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無語、奇葩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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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豎起耳朵偷聽到娘親要找他去斟酌什麽“征辟令”,一愣神就慢慢站起身來,悄然後退出了中堂大門,對著晴雯、紫薇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背著雙手輕咳一聲,故作怕怕喊道:“晴雯姐,阿娘呢?”

    晴雯捂嘴一笑,黑白分明的雙眸甚是慧黠,萬福一禮,嬌聲應道:“見過郎君,娘主和郎主都在您的書房呐!”

    唐睿對晴雯一翹大拇指,高聲喊道:“阿娘、老爹,我回來了!”言訖,遂憋著笑意,“咚咚咚”跑到書房門口大聲打趣道:“好奇怪喲,父母雙雙來到大郎書房,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呐!咳咳,不知大郎能否近來拜見兩位大人?”

    蕭靈慧喜孜孜地喊道:“小兔崽子,還知道回窩兒呀?滾進來!”

    推門進屋,唐睿見父母南北對著於棋桌,假裝扭扭捏捏上前,不好意思地瞅瞅雙親,遂咋呼道:“咦!下棋呀,誰贏了?”

    “下棋嘛,平常遇到蕭家人咱家都是贏多輸少……”背靠南窗而坐的唐戩苦澀一笑,一語雙關說道:“不過呢,為父今天遇到蕭家人,卻是滿盤皆輸!”

    “皮猴兒,未經老娘允許,擅自出門,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嗎?”閃了閃尷尬神色的蕭靈慧一挑眉,怒聲咆哮:“想讓白發人送黑發人嗎?氣死老娘了!”

    “咳咳!”唐戩輕咳一聲,柔聲道:“娘子,別生氣,氣壞了你肚子裏的那位,咱家找誰要小三兒去?”

    “噗!”耷拉著腦袋聽訓的唐睿,忽然想到後世“小三兒”一詞的含義,便忍禁不住笑出聲來。

    “還有臉笑!你娘擔心得肝兒都疼了,”唐家一瞪眼,板臉嗬斥一聲便轉眼間腆出諂媚笑臉,望著蕭靈慧征詢道:“娘子,身子不便,就由咱家來抽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可好?”

    “老娘說了要抽他嗎?”蕭靈慧當即一個衛生球砸過去,嬌嗔道:“你以為他身那四大侍衛是紙人人兒?若是,那隻能說明你唐家培養的侍衛有問題,合該絕後,老娘也是瞎了眼,派錯人!”

    “嘿嘿!”唐戩一傻笑,又望著唐睿擠眉弄眼道:“不是他們身手問題,而是一旦有人用弓弩突然來這麽一下,誰防得住?所以,還是讓他長長記性為好!”

    蕭靈慧渾身一顫,點頭道:“夫君說得對,的確該讓他長長記性,不然……不對呀,要教訓也是老娘教訓,與你何幹?”言訖,仿若刺蝟,炸毛扭臉,放柔嗓門對唐睿招手喊道:“大郎過來,你老爹今天丟臉丟大了,想拿你撒氣呢,哼哼,別怕,有老娘在,休想得逞!”

    “哎喲我的娘誒~!真是一對奇葩夫妻,嘖嘖嘖,有這麽溺愛子女的嗎?那直道上可是經常殺人的危險之地啊!還好我是重生一族,成年人思維,否則,定會被這奇葩父母嬌慣成紈絝子弟。”唐睿望著仿若炸毛了的母雞護雞仔兒般模樣樣兒的娘親,腹誹不已。

    隨即,他又裝出怕怕的神態望著唐戩,期期艾艾地走向蕭靈慧。卻也給自己下了個警惕的命令:沒有強有力的護衛,絕不出堡塢!

    你道為啥?因為整個建康城……不,應該是整個南北朝社會都成無序狀態,遵循強者為尊,弱者螻蟻的生存法則。破門殺人、搶劫、奸~汙之事兒,幾欲成了貴族子弟的遊戲,致使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司空見慣,麻木不仁。不過,也促使了武術和社團組織的發展。

    他對這社會結構進行了冷靜的分析,得出結論:南北朝應該是封建製和奴隸製交織在一起的畸形社會製度,可與戰國時代媲美。

    畸形的社會製度必定誕生出畸形的人倫道德標準。或許是“強者存,弱者汰”的殘酷現實,才讓佛教有了生根開花的土壤吧?曾經曆二十一世紀之華夏社會洗禮的唐睿如此感概。

    蕭靈慧拉住唐睿的手,摸摸肩周,拍拍腰杆兒,見的確完好無損便一拉,將措手不及的唐睿按在身前,揚起手掌對唐睿的小屁屁就是一招三連擊。邊打邊問道:“疼嗎?”

    “我敢說不疼嗎?”雖不誰很疼,但唐睿配合著哭喪著臉,嘰裏哇啦喊道:“疼,很疼!大郎知錯了!”

    “娘子啊,多大點兒事兒呢?”端起茶碗輕啜一口茶湯的唐戩潤了潤嗓,笑吟吟地調侃道:“他不是好好的嗎?你這麽一打,真受傷了咋辦?”

    “要你管!”蕭靈慧當即住手,一瞪唐戩氣呼呼地喊道:“若大郎真被老娘打傷,說明你唐家祖傳之煉體藥湯就是個屁!害得我兒三個月大就被蒸煮抽打,白白吃苦受罪這麽多年,哼哼,沒找你唐家算賬是本女郎在忍!”

    “打打打,狠狠打!”唐戩沒好氣叫囂道:“打得他皮開肉綻,看看他的恢複力,才能真正驗證出他是否白白吃苦了這麽多年!”

