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輾轉反側思人生，誌存高遠心幽邃
    當偵察兵的孫弘業來自城鎮，從未幹過農活。幹農活那麽苦，挖禾蔸那麽難，打早禾那麽累，我常常、常常一個人躲在山林間偷偷掉眼淚，看著眼前的大片茶樹林心急如焚，我不想跟老一輩人那樣過一輩子。
    我心中有一種即將衝破而出的信念——我一定不會像老一輩那樣，那麽平凡地過一生的。
    大自然雖然很美，但是貼盡大自然生活真的太累了！
    不是我懶，實在是我幹不動啊！從小到大，並且一直到現在，就沒聽過一個接觸過我的人說我懶的。都是說我太勤快了，弄得他們很不好意思。以致於有些懶惰的人遠遠見我走來就避開。
    大自然雖然很純，但老是窩在大自然裏生活的那顆心真的很難將息！
    一顆正當年少的心，要如何將息?
    一顆有著浩瀚心誌的心，又如何將息得了?
    難道我就一輩子呆在這些田梗邊，和蚊蟲螞蝗為伍？與鳥雀烏鴉為伴?
    我潛意識中覺得我一定會是林中之鳳、人中之凰；
    我潛意識中覺得我以後絕對不會是一個純粹的種田人；
    我潛意識中覺得我這輩子不可能就隻是成為一個家庭婦女……
    日子如我家門前馬路上的人影一樣，一晃而過。
    歲月如我的雙手在馬路旁邊的河床上抓到的細沙一般，偷偷漏掉。
    轉眼到了我十三四歲的時候，此種年齡階段的人，正是剛懂世事的年紀，我每每、每每三更半夜睡不著。
    我經常在思考：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每夜、每夜，我都輾轉反側；
    每日、每日，我都目露迷茫。
    每時、每時，我都想展翅高飛；
    每刻、每刻，我都想弄懂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十三四歲，別的小夥伴每天都是歡聲笑語，蹦跳舞躍，我卻小小年紀，眉頭緊鎖，眼神泛出不知所蹤的幽邃來……
    就仿佛，前方遠處一定有什麽巨大的宏偉的目標等著我去實現一般！
    這是我潛意識中一直以來所存在的感覺。
    經久不散。
    當我看見鄰居家有去世的病人時，我來不及害怕，我亦來不及感慨，我就急急慌慌地思考，難道以後我也會這麽碌碌無為一輩子，然後悄無聲息地死去?
    不，我絕不!
    我在心中呐喊！
    當我看見山上那些新填的墳墓時，我來不及恐懼，我亦來不及躲避，我就翻山倒海地思考，難道以後我也會這麽一輩子都是在浪費糧食、浪費空氣中度過，然後宛如一陣風似地沒了?
    也像前人們一樣躺在山的一個角落裏變成一座荒草淒淒的墳墓，而無人問津?
    我的心腔，似乎有一種噴薄而出的聲響在狂呼——我絕對不會這樣!
    我——誌存高遠!
    我——心比天高，誌比地遠！
    我——思比海深，想比洋邃！
    我——覺比雲幽，悟比穀靜！
    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每天每夜睡不著覺，久而久之，我落下了“神經衰弱”的毛病。
    每當夜晚來臨，我就入睡困難。而當我好不容易睡著時，一有響動就會醒來。那怕是深更半夜，哪怕是遠離喧囂的都市、睡在萬賴俱寂的鄉下，隻要是稍微有一點點的響動聲音，我都會被驚醒，爾後又難以睡著。
    長此以往，及至後來，我到中年之後，比一般同齡人多了幾根白發。
    我從小就愛學習，成績非常不錯。其實讀書跟用功無關，讀書靠的是天賦。
    天賦好的人，他就是再懶惰，他的學習成績也很好。
    沒有天賦的人，就算跟他一天到晚的講題目，他都聽不進去。因為他壓根就不喜歡讀書。
    什麽是天賦？天賦是生來就具有的才智、能力等。
    我的父親母親，都是特別勤勞、特別淳樸的人，要照顧五個兒女的生活起居，要擔負五個兒女的生活費用。他們從來都沒有閑聊的時間。
    我從小是在勤勞的家庭中長大的。我很小就明白，隻有勤勞做事，才有飯吃，才能把日子過好。
    從小耳濡目染，我從來都不喜歡跟無關的人閑聊。
    我一直認為，有那跟人閑聊的時間，我可以做很多事。把時間浪費在與人閑聊上，太可惜了!
