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認親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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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事情完美解決,沒有了後顧之憂的岑老在岑府宴請賓客,正式收王石井與邵雲安為義子。、、
    此消息一出,別說在秀水村引來怎樣的震蕩,就是整個永修縣,這條消息都帶來了不小的震撼。教育界的大佬要收兩個泥腿子當兒子,放在一千年後那也是爆炸性的新聞。
    但不管別人怎麽震驚,岑老的態度卻顯示出他對這件事的看重。他連敕南府的知府都請來了。認親宴這日,岑府門前車馬不停,人來人往。
    敕南府和永修縣內一個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帶著賀禮出現在岑府的門前。白月書院的夫子、縣學的夫子也都在受邀之列。
    還未去府學的粟洪山、陳冬和曹學容三位秀才公也隨他們的家人一同前來。邵雲安和王石井這才知道三人的身家可真是不凡。
    陳冬家是永修縣首富,家族中已出了三位進士,廣南府知府與陳冬是同族,陳冬要喚他一聲伯父。
    粟洪山家是京城魯國公府魯家的旁支。而代老將軍的二兒子,驃騎將軍代明榮所娶的男妻,就出自魯國公府的長房一脈。而王石井的上峰代戰驍又是驃騎將軍唯一的兒子。
    曹學容的祖上曾出過學士,曹家也是永修縣的大門大戶,京城也有出自曹家的官員。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邵雲安對古代的世家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也不怪電影電視裏演的同族、同鄉之間要多照應,古代就是靠著這樣的宗族關係一代托舉一代,然後全族受益。
    那種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刀的事,除非你是一家子都不想在本地活了,不然還真不敢這樣。
    都說自古寒門難出貴子,其實寒門也還有個“門”。真正的是自古泥腿子才難出貴子。能從泥腿子裏走出來的貴子那絕對是天選之人沒跑的。
    未來社會,每個人的起跑線都不可能一致,更何況是在資源更加有限的古代。
    那才是絕對的“出生就輸在起跑線上”、“你的終點線是人家的起跑線”、“龍生九子各不同,各個都是天龍人”。
    敕南府的知府楊硯是蔣康寧正兒八經的師兄,是翁老的得意門生之一,見到岑老也要喊一聲“岑師叔”的。
    這位楊硯的年齡其實並不大,也就三十出頭吧,以邵雲安的眼光來看這位是絕對的有為青年,前途一片大好。
    可後來邵雲安才知道,如楊硯的這個年紀,他如果一兩年內不能升職去京城,那就一輩子都可能沒機會做京官了。
    所以翁老帝師把蔣康寧派來秀水村,一是給蔣康寧增加政治資本;二也是讓他幫楊硯積累政治資本,讓楊硯能有拿的出手的政績,才好去做京官。
    做老師的都會盡力為徒弟打算,所以才會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楊硯見到邵雲安和王石井後還特別與兩人說了幾句話,弄得邵雲安還有點納悶兒呢。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楊硯這個年齡對於當官的緊迫性。
    隔日蔣康寧私下說了原因。楊硯是知道茶和酒出自邵雲安之手,蔣康寧又雄心勃勃地打算與他這位師兄聯手把敕南府的茶樹和紅酸果整合到一起,大家一起“升官發財”。
    急需政治資本好去做京官的楊硯自然就對邵雲安表現出“不尋常”了。邵雲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給蔣康寧一個白眼,就這麽把他給賣了真的好嗎?
