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明律法管不到,我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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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幹脆利落的樣子,顯然已不再將胡仁彬視為親生兒子。
可胡惟庸走了,梁甫卻走不了,胡仁彬也走不了。
梁甫看著一臉頹喪的胡仁彬,回想胡惟庸剛才那番話,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那話,似乎還真有幾分道理。
之前胡仁彬那一通胡言亂語,不僅胡惟庸聽見了,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混賬,若再惹出什麽大禍,引來朱元璋的雷霆之怒,那可真是全家遭殃。
想到這兒,梁甫還真有些理解胡惟庸了。
梁甫心中依舊難以釋懷。
胡惟庸畢竟是曾經的丞相,如今又被陛下委以重任,擔任恩科主考官,地位顯赫。
他剛才那番話,究竟是真心還是反話,實在難以揣測。
即便他說的是真話,若自己真的處置了他的兒子,將來兩人之間還能毫無芥蒂嗎?
胡仁彬可是胡惟庸唯一的兒子,胡家如今就靠這一根獨苗延續香火。
若這獨苗毀在自己手裏,胡惟庸即便嘴上不說,暫時不計較,但將來呢?
誰敢冒這個險?
若將來胡惟庸以此為借口報複自己,恐怕連為自己求情的人都沒有。
畢竟,這是直接對人家獨子下手。
清官,並非那麽容易當的。
若真那麽容易,他也不會僅僅靠俸祿去救濟災民了。
而且,他也不會第一時間通知胡惟庸。
在官場中,那種一根筋的官員根本無法生存。
不說同流合汙,但人總有自己的親朋故舊。
因此,有些避諱並非壞事。
梁甫慢慢走出大牢,回頭望了望那黑黢黢的牢房,心中不禁感歎。
難怪胡惟庸能成為。
不說別的,連親兒子都不管,還要求公平公正處理,任由府衙處置,甚至提議斬立決。
這樣的覺悟,無論真假,至少說出去絕對讓人豎起大拇指。
隻是,那個混賬胡仁彬就慘了。
原本責罰或許並不算太重,但被胡惟庸這麽一弄,想不脫層皮都難。
梁甫甚至開始懷疑,裏麵那家夥到底是不是胡惟庸的親兒子了?
本章完)
走出大牢後,梁甫沒有直接去府衙正堂處理公務,而是回到了之前的靜室。
泡上一壺茶,梁甫皺著眉頭,琢磨起了胡仁彬這事兒。
可琢磨來琢磨去,他還是摸不準胡惟庸的脈。
甚至這麽一想,反倒覺得胡惟庸可能是嘴上客氣客氣,實際上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過苛責他兒子?
畢竟,這是獨子啊!
誰能忍心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
換位思考,至少我是絕對不願意的。
因此……梁甫依然無法理解胡惟庸的這番舉動。
既然想不通,梁甫索性直接轉身進宮了。
沒錯,梁甫去找朱元璋了。
在他看來,既然自己搞不清楚,那就讓朱元璋來做決定。
到時候,反正決定是陛下下的,跟我這個小小的府尹有什麽關係?
應天府尹這個官職,表麵上隻是三品,頭上還有一堆上司管著。
但實際上,應天府尹不僅掌管京畿的刑名錢穀,還負責奉天子祭農耕獵。
府衙內設有府尹一人、府丞一人、治中一人、通判六人、推官一人,還有一位儒學博士。
可以說,在整個南直隸地區,南直隸總督能管的,應天府尹也能管,南直隸總督不能管的,應天府尹依然能管。
說白了,正三品的官職,看似比六部尚書低了一級,但也是實打實的朝廷重臣。
若不是陛下信任、視為心腹,怎麽可能坐穩這京畿首善之地?
因此,梁甫的覲見請求很快就得到了批準。
來到禦書房,向朱元璋行禮後,梁甫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提起了今天遇到的案子。
梁甫也不傻,他當然不會說自己為難,不方便處理這宗案子。
那豈不是顯得他能力不足,不敢處置胡惟庸的兒子?
梁甫換了個說法:
“陛下,其實胡仁彬一事,臣就算秉公辦理、照章辦事,沒有任何一絲偏向,也不過是打板子、賠錢了事而已。”
“可偏偏胡大人在我應天府大牢裏,直接要求一定要斬立決。”
“這就讓臣為難了!”
“畢竟,臣固然不敢把本該重判的案子改成輕判,但也不敢把輕判的案子改成重判啊!”
“因此,還望陛下示下!”
“臣該如何判決?”
聽完梁甫的這番解釋,朱元璋還真有些不知如何回應。
胡仁彬鬧市醉駕傷人一事,他確實有所了解。
畢竟,此事就發生在應天府錦衣衛眼皮子底下,錦衣衛想不知道都不行。
當然,因為事涉胡惟庸這等重要人物,所以錦衣衛也將情況第一時間送到了朱元璋案頭。
可朱元璋卻不知道,胡惟庸後續在大牢裏還提出了這種要求。
胡惟庸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斬立決?
連兒子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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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家如今不就這一根獨苗嗎?
難不成真要砍了?
咱怎麽覺得不太可信呢?
畢竟不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胡惟庸對子嗣的觀念,與“本地人”確實大不相同。
反正那逆子連前身都嫌棄,年紀大了不親近也就罷了,還叛逆到獨自搬出去住。
最要緊的是,那小子除了惹禍時記得搬出胡惟庸的名號,平日裏連聲問候都沒有。
沒感情、沒禮貌,還耽誤自己的悠閑生活,甚至威脅到未來的安全。
這等逆子,胡惟庸要不是不方便,怕是當初在牢裏就直接一刀了結了。
這些想法,都是胡惟庸自己琢磨的。
但在朱元璋等人眼裏,他們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這可是獨子啊!
