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行了。”
    水歆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翎子瞪大眼睛四下看去，借著石壁上的微微泛起的熒光她看出來這裏就是原本對方昏倒的地方。
    看起來對方的氣力隻夠她走到這裏了。
    翎子點點頭：“那你先關掉吧，妾扶著你走。”
    “好。”
    翎子話音落下就察覺到一個稍微比她高上一些的身體虛軟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也沒有說謊，撐起水歆的身子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地下暗河繼續走著。
    這一路上翎子也並非是一直專注於水歆是否會偷襲她，她還順帶著思考了一下該如何從這裏出去。
    涉及到這個問題，翎子最先想到的便是這處洞窟中的水究竟是從何而來？明明身處地下卻能做到潺潺流淌孜孜不倦？
    “喂，你知道這個地方的地下水是怎麽形成的嗎？”
    水歆無力地將身體靠在翎子身上，沒有使用“氣”的她就和瞎子無異，現在的她隻能依附於翎子。
    聽見翎子叫她喂，她癟癟嘴：“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
    “我叫水歆。”
    “哦，那你知道這裏怎麽形成的嗎？”
    “不知道誒，你知道嗎？”
    翎子緊鎖著眉毛，心裏有了一點猜測。
    她想到了自己白天的時候和蘑菇一起經過的那條溪流，不確信的開口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這裏的地下暗河和上麵草原的那處河流是一條呢？”
    “什麽意思？”
    水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什麽叫這裏的河流和上麵的河流是一條？
    河流就是河流怎麽還有你我之分？這裏和上麵的河流又有什麽相似的地方啊？不都是水嘛？
    水歆沒聽懂，翎子繼續說道：
    “妾的意思是這條河流的源頭是哪裏？有沒有可能，這條地下暗河的源頭就是草原上的那條河流？而草原上的那條河流源頭就是那處高聳連綿的雪山？”
    “啊！也就是說這裏的水很有可能和上麵的那條河流互通？”
    水歆也終於明白了翎子的意思。
    如果這兩條河流互通的話，那麽肯定會有一個地方能從地下一路遊到地上！
    而那裏便是她們二人的逃生路線！
    ...
    “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大燕七公主！”
    原本都已經把“驅寒”收起的蘑菇在聽到“七公主”這三個字後瞬間重新將劍尖抵在了老匈奴的下頜，不因為別的。
    隻因為七公主這個詞並不隻是代表著一個公主，而是代表著她的家人、朋友、姐姐！
    小七姐。
    世界上那麽多公主，為何偏偏對方說的是七？
    要知道，這方圓百裏千裏萬裏有也隻有小七姐一個被稱呼為大燕七公主。
    所以哪怕蘑菇不想多想也明白對方所說的七公主就是她的姐姐小七姐！
    她不能，也不會容忍那些皇庭走狗再去傷害育嬰堂的任何人！
    而且她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說她認識老匈奴口中的那個七公主，而是順勢帶入了那個勞什子六扇門，質問對方如何知道的。
    “啊呀！”
    老匈奴還沒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散發著寒氣的長劍已經又一次的抵在了他的下頜。
    忽然的大起大落讓老匈奴整個人汗毛直立心髒狂跳。
    “咳咳咳小友這是做什麽...咳咳快把劍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誰跟你是小友！”
    蘑菇咬牙切齒，欺身而上，整個人的踩在了老匈奴的身上，踩得對方“哎呦哎呦”直叫喚。
    老匈奴忍著肚子上的疼痛抬頭看去，蘑菇正整個人踩在他的身上，身後迎著快要落下的夕陽導致老匈奴看不清蘑菇的臉。
    “說！你一個匈奴是從哪裏知道的七公主？！”
    蘑菇趾高氣昂，老匈奴畢竟還是個男人，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女娃娃用小腳踩在身上饒是他也多了幾分火氣。
    他掙紮著要站起來卻發現麵前的妮子不僅手上的力氣巨大，就連這腳丫子踩在他身上都讓他動彈不得。
    他想伸手抓蘑菇的腳踝卻被一抹寒光抵在脖子上無法在前進一步。
    動又動不得，逃又逃不掉，老匈奴作勢掙紮了幾下便放棄了。
    他冷笑著：
    “嗬，我從哪裏知道的？”
    “還不是你們六扇門？怎麽現在貴人多忘事了？”
    見蘑菇沒有反應，他嘲諷道：
    “想不到泱泱大燕也會做出這般弑父殺兄之事，就是可憐了那個什麽七公主，生在你們大燕簡直是她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老匈奴說完後就察覺到一股憤恨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他以為是被他這三言兩語戳中了痛點，於是繼續開口道：
    “你怎麽威脅我也沒用！我是不會告訴你水歆居次在哪的！”
    “呼...”
    蘑菇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想一劍捅死對方的衝動。
    她確實很生氣，但是她生氣不是因為對方所說的嘲諷她們“大燕”人品的這件事。
    她生氣是因為對方說小七姐生在大燕很倒黴這件事！
    搞什麽！明明小七姐跟在公子身邊很幸福也很開心，憑什麽他臆想小七姐倒黴小七姐就真的倒黴？！
    不過對方的話倒是讓蘑菇從中探出來了些許信息。
    比如六扇門在尋找七公主，比如麵前的老匈奴似乎是一個叫“水歆居次”的跟班？而那個水歆居次似乎也麵臨著小七姐一樣的處境，被人追殺。
    而追殺他們的人同樣是來自大燕皇城，那個狗皇帝慕容戊的狗腿子“六扇門”！
    蘑菇神情閃動，她抬起頭看著天上逐漸西陲的夕陽，鬆開了老匈奴肚子上的腳。
    在老匈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一腳踢在了對方的屁股上：
    “起來，幫我找人！”
    被踩了半天又被拿劍指了半天，現在又被踹了一腳告訴讓他幫忙找人。
    老匈奴這一刻忽然感覺到，哪怕之前被完顏公那個煞筆坑了也沒有此刻一半的氣憤。
    他爬起來，看著蘑菇那鼻頭微皺的小臉，一咬牙一甩膀子“哇呀呀”的赤手空拳的衝了上去。
    “狗東西！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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