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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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朝成化年間,朝堂之上暗流湧動。皇帝朱見深年過四十,身體每況愈下,太子朱佑樘年僅十二,聰慧卻涉世未深。皇後萬貞兒自幼陪伴皇帝,如今雖已年老色衰,卻因多年的扶持與謀劃,掌控著後宮大權。然而,太子生母紀妃的離奇去世,讓後宮風起雲湧,各派勢力蠢蠢欲動。
紀妃原本隻是後宮中籍籍無名的宮女,卻因偶然懷上龍種,被封為妃。紀妃性子溫和,不諳宮鬥,卻偏偏生下太子。萬皇後因自己多年來膝下荒蕪,便將太子據為己有,將紀妃軟禁在偏僻的永安宮,生怕她東山再起,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太子在萬皇後的悉心照料下漸漸長大,他以為萬皇後便是親生母親,對萬皇後尊敬有加。萬皇後則暗中操弄朝堂與後宮,將忠臣賢臣一一排擠,安插自己的心腹,企圖在皇帝駕崩後,掌控太子,垂簾聽政,成為名副其實的女皇。
有一年仲春,皇帝朱見深身染重病,臥床不起。朝堂之上,內閣首輔劉吉憂心忡忡。劉吉是一代賢臣,滿心為國,目睹萬皇後幹政,早已心生不滿。他深知萬皇後心狠手辣,若太子登基後繼續受其控製,大明江山必將陷入黑暗。
一日深夜,劉吉在府中書房與心腹謀士密談。他撚著胡須,愁眉不展:“皇後專權,太子年幼,我等若不采取行動,大明危矣!”謀士低聲回道:“大人可有良策?”
劉吉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我打算上書皇帝,彈劾皇後。若皇帝肯下旨廢後,太子便可脫離其魔爪。”謀士聽了,大驚失色:“大人!此計甚險。皇後在後宮經營多年,黨羽眾多。一旦上書失敗,大人恐遭滅頂之災!”
劉吉深吸一口氣:“我明白其中凶險,可為了大明江山,不得不搏。隻是……”他猛地拍案而起,“隻是那太子尚在皇後掌控之中,若我貿然行動,皇後必會挾太子以令天下,到那時,我等便是百口莫辯,滿朝文武也隻能袖手旁觀。投鼠忌器啊!”
謀士也愁眉緊鎖:“可若坐視不理,大明百姓又將陷入水深火熱。”劉吉陷入沉思,他知道時間不等人,若皇帝駕崩前不能解決萬皇後的問題,大明的未來將一片黑暗。
此時,一名小太監在宮中偶然聽到萬皇後與心腹太監張敏的對話。張敏說:“娘娘,太子身邊新來了個貼身侍衛,叫王守仁,看著忠心耿耿,實則行蹤詭秘,每日不知在和哪些人交往,娘娘可要當心。”
萬皇後冷笑一聲:“區區一侍衛,也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你去查查他,若真有問題,就讓太子好看!”小太監嚇得大氣不敢出,待萬皇後走遠,才偷偷溜走。
這小太監本是劉吉安插在宮中的眼線,他立即前往劉府通風報信。劉吉得知後,心中一驚:“萬皇後果然歹毒,竟拿太子做棋子。若我貿然行動,這王守仁怕是第一個遭殃。”
劉吉當機立斷,決定先穩住王守仁,保護太子。他暗中派人給王守仁傳話:“王侍衛,萬事小心,莫要輕舉妄動,以免太子陷入險境。”王守仁接到消息,稍感安心,但依舊憂心忡忡。
幾日後,劉吉府中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萬皇後謀害紀妃的證據。劉吉握著那份血色斑駁的證物,咬牙切齒:“這便是萬皇後的心狠手辣!如今有了證物,朝堂之上,我必讓萬皇後身敗名裂!”謀士卻勸道:“大人,即便有證物,若萬皇後挾太子以令天下,我等依然投鼠忌器。”
劉吉思索再三,決定先試探萬皇後。他命人密會太子,將紀妃的真相告知。太子朱佑樘聽聞萬皇後竟是自己仇人,痛哭流涕,卻不敢輕舉妄動。
萬皇後見太子近日神情恍惚,心中生疑。一日,她召來王守仁盤問:“你近日與何人交往?”王守仁故作鎮定:“回娘娘,隻是尋常侍衛,小人沒與外人來往。”萬皇後見他眼神閃躲,心中已生八分怒意:“來人,將王守仁拖下去,杖責二十!”
