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妖孽、族老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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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賞著十六位měi nǚ的白皙素手在黃橙橙的算珠之間跳舞,噙著笑顏的唐睿眉飛色舞,心裏爽翻了天。嘚瑟暗忖:我這算不算聖人行為?



    至少比提出“存天理、滅人欲”的朱熹偉大,因為我知道人乃是趨利避害的靈性動物。所以,算盤就是人們算清盈虧賬的利器,嗬嗬!



    前世他是家中獨子,雖然父母都是文科教師,可他卻沒有繼承父母的基因,反而繼承了大地主家出生的祖母基因——數學天賦。



    嚴格說來,正是他從小嶄露出的數學天賦才讓他嚴重偏科,致使父母顏麵無存。其結果就是被琴棋書畫包圍,失去了快樂童年,卻又有苦沒處說。唯一可說的就是他寒暑假能跑回老家山村,畫山畫水畫農具……



    我既然已經動用了金手指,又將前世的小學數學和基礎會計學傳播了,那麽曆史上的唐家命運也就發生了改變,身邊親人的命運也會隨之改變才對。就像那個著名的蝴蝶效應一樣,自己這隻重生的小蝴蝶動一動翅膀,引起的颶風就足以把原來的曆史吹亂七八糟。至於變好還是變壞,這個結局就說不準了。



    唯一的遺憾是我年歲太小,連měi nǚ也不敢想,也就卷不起飆風了。這或許就是成熟意識落在稚嫩身體裏後最難敖的苦楚,得快點長大……雖然得到了老爹和娘親的信任,且寵愛有加,畢竟很多事兒還是要自己動手試驗的呀!



    “喲嗬嗬,鹽務總盈利竟然達到了一億三千多萬錢幣,這才八個月的利潤,卻比去年一年還多,這不是夢吧?咯……”正在唐睿暗自嘟噥時,蕭靈慧十分激動地將賬冊往長案一丟,埋首在賬冊上笑得很開心。俄而偏頭看著唐睿,很不甘心地嘟噥道:“大郎,娘覺得讓出一半兒的利潤交給太子府來xiāo shòu雪鹽,可虧大了啊!”



    “這麽多?”唐睿錯愕驚呼,語無倫次道:“豈不……豈不……難怪新老士族和宗親都眼紅唐家,這……這也太招人嫉妒了!”



    “大郎……”蕭靈慧輕呼一聲,蹙著眉頭咬牙問道:“你仔細分析分析,唐家滿足你王舅條件,你老爹也出任漢中校尉,這……能否阻止朝廷對唐家動手?”



    唐睿見問,哪能不知娘親心思,遂默然思忖:蕭衍坐上皇位,智力過人,雖無弑主之名,卻坐收討亂之實,妥妥的挾武逆襲而成其為南梁之主。



    統治之初,他尚能留心政務,對宋齊以來的種種弊端有所糾正。但為了使各州郡置於自己的控製之下,便采取了更換異己、任用親信,兼以討伐的方針。對門閥世族也一改前例,盡可能地恢複他們的尊崇地位,卻盡量授予宗室諸王實權。



    然而,麵臨兩魏相爭之際卻不乘機修明政治,漸圖混一。反而迷信釋教,舍身佛寺,大肆收刮民脂民膏,任朱異擅權,紊亂朝紀,實是個昏聵之極的老匹夫。此種因由,應該是他年歲大了,覺得有愧南齊,有愧於他身邊的功臣,欲借佛教圖懺悔,致使侯景亂梁,餓死台城。真可謂荒謬之極,成為千古笑談。



    唐睿為何勸說父母將雪鹽xiāo shòu授予給太子府,因為他知道蕭綱除了寫寫豔詩,養養文名外,實際是個軟弱無能的大庸才,與扶不起來的劉阿鬥有得一拚。所以,想先讓太子府和跟太子府親近的那幫豪門士族獲利,站出來與皇帝和朱異集團大打擂台,保證唐家和老爹無恙。