哪怕留條命下來,生下老胡家的嫡長孫也好。
那樣胡家至少血脈傳承沒斷絕。
可如今呢,胡仁彬那廝在外花天酒地,卻不見開花結果。
所以,朱元璋此時嚴重懷疑,胡惟庸另有深意。
可再次詢問梁甫,並得到梁甫拍胸脯的確認後,朱元璋終於確信地點了點頭。
好啊!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甭管胡惟庸這話是不是說給旁人聽的,也不管是不是故意說的。
但至少這態度,絕對比淮西那幫縱子行凶後還要偏袒、護著、嘴硬的勳貴們強了何止十倍?
想到這兒,朱元璋略感欣慰。
‘惟庸不愧是咱的肱股之臣呐,這不僅半點不給咱添麻煩,還能主動為君分憂!’
‘嘖嘖,難為他了!’
朱元璋臉上不見太多波動,心中卻暗暗把胡惟庸大肆誇獎了一番。
既然胡惟庸都這麽為朝廷考慮了,朱元璋自然不會寒了這位老臣的心。
於是,看著眼前還在等著自己答複的梁甫,朱元璋稍一琢磨,沉聲道:
“胡仁彬醉酒縱車撞人一事,咱覺得,杖二十,禁足一月,如何?”
梁甫能說什麽,毫不猶豫地躬身領命。
“陛下聖明!”
說完便行禮告退了。
梁某人並非愚鈍之輩,無論陛下心中作何打算。
至少對胡家公子的懲處是陛下親自下令,他不過是奉命行事。
考慮到他事先派人通風報信,胡惟庸胡大老爺總該念及他這份人情。
至於那二十大板,也得妥善安排,不能把人打得太重。
這種事他並不擔心,隻需稍作示意,手下人自會辦妥。
別小看那些官差衙役,其中不乏能人異士。
就拿打板子來說,每逢有“特殊”人物需要受刑,總有老手出馬。
看似輕描淡寫卻能致命、看似血肉模糊實則皮肉傷、看似不輕不重卻讓人哭天喊地……
這些人鑽研了大半輩子的打板子技藝,手法可謂爐火純青。
於是,胡仁彬稀裏糊塗地從牢裏被拖出來簽字畫押後,劈裏啪啦挨了一頓打。
表麵上看他血肉模糊,仿佛半條命都沒了,實際上他卻暗自鬆了口氣。
總算結束了,之前在牢裏聽胡惟庸那番話,他還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
然而,沒等他叫人,胡義便笑眯眯地出現在他麵前。
“公子,老爺在府上等著您回去呢。”
胡仁彬有些不情願,胡惟庸對他的態度讓他覺得回府後肯定沒好果子吃。
但胡義顯然不會給他溜走的機會,趁著他身上有傷行動不便,直接將他推上馬車,事情就這麽定了。
(本章完)
對於回胡府,胡仁彬十分抗拒。
畢竟當初是他不服管教,搬出了胡府。
如今卻灰溜溜地回來了。
若是以前,他或許還能硬著頭皮喊上兩句“我不回去”之類的假話。
可今天,他真有些不敢喊了。
因為他怕這話一出口,胡義當真了怎麽辦。
最重要的是,他總覺得今天雖然與父親重新見麵,但這位父親大人似乎有些不對勁。
以前他爹固然對他恨鐵不成鋼,他也對自家老爹各種不服不忿。
盡管父子之間仍有幾分情分,否則胡仁彬也不會這麽年輕就能夠獨自在外生活。
說白了,他的開支還不是胡家在支撐?
那不過是父子之間的一個小矛盾罷了。
但如今情況不同了,今天在大牢裏見到父親時,他那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陌生的狗屎。
那種眼神讓胡仁彬感到既陌生又心驚肉跳。
雖然他平日裏不服管教,但胡仁彬並不愚蠢。
他非常清楚,現在能過得如此滋潤,全是因為他父親叫胡惟庸。
再次回到胡府,胡仁彬在胡義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座他從小長大的宅院,他就被胡義一瘸一拐地帶到了胡家祠堂。
望著遠處那青瓦白牆的建築,以及那位背著手站在祠堂前的男子,胡仁彬本能地感到腿軟。
這裏是胡氏祠堂!
裏麵供奉著胡家曆代先人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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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他就沒少在裏麵罰跪。
可今天……他已經挨了二十大板了,難道還要再罰跪?
看著一步步磨磨蹭蹭走過來的胡仁彬,胡惟庸此刻格外煩躁。
怎麽就不能直接斬立決,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小子呢。
嘖,真麻煩!
自己動手肯定也不行!
在外麵可以大義滅親,但親手自己的兒子,那就說不過去了。
但……不殺並不代表不管。
從應天府衙回到胡府的胡惟庸,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被動了。
光是低調過日子,還不夠嚴謹!
就像這次,自己本來關起門來過著平靜的日子,本來什麽事都沒有。
但架不住胡仁彬這個混賬惹是生非。
有這麽一個禍害在,自己再怎麽隱忍也沒用。
想明白這一點,又確認胡仁彬隻是挨了二十板子後,胡惟庸立刻做了一個決定。
“大明律法管不到,我來管!”
既然老天沒空搭理這個廢物,沒有把他收走,那自己為了安全和將來,怎麽說也得管教一番了。
臉色陰沉的胡惟庸,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胡仁彬,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命令道。
“逆子,跪下!”
胡仁彬習慣性地想要頂撞兩句。
一抬頭,胡仁彬便對上了胡惟庸那雙冷冰冰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廢物,毫無溫度。
胡仁彬心頭一緊,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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