    “你算那根蒜兒?”蕭靈慧癟嘴一問,嘎嘎笑道:“你讓老娘打老娘就打,多掉顏麵呀?門兒都沒有!”言訖,一把扯起唐睿,“吧唧”一親唐睿臉蛋兒,樂嗬嗬笑道:“乖兒子呀,還疼嗎,來,阿娘給你柔柔!”

    “不……不疼了!”還把我當三歲小孩兒哄呐!唐睿無語哀歎,輕咳兩聲,遂眨巴著眼睛望著蕭靈慧調侃道:“娘親,這……算不算打是疼,罵是愛呢?”

    “吧唧!”蕭靈慧捧住唐睿的腦袋一親腦門,欣喜若狂道:“還是我兒聰明,最明娘親心,哪像有些人呀……木頭似的,隻知……咳咳咳!”

    蕭靈慧忽然醒悟小兒不宜聽成年人之間的那點事兒,遂咳嗽掩蓋。但卻臉蛋兒桃紅,惡狠狠地白了唐戩一眼,嬌媚大張。

    “咱家知道你生養了個聰明……呃不,是被神仙看中兒子,可那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呀,哈哈!”唐戩嘚瑟大笑,見蕭靈慧臉色一沉,倏然醒悟說錯了話,迅捷擺手道:“別生氣,別生氣,你的功勞,全是你的功勞!”

    “這還差不多!”蕭靈慧嫣然一笑,得意道:“好吧!看在你這麽明理的份兒上,那就……阿睿,你來說說……”

    蕭靈慧遂呱嗒呱嗒地把今天發生的事兒叨叨了一遍,唐睿越聽越覺得後怕,臨了心裏咯噔一炸,汗毛倒立,腦洞飛速運轉。

    蕭靈慧一說完,感覺口幹舌燥,端起茶碗,優雅揭開蓋子,深深一嗅,長出一口積壓在心裏的鬱悶、焦心、壓抑……等等負麵情緒,大讚一句:還是我家的茶最**!遂眯著眼睛,很是享受地輕啜起來。

    “睿兒,你覺得這事兒該如何處理?”唐戩很不負責任地把難題拋給唐睿,有樣兒學樣兒地端起茶碗,擺出一副考校的神態品茶靜待下文。

    “老爹,大郎聽見您把唐龍、唐虎和顧季撤回了堡塢,那公孫乾呢?受傷的莽子和虎子與公孫乾是啥關係?”唐睿心裏有很多疑惑,遂從公孫乾身上著手,理清線索,找出解決辦法。

    “咦,不是你告知咱家:因為莽子、虎子受傷了公孫乾才出麵打架的嗎?”唐戩一愣,斟酌著說道:“咱家見泰山書院出來的孫章和魯長老的功夫不咋的,就是聯手與乾老頭對戰,也不是對手,故而就放任自流了。”

    “至於乾老頭與莽子、虎子的關係嘛,是你黑心王舅派他那身邊之歐陽老頭兒來找卿老,承諾卿老隻需派出十名能工巧匠追隨鄱陽王,就以他家收藏之隕石相謝,於是,卿老就應了這事兒。”

    “老不休要隕石來做甚?”

    “打算和陶仙師一齊,煉製出新的合金鋼,為你製造一把神兵利器。”

    “有這事兒?”

    “嘿嘿!”唐戩陰陰一笑,打趣道:“卿老對你這個關門弟子真可謂費盡心機呀,不知你祖父知道了會不會跳腳大罵?哈哈!”

    唐睿無所謂一笑,感覺問題越來越多,遂盤膝坐在蕭靈慧冷靜一思,蹙眉問道:“鄱陽王舅以隕石作為辟舉您為‘漢中校尉’的聘禮,這……倒也說得通,關鍵問題有三:首先,他離開建康也就十來天,李家道之聖物從何而來?其次,蕭憑是如何知道今天這隕石一定要到建康,一定要經過朱雀航。第三,身為益州刺史的王舅,本就有辟舉屬下的權利,為何一定要上奏陛下,加蓋玉璽?”

    “知道了還要你來解惑?”見唐睿把問題分析得頭頭是道,頗覺顏麵有損的唐戩忽然嗔怪起來。

    蕭靈慧把茶碗一磕,沒好氣幫腔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我兒問話,你有甚說甚,發什麽火呢?”

    “這……”唐戩張口結舌。

    “阿娘,老爹沒發火呀?他是自己惱自己呢……”對奇葩爹娘很是無語的唐睿一笑,望著唐戩眨巴著眼睛打岔道:“大郎說的可對,老爹?”

    “對對對!”找不到言辭的唐戩連忙借梯下樓,點頭附和。

    蕭靈慧見唐戩“認罪”態度良好,遂笑眯眯地一拍懷裏那坐地的唐睿腦瓜,誇耀道:“我兒就是聰明!阿娘和你老爹在這兒商議過去,商議過來,都認為‘漢中校尉’事關重大,都沒去問為什麽,如今你怎麽一問呀,阿娘覺得問題很嚴重!”

    唐睿的神魂猛然一驚悸,渾身一麻,第六感覺告知他: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已然逼近唐家,遂閉目深思,氣象莊嚴、肅穆。

    夫妻倆見唐睿閉目深思,都心有靈犀般保持無聲。

    唐戩忽覺唐睿那光溜溜的飽滿天堂似乎在閃耀著光亮,頗感驚訝,情不自禁地望著蕭靈慧無聲一笑,指了指唐睿。

    蕭靈慧頷首一見自家大郎此般認真,遂遞給唐戩一個得意眼神,高高一揚下頜,真若鳳凰般傲嬌。

    若唐睿此刻睜眼瞧見這一鏡頭兒,定會腹誹:到底才是孩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