    所以，稍微長大了一點，我就已經在琢磨著怎麽賺錢了。
    在別的同學剛走出校門時，我就已經賺了好幾萬塊錢了。
    那時的幾萬塊錢，可不是現在幾萬塊錢的概念。
    那時的萬元戶，是令人無限羨慕的。
    因為那時人均工資每月一百元左右。一個家庭要積攢起幾萬元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天文數字。
    有些老者，甚至從來都沒有聽過一個人竟然能賺幾萬元錢的事。認為那是天方夜譚！
    我那時的年齡還不大，賺了那麽多錢都不敢跟家裏人說實話。怕嚇著了我那老實巴交的雙親。
    而我的功課還比同齡人的功課要好。
    我的一個同桌，當初讀書時的每一次英語考試，從來就沒有及過格。而我的英語成績，是全年級的第一名、或第二名。她對我是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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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是我後知後覺長大以後才恍然大悟知道的。
    讀書那會，我一邊要讀書，一邊還要照顧弟弟妹妹，一邊還要幫助家裏幹活，哪裏還有時間去關注同桌是不是恨我?
    可我不關注別人，別人可是時刻關注著我。
    我那同桌，她對我的成績是羨慕忌妒再加恨，就趁我不注意，把我的化學課本偷偷藏起來，拿回到她家裏去了。
    她家離學校很近，走路的話，隻有五分鍾的距離。不知什麽時候她就把我的化學課本拿走了。估計她是覺得拿走我的英語課本沒用才改為拿走我的化學課本的。
    每次上化學課，我遍尋不著化學課本，也不知道去向學校申請再領一本課本，就這樣，導致我的化學成績一塌糊塗。
    可我竟然一點兒也不發愁，我其它學科成績好啊！
    而最具諷刺的是，我的那個好同桌，現在可是江西省某縣某外國語學院的高級教師。
    這些情況，我是聽我那同桌的父親跟我說的。
    因為她那個講道理能講三天三夜的父親後來還要幫我介紹對象。
    我那同桌，是讀了高五才考上大學的。
    提起這事，想起那年我坐在從海南至廣州的火車上，跟一個女大學生說起此事時的情形就覺得好笑。
    那女大學生驚訝地問我，說“現在的教育製度，已經有高中五年期了?”
    我抿了抿嘴，一本正經地說“不是。是我那同桌，讀了高三以後，沒考上大學，就又接著讀高四。高四沒考上，就又接著讀高五。所以她是讀了高五才考上大學的。如果高五沒考上的人，接著讀高六、高七……”
    女大學生還沒等我說完，就已笑攤在座位上了。
    我那同桌，有她那能說會道的父親，自然知曉去外國語學院教書待遇更好，那是私立學校，都是一些家庭條件好的人家才送子女去那學校讀書。
    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麽陰謀詭計，竟然讓她到外國語學院去教書了。
    可她教什麽學科不好啊？偏偏教英語?不是我看不起她，反正讀書那會兒，就從來沒見過她英語及過格的。我的英語成績能夠分分鍾碾壓她。我都懶得再理她這種人。
    就算她後來經過自己的努力，英語成績有所提高，她的英語成績也鐵定提高不到哪兒去。因為她英語底子太差了。
    這就跟建房子一樣，房屋的根基建得深重，建得牢固，建得厚實，那房屋就能承受更大的重量，而毫無動搖，經久耐住，不會出現房屋倒塌或傾斜的現象。
    對這種人，我是從不往心裏去的。哪怕她的工作待遇再高，也遠遠達不到我所賺的錢。哪怕她再會鑽營，她的思想境界也達不到我的高度。哪怕她再會行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她的眼界也不夠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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