    府城和永修縣的重量級人物都來了,足以可見岑老的麵子之大。不僅如此,岑老族中的族長、族老和與邵雲安、王石井同齡的一些年輕人也都來了。
    岑老親自帶著邵雲安和王石井,把自己的兩個義子介紹給族人。這可不是小事,今日的認親宴過後,岑老在族內的族譜上的名字旁會多邵雲安、王石井這兩個義子的名字。
    就是王青和妮子王璟妍的名字也是要備注上去的。
    這件事,岑老自然提前就跟邵雲安和王石井講了,讓兩人提前有個心理準備。邵雲安和王石井心中的感動自不必說,尤其是王石井。
    自己的親爹娘恨不得自己去死,認的義父卻是如此看重他。即便他心知這一切都是沾了自家媳婦兒的光,他也是極其感動的。
    整個認親宴辦得極為隆重卻不奢靡。邵雲安和王石井給前來的岑氏長輩和同輩們都準備了一份小禮物。這也是表示兩人很願意成為岑氏一族的“編外人員”。
    禮物對邵雲安來說很“普通”,收禮的人回去打開卻是吃驚不已——每人一條翡翠手串和一小罐“金絲皇菊”。
    岑氏的族人們也送了邵雲安和王石井見麵禮,兩個孩子的最多。送給兩個孩子的幾乎都是書本、筆墨。
    岑氏的族長特別送了王青一方很好的硯台,送給妮子王璟妍一把很有年代的古琴,可謂是心意十足了。
    而邵雲安和王石井送給義父、義母的認親禮除了他們兩人要送上的衣物、鞋子等,邵雲安還準備了額外的禮物。
    他從自己的空間收藏裏,挑了一幅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的《蘭亭序》摹本,當然,真跡他也弄不來。
    另一件是《洛神賦圖》摹本。
    《洛神賦圖》原圖出自東晉顧愷之,是絹本,早已遺失。之後流傳於世的是宋代的四件摹本。邵雲安拿出來的就是在這四件摹本的基礎上,後世又整合加工的。
    《蘭亭序》是王羲之50歲時的得意之作。後人評價其為“右軍字體,古法一變。其雄秀之氣,出於天然,故古今以為師法”。故而曆代書家都推《蘭亭序》為“天下第一行書”。
    當邵雲安與王石井在岑老的麵前緩緩展開《蘭亭序》摹本之後,全場驚呼聲陣陣,當即就有許多人不顧主人的意願湧上前來,觀摩法家的得意之作。
    《洛神賦圖》全卷分為三個部分,描繪的是曹植與洛神真摯純潔的愛情故事。人物安排疏密得宜,在不同的時空中自然地交替、重疊、交換,而在山川景物描繪上,無不展現一種空間美。 [1]
    在另一個時空維度的某一個古老國家流傳下來的古代繪畫中,《洛神賦圖》被認為是第一幅改編自文學作品的畫作。 [2]
    邵雲安和王石井把字、畫送上去,說是給義父的認親禮。周圍那麽多賓客,這種時候肯定是要展現一個兩個兒子的孝心的。
    岑氏族中立刻過來兩個年輕人,幫著展開這兩幅字、畫,先展開的是《蘭亭序》。
    此時的燕國,有類似於“行書”這一字體,但還並未形成固定的流派。邵雲安的這一卷《蘭亭序》可不是他隨便在網店裏買的,也是他花大價錢收來的。
    《蘭亭序》中有一些字是燕國還未出現的字。當《蘭亭序》被緩緩展開時,全場頓時驚呼一片,很多人都是起身立刻圍了過來。
    岑氏的族老見狀,不等岑老開口,非常主動地“幫”他拿出另一個盒子裏卷著的畫軸。
    邵雲安手裏的《洛神賦圖》有三個版本。他送給岑老的這一版是收藏《洛神賦圖》的博物館複刻的,用絲絹裝裱,隻看那卷軸的外觀就可知其貴重。
    岑老眼疾手快地按住族老的手,使了個眼色。族老心領神會地把畫放了回去。賓客們不樂意了,紛紛嚷著讓岑老把那幅畫也展開讓大家開開眼。
    岑老笑嗬嗬地說:“不急不急。老夫先看這字。”
    這幅字已經令岑老的眼睛都要直了,他可不敢再當眾打開那幅畫了,他怕保不住!
    王石井作為家主,開口說:“爹,這是我與雲安的一份心意。我與雲安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今日,我與雲安有了爹,有了娘,還望爹您笑納。”
    “嗬嗬,嗬嗬嗬……”
    岑老怎能不“笑”納,他笑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在一片羨慕嫉妒恨中,岑老趕緊讓族侄把《蘭亭序》卷起來,收好。
    眾人對於另一幅沒有展開的畫好奇的是抓耳撓腮,奈何岑老是擺明了不當眾展示了。
    馬上就有人問:“不知小哥是從哪得來的如此珍品?湛某自認對書墨多有鑽研,卻從未見過此種書體,還請小哥不吝賜教。”
    邵雲安隻管保持微笑,王石井酷酷地回道:“是我曾救下的一人送與我的感謝之禮,他說這是他自己所寫。我是粗人,隻覺得這字好看便留下了。這裝裱是請師兄幫忙的。”
    被點到名的康瑞愣了下,很快又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實則已經在心裏數落兩人了。
    那人立刻又問:“敢問小哥可知此人現在何處?”
    “不知。我在關外救的人,又去哪裏知道這人的下落。”
    王石井這麽一回答,那人問不下去了。
    邵雲安開口了,笑眯眯的:“這叫‘好人有好報’。井哥隨心之舉,便得了這樣一份特別的謝禮。我和井哥是粗人,不懂字,交給懂它的人才最合適。而懂它的人,自然就是我爹啦。”
    很多人都想吐邵雲安一臉。這隨隨便便的一份“好報”就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墨寶,怎麽就那麽好命!
    岑老不管那些人的“憤恨”,趕緊讓管家先把這兩卷字畫給他拿到屋裏去。這人多手雜的,可別叫人給他順走了!
    有人很怨念,拿眼神猛戳邵雲安和王石井,王石井隻能假裝沒看到,邵雲安是真沒看到。這給義父的禮物送出去了,那還有義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