    南梁現在是銅五銖和鐵五銖混合流通,私錢泛濫,沒統一貨幣。致使人們更喜歡以物易物。他深藏於心中的謀劃就是待他年長,便找太子買幾個儲量豐富的金銀銅鐵礦山,鑄造錫鎂合金錢幣來顛覆南梁的五銖鐵錢,賺取大利。



    想到這,他雙腿一軟,跪坐在蕭靈慧身邊悄聲道:“阿娘,有舍必有得!您想啊,有了太子這顆大樹,不但唐家安穩,連咱們海中州鹽場也安穩了?若太子府和親近他的那幫士族壟斷了南梁鹽務,咱們卻說海中州產量不足,您猜結果會怎樣?”



    “誒~!”蕭靈慧雙眸一亮,揚起左手食指一點唐睿額頭笑罵道:“阿娘有你這個小滑頭……呃不,是大滑頭在身邊,金山銀海可得,咯……”



    “阿娘好貪心哦!”唐睿望著蕭靈慧不停眨眼,耍萌逗趣道:“不過,咱們依然隻收金銀、銅錢、糧食和生藥、皮毛、蠶繭、麻布,堅決不要鐵錢。”



    “嗯,就這麽辦!”蕭靈慧一瞪美眸,每一根睫毛都在跳舞,野心勃勃道:“今後,我家就以器物、生藥、皮毛、木材、麻蠶等營生為主,讓‘鳳凰客棧’開遍南北各城。”



    忽然,右卿老推開側門,遙遙一禮,笑著挪揄道:“小郎主,剛才家丁院那石頭目來報:他已經把紫薇小丫頭送回墨韻齋了,請小郎主安心!”



    “噢耶~!咋把她給落下了?”唐睿一拍腦門兒,失態咋呼道:“左卿老呢?都怪他!若非他扛著我就……咳咳咳!”



    “那小女孩兒老夫見過,真漂亮!”右卿老見唐睿失態,嘻皮笑臉地調侃道:“還與小郎主年紀相仿,嘖嘖嘖,真有豔福!”言訖,便哈哈大笑著一閃不見。



    “說甚呢?我是……”唐睿還沒嘟噥完,卻見阿娘盯著他的小臉一眨不眨,臉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噴灑深邃笑意。遂又小臉兒一紅,呐呐問道:“阿……阿娘,大郎臉上有花兒?”



    “嘻嘻,阿娘真想明天就抱孫子!”蕭靈慧大樂著調侃。



    “娘……娘親~!”唐睿嚇的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便用他特有的尖細嗓音微顫著一喊,還故意帶著哭音。心道:我也想啊,可這身板兒……



    “不就是納妾嗎?沒出息!”蕭靈慧不知唐睿在耍花頭,遂沒好氣嗔罵。忽覺自家大郎雖智慧超絕,感覺像隻老狐狸,但卻是個真正的六七歲小孩兒。心道:老娘到底生了個甚妖孽啊!當即一翻白眼兒,好言安慰幾句,興趣缺缺而埋頭於賬冊。



    唐睿本想說唐不殺和唐不語的事兒,見阿娘又專心看著賬冊,便想到海中州之鹽不再由唐不殺去經銷,加上又沒掌握唐不殺連和唐不語合夥tān wū的證據,若莽撞說出隻能給岌岌可危的唐家堡塢添亂,遂決定留心暗中觀察,等過了這場危機再說……



    桀驁不馴的秦淮河睥睨著唐家堡塢正門前的魚市,看似風平浪靜,靜謐優美。卻卷起無數漩渦噴吐白沫,像瘋子一樣搖著躉船,掀著停靠在岸邊那擠擠挨挨、大大小小的木船。



    通往鹽市的青石大道兩邊,露天魚市人來人往。建康城內的達官貴人府邸之管事都是身罩綾羅綢緞,裝模作樣地坐在各家酒樓飯莊在大道兩邊搭建的臨時茶館裏,放出今日采買魚類之風聲,心安理得地喝著酒樓飯莊為套近乎而奉獻的茶湯、美酒來打發無聊時間,靜等漁夫shàng mén。



