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誰是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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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陸寬和吳知縣、李壯,一起來到了後堂。
吳知縣坐在了首位上,陸寬則像個師爺一樣,坐在了側座,而李壯就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聽候發落。
“小陸,對此案,你有何高見?”
吳知縣這麽問,也算是很給陸寬麵子了。
“知縣相公,有您在,高見是不敢當。”陸寬說道,“屬下認為,這位割牛舌之人,隻割牛舌而不偷牛,不害牛,分別是留了一手,想觀後文!”
“哦?”
吳知縣眼珠子轉了一圈,並不是很明白,“小陸,這李壯是莊稼漢,未必明白你這話的意思,你不妨明白說給他聽。”
陸寬點點頭,便向李壯說道,“割牛舌之人,先割了你家牛的舌頭,牛沒有了舌頭,還能吃草麽?”
李壯搖搖頭,“牛沒有了舌頭,自然不能吃草。”
陸寬又問,“那牛不能吃草,是不是必死無疑?”
李壯又點點頭,“牛不能吃草,自然是必死無疑呀!”
陸寬語氣一轉,凝聲問道,“那麽,你想一下,等牛死了之後,你會怎麽辦呢?是任由牛屍臭在那裏,還是把牛肉切了賣掉?”
“這……這……”
想到這兒,李壯支支吾吾的,想說實話卻又不敢的樣子。
“李壯,心裏怎麽想的,你隻管照實說來!”吳知縣說道,“本官審案,論跡不論心,決不會令你因言獲罪的!”
聽到知縣大人這麽說了,李壯也就照實說道,“俺牛的家沒了舌頭,吃不了草,自然會餓死,它死了之後,總不能任它臭著,或者把它埋了呀!”
“所以,俺就算不想殺牛,也隻能把它殺了賣肉,拿賣肉換來的錢,還能買頭小牛犢也說不定啊!”
陸寬點頭道,“這就對了!割牛舌之人留的一手,就在這裏,他就盼著你把牛殺了後賣肉呢!”
“李壯,你身為農人,應該很清楚,大良律法嚴禁私殺耕牛,私殺者嚴懲不怠?”
李壯忙點頭道,“小人清楚!這頭黃牛是俺一家子活命的希望,俺寧可自己挨上一刀,也不想讓牛挨一刀啊!”
說到這兒,吳知縣總算不是糊塗官,一下明白了陸寬的意思。
“小陸,你的意思是,讓李壯假借殺牛賣肉之名,把這位割牛舌之人釣出來?”
“正是!”
陸寬點頭一笑,立刻計議一番,李壯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吳知縣大喜道,“小陸,你可真是武能打虎,文能破案,小小年紀便已有國之棟梁之姿,實在是難得呀!”
陸寬忙拱手,謙虛道,
“知縣相公過獎了,打虎靠的是眾人之力,非我一人之能,至於此案麽,一來尚未偵破,二來案情也是由大人主導的,大人允許屬下參與進來,屬下才有附言幾句的機會。”
這一番話,捧得吳知縣眉開眼笑,不停地捊著長須,對陸寬的表現滿意之極。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
這個人盡皆知的道理,尤其是在官場上,陸寬自然是要一力奉行的。
片刻後。
衙門口,那些伸長了脖子等著看熱鬧的男女百姓們,終於看到陸寬三人出來了。
隻見陸寬和吳知縣兩人,都是眉頭緊鎖,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李壯卻是一臉著急,好像剛才去了後堂,也並沒有討到什麽公道。
“老爺,您得為小的做主啊!”
“小的怎麽也想不出,到底是誰割了俺家牛的舌頭,小的隻能求老爺明察秋毫啊!”
吳知縣卻是一副極不耐煩之色,衝著衙役們揮了揮手。
“走走走!”
“大人已經給你話了,讓你回家自己想去!”
“再不走,那可就是擾亂公堂了!”
兩位捕快推搡著,李壯也隻能搖搖頭,一臉委屈地牽著牛離開了衙門。
李壯剛走,衙門外又是一陣喧囂聲。
“讓開,麻煩大家讓一下,我要告官!”
“我也要告官!”
“少裝蒜,是我要告你!”
“真是惡人先告狀,是我要告你才對!”
吵鬧聲中,在門口看熱鬧的人群,自動地讓出一條路來。
兩位二十幾歲的漢子,互相伸手揪著對方,嘴上互相指責著,一路奔著大堂而來。
這兩位漢子,一個麵色黝黑,頭戴鬥笠,手拿魚叉,一看就是打漁的魚家子弟。
另一位的肩上挑著挑子,隔著十幾步遠便能聞到一股香油味兒,顯然是個賣油郎。
兩人就這樣互相揪著,一路走進公堂,各自放下手裏和肩上的家什兒,雙雙跪在了堂下。
“你二人,姓甚名誰,這是怎麽回事兒?”
吳知縣又坐到了案桌前,沉聲問話。
“老爺,小人名叫劉寶,是城南的賣油郎,這個打漁的手腳不幹淨,趁我不備偷我的銅板,被我親手抓住了,他倒惡人先告狀,反說銅板本來就是他的!”
賣油郎劉寶,口齒十分伶俐,一番話脫口而出,都不帶一絲喘的。
“你!你!你胡說八道!你顛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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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漁的黑臉漢子,卻急得滿頭冒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堂下的打漁人,不必著急,慢慢說。”
吳知縣倒是不急不躁的,溫言說道。
“小人……小人王貴,是城外小河灣的漁民!”
王貴定了定神,這才把話說利索,“今日,小人來城裏趕集賣魚,這個賣油郎趁我不備,偷取了我十幾個銅板,被我抓了現行後,他不但不還錢,還反咬一口說錢是他的,是我要偷他的錢!”
“大人,這賣油郎手裏的銅板,就是小人的,小人敢對天發誓!”
賣油郎忙說道,“大人,他胡說八道,這錢明明就是小人的!小人也可以對天發誓!”
吳知縣聽明白了,眉頭卻一下皺了起來。
這兩個人,互相指責對方偷了自己的錢,都聲稱自己才是銅板的主人。
聽兩人說的話,基本一致。
再看兩人的臉色,誰也沒有心虛之色,都是一副受害人該有的樣子。
那麽,到底誰都是偷兒呢?
“小陸,你足智多謀,奇計百出,此案你有何高見?”
吳知縣壓低聲音,向陸寬問計。
陸寬心裏暗笑,我什麽時候足智多謀,奇計百出了?這帽子戴得也太高了吧!
“大人,依屬下之見,此案並不難斷。”
陸寬微微一笑,心想今兒個是什麽日子啊,這一出出看似傷腦筋的小案子都找上衙門了?
還好,自己腦子裏還有前世記憶的那些案件,正可以借題發揮一下。
“小陸,你的意思是,分開審訊,適當用刑?”吳知縣自作聰明地點了點頭,“也對,兩人之中,肯定有一個是偷兒!兩人同時用刑,就算冤枉了其中一個,至少另一個是絕對沒有受冤枉的!”
陸寬聽得心裏一緊,你這位知縣要是抱著這樣的辦案理念,那做下的好事和壞事豈不是半斤八兩一樣多?
“大人,屬下的意思,並不是用刑。”陸寬說道,“隻需取一盆清水來,此案便可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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