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下，拋出了最關鍵、也最具誘惑力的籌碼：“臣弟還有一事請求皇兄！”
    “哦？皇弟不妨說來聽聽！”新帝端起麵前的茶盞飲了一口道。
    “臣弟知皇兄實乃千古第一名君，心中自有宏圖，隻是經年戰火不斷，國庫隻怕難以支撐，臣弟願意為皇兄排憂解難！鬥膽舉薦一人——可任命為皇商，專司天下商利，為陛下解決這一影憂！”
    “哦？不知皇弟屬意何人？”新帝來了興致道。
    “此人，陛下也見過，是臣弟的師父韓牧野！忠義雙全，智勇兼備，於涼州商路開拓、民心安定居功至偉！其妻蘇月禾，乃藥王穀傳人，仁心聖手，於涼州廣設濟善堂，活人無數，深得民心！臣弟懇請皇兄，冊封韓牧野為‘皇商’，專營西北及瓊州海路之商貿！”
    “哈哈哈，好你個皇弟啊，原是在為自己的師父謀前程啊！”
    石昊磊聽到這裏心中一緊，麵上不顯悄悄觀察自家皇兄麵上並無半分不喜，懸著的心放鬆下來，幹脆道。
    “實不相瞞皇兄，此番臣弟卻有私心，一來想為皇兄排憂解難，二來也確實感念師父恩情，不過師父為人皇兄自是清楚，他婉拒了皇兄的恩賜，不過是想換一個方式更好的為皇兄效力。”
    石昊磊見皇兄並未露出厭煩之色，繼續道：“臣弟擔保，師父若得此名分，必當傾盡全力！其商隊所獲之利，願每年自願繳納六成賦稅於朝堂！此乃一筆穩定而巨大的財源，遠勝於地方盤剝、層層克扣！可充盈國庫，以資軍備，以興水利，以惠萬民！此乃臣弟為皇兄、為大胤所謀之實利！”
    “六成賦稅？！” 皇帝石昊琰霍然動容！這個數字遠超尋常商稅！若真能實現，對近年來因邊患和天災而略顯拮據的國庫，無疑是雪中送炭！
    他深知這個弟弟的為人，從不妄言，敢提出六成，必有把握！韓牧野的為人和經曆，他自是清楚的。
    先前他從龍有功，本想留他在京中做個官，哪知他自請回鄉，也罷人各有誌他也不想強人所難，隻是有些可惜了，確是個能人。
    如今他竟然想做皇商，又有皇弟的力薦，何不幹脆送他個順水人情，也叫皇弟知自己恩情，最重要的事六成的賦稅，按照皇弟所說這倒是能大大充裕國庫，自己想做的事自然能很快，此乃一石三鳥之計，又喝熱而不為呢？
    皇帝的內心在劇烈權衡。皇弟的條分縷析，句句切中要害：遠離太子與三皇子的爭鬥漩渦，避免兄弟相殘；經營涼州，開拓財源，穩固邊疆；獲得韓牧野這個能臣及其巨額稅收……每一項都極具分量。
    他看著弟弟眼中那份破釜沉舟的堅定和為國為民的赤誠，心中最後一絲挽留之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欣慰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良久，皇帝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釋然和讚許的笑容：
    “好！好一個為朕分憂！好一個為大胤謀長遠！昊磊，你長大了，所思所慮，遠超朕之預料！你的苦心，朕明白了！”
    他站起身，走到石昊磊麵前，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涼州…就交給你了！朕準你所請！待你休沐期滿，便擇吉日啟程就藩！王府一應屬官、護衛，皆允你自行挑選帶去！”
    “至於韓牧野…”皇帝眼中精光一閃，“忠義幹才，心係黎庶，更於國有大利！朕準了！即日便擬旨，冊封韓牧野為‘奉宸皇商’，專司西北、瓊州商路，賜金牌一麵，許其便宜行事！每年六成賦稅之議，準其所請！望其不負朕望，不負你舉薦之恩！”
    “臣弟臣）謝主隆恩！”石昊磊心中巨石落地，深深拜下，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成了！涼州的根基，穩了！師父師娘的夙願，鷹揚衛兄弟們的未來，都有了最堅實的保障！
    數日後，一封蓋著逍遙王府火漆印的密信，由最精悍的王府護衛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送往涼州。
    涼州，竹溪藥鋪後院書房。
    韓牧野拆開密信，蘇月禾、宇文殤、王五、賽義德、趙鐵柱等人皆屏息凝神。
    當韓牧野念出“冊封奉宸皇商”、“專司西北、瓊州商路”、“年納六成賦稅”、“王爺擇吉日就藩涼州”等字句時，書房內瞬間爆發出巨大的歡呼！
    “成了！成了！皇商！我們成了皇商了！”宇文殤激動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王爺威武！陛下聖明！”趙鐵柱滿臉通紅。
    王五撫掌大笑：“哈哈！好！太好了！有了這皇商名分，我們行事再無阻礙！瓊州西域的商路，徹底暢通了！”
    賽義德和阿迪勒雖不完全明白“皇商”在大胤的意義，但看眾人狂喜，也知道是天大的好事，也跟著高興地撫胸行禮。
    蘇月禾眼中含淚，緊緊握住韓牧野的手：“夫君！我們…我們終於做到了！”
    韓牧野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翻湧的豪情，將密信鄭重收起。他環視眾人，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前所未有的權威和使命感：
    “皇恩浩蕩，王爺鼎力！此乃我涼州上下同心之果！然，名分既得，責任更重！六成賦稅，是承諾，更是鞭策！鷹揚行莊建設需加快，工坊需盡快投產，商路需更加暢通，濟善堂需惠及更多百姓！我們要讓陛下看到，讓天下人看到，涼州，非但不是負擔，而是大胤西北的明珠！是真正的財富之地、仁義之鄉！”
    “是！韓爺東家）！”眾人齊聲應諾，聲震屋宇。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熊熊的鬥誌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涼州的風，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吹拂著城牆上新發的嫩草，吹拂著鷹揚行莊工地上獵獵作響的旗幟，吹拂著竹溪藥鋪後院那株愈發茁壯的“九轉還魂草”。
    皇商的金牌即將抵達，親王的藩駕已在歸途。涼州這片充滿希望的土地，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韓牧野、蘇月禾和石昊磊共同描繪的宏偉藍圖，堅實而豪邁地邁進！一個屬於他們的時代，在西北邊陲，正式拉開了輝煌的序幕！
    而京城的暗流與遠方的駝鈴，都將成為這宏大樂章中不可或缺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