太子見狀,急忙求情:“娘娘饒了他吧!”萬皇後冷笑道:“這奴才行蹤詭秘,定有貓膩。太子莫要縱容。”王守仁被打得皮開肉綻,卻死不招供。
劉吉得知王守仁受刑,心疼不已。他深知此時上書彈劾萬皇後,必會引發宮變,可眼看著王守仁性命不保,太子也隨時有危險,他決定冒險一搏。
第二日早朝,劉吉身著官服,懷揣證物踏入朝堂。眾臣見他麵色凝重,皆知有大事發生。劉吉跪於禦座前,高聲奏道:“陛下,臣有本奏!萬皇後謀害紀妃,殘害忠良,把持朝政,禍亂後宮,求陛下明察!”朝堂一片嘩然,眾臣議論紛紛。
皇帝朱見深本就身體虛弱,聽聞此事,氣得渾身發抖:“劉吉,你可有證據?”劉吉取出證物,呈上禦前:“此乃臣從紀妃舊宮尋得,上有萬皇後親信的指紋,證據確鑿。”
皇帝望向萬皇後,見她麵無表情,心中疑慮更甚。萬皇後卻跪下哭訴:“陛下,臣妾一片忠心,怎會做出這等事!劉吉素來與臣妾不和,這是誣陷啊!太子年幼,臣妾不過是為了大明的未來,替陛下分憂,怎料竟成了謀權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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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她言辭懇切,心中動搖。萬皇後又哭喊道:“陛下,臣妾若真有此心,為何要辛苦撫養太子?臣妾的苦心,難道您看不見嗎?”皇帝心中怒火漸消,轉而看向劉吉:“愛卿,此事還需查證。莫要血口噴人,壞了朝堂風氣。”
劉吉心知皇帝已被萬皇後蠱惑,可如今已無退路。他大聲道:“陛下,紀妃被害,太子身世之謎,真相大白,方能平民憤。若繼續讓萬皇後把持朝政,大明必無寧日!”
萬皇後見皇帝麵色不善,心中驚慌。她轉身麵向太子,厲聲喝道:“太子,劉吉惡意誣陷為娘,你可要為娘做主!”太子朱佑樘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皇帝見狀,歎了一口氣:“萬皇後,先回後宮反省,朕自會查明真相。”萬皇後見皇帝並無深究之意,心中稍安,向太子投去威脅的目光,轉身退下。
劉吉心中焦急,他深知萬皇後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太子的安危更是懸於一線。他暗中傳令,讓王守仁火速將太子轉移到安全之地。
夜幕降臨,王守仁帶著太子偷偷溜出永壽宮。就在他們即將到達目的地時,萬皇後的心腹太監張敏突然出現,擋住了去路。張敏冷笑道:“太子殿下,時候不早了,該回宮了。”王守仁橫刀護在太子身前:“張敏,你敢!”
張敏卻絲毫不懼:“王守仁,你背叛娘娘,今日插翅難逃!”說著,抽出腰間匕首,直取王守仁。王守仁揮刀相迎,兩人在月光下激戰。太子嚇得瑟瑟發抖,王守仁一邊抵擋張敏的攻擊,一邊護著太子。
此時,劉府的家丁們聞訊趕來,手持棍棒,將張敏圍住。張敏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王守仁一刀砍中手臂,匕首落地。王守仁奪過匕首,抵在張敏喉間:“你若敢亂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張敏嚇得渾身顫抖,拚命掙紮。王守仁喝令家丁將他捆起,帶往劉府。劉吉聞訊趕來,見王守仁與太子平安,心中大石落地。他看著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張敏,冷笑一聲:“張敏,你與萬皇後狼狽為奸,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張敏卻一臉陰狠:“劉吉,你贏不了!娘娘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太子!你這是自尋死路!”劉吉不理會他的威脅,命人將張敏投入地牢,嚴加看管。
次日,劉吉帶著張敏在府中審問。張敏始終閉口不言,劉吉便命人施加刑罰。在嚴刑拷打下,張敏終於招供,承認自己與萬皇後合謀陷害紀妃,還企圖控製太子。
劉吉拿到口供,心中大喜,立即命人送往皇宮。皇帝朱見深看到張敏的口供,又聯想到萬皇後近日的異常表現,心中怒火重燃。他下詔將萬皇後軟禁於長春宮,交由劉吉徹查此事。
消息傳到後宮,萬皇後驚慌失措。她望著空蕩蕩的宮殿,回想起自己多年的謀劃,竟要毀於一旦。太子朱佑樘得知真相,痛哭失聲,他無法接受自己多年來視作母親的皇後竟是殺母仇人。
朝堂之上,劉吉公開宣讀張敏的口供,群臣嘩然。萬皇後的權勢根基瞬間崩塌,朝中忠臣無不拍手稱快。皇帝傳下聖旨,廢除萬皇後名號,囚禁於冷宮。
萬皇後被廢後,太子朱佑樘逐漸走出陰影。他感激劉吉的救命之恩,尊其為師。劉吉也趁機舉薦賢才,推行新政,大明王朝一時間煥發出新的生機。
多年後,皇帝朱見深駕崩,太子朱佑樘即位,是為明孝宗。他勵精圖治,任用賢臣,開創了“弘治中興”的盛世局麵。劉吉因功被封為太子太傅,安享晚年。
“投鼠忌器”這個成語,如同一麵鏡子,映照出人性的複雜與權力的陰暗。萬皇後為保權勢,不惜拿太子做擋箭牌,讓劉吉等忠臣投鼠忌器,難以放手一搏。這一計謀,險些讓整個朝堂陷入黑暗,卻也凸顯出智慧與勇氣在麵對艱難抉擇時的重要性。在權力的漩渦中,或許我們都曾麵臨投鼠忌器的困局,但隻要心懷正義,敢於突破困境,終能讓真相浮出水麵,還世界以清朗。這個故事,正是對那一時代風雲變幻的最好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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