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好你個禿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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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本官問你,‘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何意?”胡惟庸隨口一問,並未存心為難。
然而,從結果來看,這位黑衣雖未達曆史鼎盛之境,但如今腹中才學已足夠令人驚歎。
應付胡惟庸這類問題,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看著道衍和尚——也就是姚廣孝那一副淡然超脫的模樣,胡惟庸不禁感到牙酸。
怎麽偏偏讓自己遇上這種人物?胡惟庸比誰都清楚,像姚廣孝這樣的人,早已不在乎功名利祿。
或者說,他對物質已無追求,真正渴望的是精神上的超脫與理想的實現。
這種人不僅認死理,還偏偏有能力掀起風浪。
眼下,他不過是缺少一個機會和平台罷了,否則,恐怕早已暗中行動。
想到這裏,胡惟庸忽然來了興致。
像姚廣孝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亂臣賊子”,突然跑來“應聘”僧官,這本身就很耐人尋味。
他圖什麽?胡惟庸深知,這人不愛財、不好色,甚至連名揚天下這等普通人夢寐以求的事,對他來說也毫無意義。
他,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如今他出現在自己麵前,若不弄清他的目的,胡惟庸恐怕難以安眠。
於是,他又隨意挑了幾個問題,與姚廣孝虛與委蛇一番後,略帶倨傲地點頭道:“道衍和尚,你的學識本官已見識到了。
比起你那些同行,你確實更勝一籌。
這樣,你也不必再浪費時間等待,本官直接授予你僧官職位,作為你今日表現優異的獎勵!”
胡惟庸並非隨意行事,他確實有這樣的權限。
僧官的考核看似繁瑣,實則每位考官手中都有幾個名額,可直接授予自己看中的人。
從公而論,此舉是為了國家選拔英才,防止人才埋沒。
而從私心來看,禮部借此機會給本部人員發放了一些微薄的福利。
胡惟庸雖非正式的禮部官員,但既然參與了此事,自然也要分得一份好處。
畢竟僧官的職位並無嚴格的限製,多任命幾個也無妨,不會對他人造成影響,因此無需在意。
然而,當胡惟庸輕描淡寫地授予一個僧官職位時,道衍卻同樣淡定自若,雙手合十微微行禮,以示感謝。
他的反應全然不像旁觀的小吏們所預料的那般欣喜若狂。
這些小吏們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將姚廣孝視為一個恃才傲物的狂妄之徒。
隻有胡惟庸心裏清楚,道衍並不在意這些。
或者說,他所看重的東西,並非一個簡單的僧官職位所能改變的。
盡管如此,胡惟庸也隻能猜測,無法確定。
於是,他臉色一沉,不耐煩地厲聲質問:“怎麽?”
“道衍和尚,你似乎對這僧官職位有所不滿?”
“還是說,你這次來應天府,隻是來看熱鬧的?”
道衍原本低頭裝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但聽到胡惟庸這番話,猛然抬頭,目光如猛虎般直視胡惟庸。
他那雙本就凶厲的三角眼此時毫無收斂,凶煞之氣四溢,仿佛一頭嗜血、殘暴的瘋虎。
一旁看戲的小吏們突然麵對如此凶人,被他的目光震懾,驚得站了起來。
看到胡惟庸依然穩坐不動,他們才訕訕地重新坐下,心中卻暗自嘀咕:
‘老天,這和尚怕不是什麽善茬,也隻有胡相這等見多識廣、心智堅定的人才能鎮住他啊!’
‘唉,想不到我自詡才學、心性、手段天下無雙,卻連一個辭官的前丞相都不如,真是可悲!’
不提這些自以為是的小吏,胡惟庸淡淡地看著道衍。
至於道衍那所謂的凶狠眼神,胡惟庸根本沒放在眼裏。
作為上輩子因工作關係與精銳戰士打過多次交道的人來說,這種氣勢根本不值一提。
有戰用我,用我無敵,這種信念支撐下的職業軍人,豈是道衍這種心懷不軌之輩能比的?
道衍心神一動,隨即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雙手合十,語氣平靜地說道:“貧僧此番前來應天,不為名利,隻求一睹聖人風采!”
本章完)
胡惟庸心中冷笑,暗自罵道:“這禿驢真是裝模作樣!”
在他眼中,姚廣孝不過是個喜歡顯擺的家夥。
這世道,但凡有幾分本事的人,似乎都免不了愛擺架子,仿佛不如此便不足以彰顯其才能。
然而,這些人內心深處,遠比常人更渴望權力。
隻不過,他們視權位為工具,借此實現自己的抱負,而非單純貪戀那個位置。
看著姚廣孝那副故作淡然的模樣,胡惟庸嘴角微揚。
若自己有心顛覆朝綱,或許還真需要這樣一個人。
畢竟,姚廣孝確實有些手段。
可偏偏他胡惟庸無心於此,早已是一條閑散鹹魚,甚至快要成精了。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天曉得會不會把他的蠢兒子給帶壞了。
那小子本就愚鈍,碰上姚廣孝這種老狐狸,恐怕三兩下就被忽悠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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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胡惟庸不禁渾身一激靈,暗自瞥了姚廣孝一眼,心中冷笑道:“既然你這麽愛裝,那就給你找個好去處!”