    跳板連通青石大道的躉船兩旁,被一波又一波白浪撲騰的沙灘,拋錨停靠的無數小船船頭,或坐或蹲著不少漁夫正捧著大海碗,美美地喝著自家婆娘剛剛熬好的魚湯,粗聲大氣地和熟人打著招呼,推銷自家今日魚貨。



    遠處的江麵上,帆影蕩漾往來,搖擼聲、號子聲、漁歌聲混在一起,在午後的燦爛陽光下合唱出一曲時代之音,勾勒出一幅壯美的畫卷。



    唐不殺、唐不語乘坐的軲轆大馬車一前一後,轟隆隆地駛出大門,迎來濃濃的魚腥味兒和嘈雜聲。



    守衛在大門兩邊的保丁或笑著、或抬手向禦車的馬夫和緊隨其後的兩隊護衛頭目打著招呼。但卻沒得到任何回應,反是咬牙帶著下屬加快了腳步,火急火燎跑上了通往躉船的大道,迫得扛著鹽包的苦力和穿梭在大道上的人流慌忙讓出道來。



    臨河而建的唐家碼頭門樓威嚴宏大。吆三喝四的鹽丁手提著環刀,耀武揚威地維持著來往人流秩序。見唐不殺、唐不語的馬車駛來,立時腆著笑臉,勾腰駝背地拱手喊道:“恭迎族老上船!”



    拉著馬車的四匹駿馬似乎司空見慣了寬闊的固定跳板,仰首得意長嘶一聲,便拖著馬車“轟隆隆”地上了長有百米,寬約十米的兩層樓躉船,一前一後地停在寬約六米的甬道上。



    忙碌著從躉船倉庫裏扛鹽包的苦力,不得不暫停下來,擁擠在躉船外廊,露出羨慕神色地望著走在跳板,甚是整齊的護衛隊指指點點。



    唐不殺和唐不語幾乎是同時下車,相互一望,便咧嘴一笑。但見唐不語挑撥道:“老十一,聽聞唐睿小兒整出了神奇的新式馬車,咋不給你我換上?”



    “我去找過老七,可他說那是蕭娘們兒的產業,連他也無權過問。”



    “這……唐家堡塢還是唐家的嗎?”



    “別說堡塢了,就是你我辛苦建立的海中州鹽場也不是唐家的!他奶奶的,老子們白忙活了一場。”



    “噓——隔牆有耳!”唐不語啞著嗓門兒提醒。



    唐不殺挑眉一掃,扭身邊走向那艘豪華樓船,重重踏著跳板悻悻道:“老十五,有信心在大江口北岸沙丘建立鹽場嗎?”



    “水泥呢?”唐不語錯愕道:“若你弄來水泥,老十五保證在大江北岸建立出一個比海中州還大的鹽場!”



    “族姥會太沒眼光了!”



    “哎!誰又知道這水泥如此神奇呢?”



    “蕭娘們兒真厲害。”



    “錯,是他家大郎厲害,居然能說動陶仙師派出弟子為他出力燒製!”



    “這還不是蕭娘們兒厲害嗎?”



    “哈哈,也是,為啥就她能生出個妖孽兒子呢?”



    上了樓船的唐不殺猛地一跺船頭,眺望著對岸一沉老臉,陰陰問道:“若投靠臨賀郡王蕭正德,會得大利嗎?”



    “你真想在吳郡另立唐家?”



    “唐家人多,巴山蠻荒,也該開枝散葉了,何不趁早擇吳郡海邊那荒蕪之地立身?”



    “就你我兩脈立身吳郡,恐勢單力薄啊!”



    “那就多聯絡幾家庶係,再把《農書》抄一本出來,絕對能在吳郡很快崛起。”



    “這……能行嗎?”



    “可別忘了,唐姥姥是我家大姐!”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