與自己心靈相通的人是多麽的珍貴。伯牙和子期的故事,跨越了千年的時光,依然在世間流傳,提醒著我們珍惜身邊那些能聽懂我們 “琴聲” 的人。在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日益頻繁,但真正的心靈共鳴卻難得一見。我們或許都在人群中孤獨地彈奏著自己的 “琴”,期盼著那個能聽懂我們高山流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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