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長笑訂娃娃親,逆反心理從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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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家長笑訂娃娃親,逆反心理從小生
那時候離我家不遠,有一戶人家,戶主叫陳方。事隔這麽多年,之所以對他家的事情還記憶猶新,是因為陳方的兒子。
陳方跟我父親的年齡一樣大。當時流行“互結老庚。”就是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都是相同的年齡,而年齡一樣大的人又都比較相處得來,所以這些年齡一樣大的幾個人就一起互相結成老庚。
陳方、我父親、還有一位教書匠名叫劉建國的,三個人一起結成了“老庚。”就是有點像《三國演義》裏的“劉關張桃園三結義”那樣。隻是我父親他們三人的“結義”,沒有昔日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他們那般的高遠誌向。
而結成老庚們的兒女,稱呼大人是叫“同年父”。
我這位同年父陳方隻生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兒子大、女兒小。兒子叫陳勝群,女兒叫陳葉子。
陳方跟我另一位同年父劉建國一樣,也是一個文化人,他給自家的兒子取名叫陳勝群。勝群,可想而知他對自家的兒子寄予了多大的希望。
他的女兒陳葉子,由於小時候生的一場病,耽誤了治療的時機,落下了腦子不太靈光的後遺症。
這陳勝群的年齡,也跟我一樣大。這就使得這愛結老庚的陳方不由心思活泛,為他的兒子早早地打起主意來。
在我才六七歲的時候,同年父陳方看我長得白白胖胖,就對我父親說:“你這女娃兒,就是叫張碧柳的這個,跟我的兒子勝群同年的,長大以後給我做兒媳婦吧?”
我父親的脾氣特別溫和,為人十分誠信,做事又勤勞,鄉裏鄉親對他的印象極好。父親跟另外兩位老庚的關係也很融洽。
此時聽自己的老庚說這話,轉頭望了望我,微笑著對陳方謙虛地說“可以啊,隻要你家不嫌棄。”
陳方麵露笑容說“不會,哪能嫌棄呢!這樣我們兩家就是親家了。哈哈。”
他們兩老庚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我在一邊羞得滿麵通紅。
我那時雖然隻有六七歲,可也知道他們在說啥。
就這樣,我被我同年父陳方給他兒子陳勝群訂了娃娃親。
可能是同年父陳方回家跟他妻子和兒子提了這件事,他們家住的房屋旁邊全是一家連著一家的村民住戶,沒過多久,我是陳勝群的老婆這一傳聞,瘋了一樣傳開了。
及至到了我八歲讀小學一年級時,我和陳勝群又是同一個班。也隻能是同一個班啊,附近村莊讀小學一年級的孩子總共都隻夠一個班的人數。離我家和陳勝群家附近的同學,都知道我和陳勝群兩家已訂娃娃親的事,這些小夥伴不懷好意,喜歡捉弄人,每次在放學路上碰見我就喊“看,陳勝群的婆娘來了。”
我每次聽見別人喊我“陳勝群婆娘”,我的肺都要氣炸了。但我又沒有任何辦法讓別人不要喊。我越讓別的小夥伴不要喊,別的小夥伴就喊得越起勁。
因此我把氣全撒在了陳勝群身上。
每次遠遠一見他,我就橫眉冷對,從不給他一個好臉色,而且碰見他還繞道走。
弄得陳勝群莫名其妙,弄得他從來不敢跟我多說話,即使是跟我說話,我也沒好臉色對他。
當時在我小小的心底,我就生出一種信念“我長大以後絕對不留在離家近的地方,絕對不嫁離家近的地方。”
這陳勝群在小時候,也沒過幾天好日子。原因是他父親陳方得了重病——肺癆。
肺癆病是一種什麽病?
肺癆病就是肺結核病。是一種由結核分枝杆菌感染引起的呼吸係統傳染病。
病灶主要發生於肺組織、氣管、支氣管和胸膜部位。
這類傳染病,在我國,屬乙類法定報告傳染病。在我國傳染類疾病中,肺結核發病和死亡數均排第二。
陳方的病,是由於和我父親他們幾個老庚一起,在六月大夏天比賽打早禾,而累壞了身體,所以才引發的。
當時的比賽現場,是麵積標準的一畝水稻田裏,他們幾個人想試試看,能不能半天把一畝水田的早禾,全部用甩木桶甩完。
之所以會有這種提議,是因為當時全國的廣大農村,流行著這樣一種說法,說是某地的農村有一位夢想型的人才,提出他的狂想曲,說全國的水稻農業能夠實現畝產二萬五千斤的稻穀,且把這一狂想曲用文字上報給了最高的那個委員會。
報紙把此事給登了出來。舉國嘩然!
所以,各地的農村,都拿這個話題當作笑談。
畝產二萬五,騙誰呢?
若然真的畝產二萬五,那豈不是一畝田能供好幾家子的人吃一年?
農村的水田那麽多,那農村的稻穀還不堆成山?農村的人個個是財主?
當時陳方和我父親、以及劉建國、還有一位是陳方的弟弟叫陳寬的,他們幾個年輕氣盛,想看看倒底能夠畝產多少斤稻穀?
特別是陳方和劉建國,他們都是比較有文化的人,壓根就不信畝產二萬五的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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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個人背了兩個大大的甩穀桶,到了一塊麵積正好是一畝的田裏,在甩穀桶的上方,圍起了蔑遮棚,用來防止穀子甩出木桶外麵。四個人分成兩組,兩個兩個一組,比賽甩稻穀。
那時候的農村,沒有現在這些機械化的機器操作,全是農民一手一腳地種出來,然後一手一腳地收割回來的。
我記得我們那方圓幾十裏,有人從外地買了一台打禾機回來,眾人好像看什麽新鮮事一般,都跑去看稀奇。
那台打禾機,我現在想起來,壓根算不上是什麽現代化的機器。那打禾機就是用腳踩的,不是用電的。
那時候農民普遍都沒有通電線,很多人都沒有見過電話機是怎麽樣的,更不知道怎麽樣給人打電話,隻是覺得人與人能夠打電話聯係是一件不可思義的事情。
一到天黑,家家戶戶點著煤油燈。當時不叫“煤油”,鄉村人把這玩意叫“洋油”。點這種燈叫“洋油燈盞”。這和當年火柴叫“洋火”、釘子叫“洋釘”、自行車叫“洋車子”一樣,因為最早來自國外,老百姓就習慣性地加了個“洋”字。
“煤油”指的是照明用油,當然煤油也有其它用處,和老百姓以前的照明燃料完全不一樣。
這打禾機是從縣裏買回來的。買那台打禾機的農民,興許是有親戚住在城裏,腦子比較靈活。等到這人自家用打禾機打完了禾穀,他就把打禾機租給別的鄉親用,用打禾機來賺錢。
結果,第一個買打禾機的人,不僅自家幹農活省時省力,還用打禾機狠賺了一筆。提前邁上了那時還不知啥叫小康生活的小康生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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