他輕咳兩聲,慢悠悠地說道:“道衍,想見聖人?這事兒對本官來說倒也不難,畢竟本官在陛下麵前還能說上幾句話。”
一旁的小吏聽了差點沒笑出聲,心中暗暗吐槽:“相爺,您這話您自己信嗎?皇宮都快被您當自家後院了,陛下對您更是百依百順,您還裝什麽謙虛?”
小吏那幽怨的眼神讓胡惟庸有些不自在,他扭了扭身子,低聲嘀咕道:“本官確實隻是勉強說得上話,難不成本官不進宮的時候,還能對著空氣說話不成?”
眼見身旁的小吏神色異常,胡惟庸迅速裝作若無其事,轉向姚廣孝繼續道:“道衍,你有意麵聖,本官念你才學出眾、誌向堅定,便為你指條明路。
本官曾與左丞相李善長交情深厚,雖如今斷了往來,但在他那裏仍有幾分情麵。
本官可推薦你前往韓國公府,為李善長出謀劃策,如此,你麵見陛下便易如反掌了!”
此言一出,幾名小吏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看向胡惟庸的目光仿佛在望著一位失散多年、又富甲一方的老父,隻差當場跪地叩拜了。
畢竟,那可是當朝左丞相,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盡管胡惟庸與李善長因兒女斷交而關係破裂,看似不再往來,但胡惟庸方才的話絕非虛言。
隻要他推薦人過去,李善長即便不喜,也會給他幾分薄麵留下來。
天哪,這可是為當朝效力的機會啊!怎麽這等好事偏偏落在一個和尚頭上?
一時間,眾小吏看向姚廣孝的眼神都變了。
然而,姚廣孝卻不見半分得意,反而神情凝重,問道:“胡大人莫非在戲弄小僧?”
胡惟庸心中早已樂開了花,恨不得當場跺腳大笑,麵上卻故作驚訝:“怎會是戲弄?本官此言可不是隨意說出的,旁邊還有禮部官員在場。
再說了,此事對本官也不算什麽麻煩,何必戲弄你?”
胡惟庸心裏正暗自慫恿:‘和尚,趕緊點頭!我倒要看看,你去了李善長那兒,會不會被朱元璋一並送上刑場砍了!反正你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死了反倒清淨!’
姚廣孝聽了胡惟庸的話,心中甚是不安。
他聰慧過人,深諳人性,腦中更有多年修得的學識與手段。
正因如此,他早已敏銳地察覺到李善長的結局。
此人,終究難逃一死。
當然了,若僅僅是為了趨吉避凶,那可真是小看了他姚廣孝的能耐。
他真正在意的,是李善長如今已位居丞相之位。
即便自己站在他身後出謀劃策,頂多不過是讓他的權勢更盛,延緩他被陛下除掉的時間罷了。
這對於姚廣孝來說,猶如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於是,姚廣孝第三次合十一揖,道:“小僧多謝胡大人的美意,隻是韓國公府的門檻太高,小僧就不便高攀了!”
胡惟庸臉上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你怎麽就不去了呢!
你不去,我如何設計害你啊!
嘖,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
還未等胡惟庸想出新的計策,姚廣孝忽然抬頭,看著胡惟庸道:
“胡大人,小僧見您如今氣色紅潤、步履矯健,想必身體已無大礙。”
“您可曾想過,如今您尚且未老,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就這樣從丞相之位上退下,豈不是可惜?”
“不如……小僧也不去什麽韓國公府或別處了。”
“小僧毛遂自薦,入您府上為一幕僚,助您重登丞相之位,如何?”
姚廣孝此言一出,周圍的一眾小吏頓時激動起來。
對啊!
他們怎麽沒想到呢!
眼前的這位爺,可不是因為犯了陛下的忌諱或擔了什麽罪名被免去丞相之職的。
這位爺是因為傷病才主動辭官的。
也就是說,若他想要再當丞相,明麵上並無任何問題。
至於陛下那邊,更不用多說。
眼前這位爺與陛下的關係,天下誰人不知?
所以,胡大人想要再登丞相之位,隻需搞定如今坐在丞相位置上的那位便可?
啊……這可是實實在在的金大腿啊,之前怎麽就沒發現呢。
然而,他們眼中的金大腿,此時卻滿臉呆滯地看著姚廣孝。
胡惟庸此刻隻有一個想法!
“禿驢,你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老子頭上!?”
(本章完)
胡惟庸這會兒整個人都不好了。
傻眼過後,他心中頓時不樂意了!
好你個禿驢!
老爺我忽悠你的戲碼才剛開場,你就想斷了我的清閑之路?
休想!
胡某人雖然雙標,但雙標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無論我胡老爺怎麽忽悠、挖坑,都絕不允許有人擋我躺平擺爛的道。
尤其是像姚廣孝這樣的!
這禿驢!
不是個好東西!
別人阻我清閑,或許還是一片好意。
可唯獨他,不是!
這老小子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他根本不在乎我胡大老爺最終能不能當上丞相。
他在乎的是,一旦在他的攛掇下我有了這個念頭,他就躲在一邊出謀劃策,看我胡惟庸和李善長鬥得你死我活,自己在一旁樂得嘎嘎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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