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常在拉住她的手坐在自己身旁，“你我同日入府，表麵上是主仆，實際卻甚過姐妹，便是入宮了也是如此。
    我知道你是大人派來監視我的，也知道你同我一樣都不會背叛大人，也把彼此視做姐妹，若不是貴人相助，咱們早就深埋地底了。”
    懷芯眼裏隱有波動，“小主，咱們定能在這後宮安穩度過後半生的。”
    “你說的對，這幾日想法子去給我尋一樣東西，咱們能不能安穩活下去，就看它的了。”
    又附在懷芯耳邊耳語兩句。
    懷芯聽得瞪大了眼看她，手上動作驟然用力，“小主，您這又是何必，貴人能留下您，說不定...”
    話未說完，就被柔常在打斷，“別說了，若想好好活下去，得貴人庇佑，這就是最好的法子。”
    見懷芯眼裏不忍，柔常在卻覺得輕鬆，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咱們現在的日子都是撿來的，錦衣玉食還有什麽可奢求的。”
    懷芯最終隻是歎氣，未發一言。
    柔常在看著門外忙碌的身影，淡淡的開口，“你說這位小栗子，是誰的人。”
    “小主何出此言。”
    “沒什麽，直覺罷了，平日裏盯著些吧。”
    “是。”
    五位常在入宮後，從皇後到貴妃再到三位妃位娘娘，分別送下賞賜，有人歡喜也有人新奇。
    祺常在帶著貼身侍女景泰一樣一樣細看幾位娘娘送來的賞賜。
    “小主，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送來的東西真好看，您看這料子正合適您呢，做成衣裳穿上見到皇上，保管皇上喜歡。
    還有這首飾，比宮外那些鋪子裏的精品還精致不少呢。”
    說著還拿在手裏為祺常在比劃，祺常在輕笑著看著桌上玲琅滿目的賞賜，“這點東西算什麽，等本小主得恩寵，便是再好的東西也隻多不少。”
    “小主說的是，入宮前奴婢就打聽過了，此次入宮的小主裏，您的容貌是最美的，恩寵定然也最多。”
    祺常在輕輕撫過桌上的首飾，聽見這話唇角弧度也不由得放大，“那是自然，聽聞有一位柔常在也生得美，你可有看過？”
    “奴婢不曾看過，不過憑她如何貌美，難道還能比得過小主不成。”
    隨手拿起一串紅色珠子項鏈，呈給祺常在，“小主瞧瞧這個，倒是新奇得緊，是淑妃娘娘賞的，隻是奴婢見識粗淺，不識得此物。”
    祺常在拿在手裏細看，卻越看越驚喜，“這是紅瑪瑙，先前我求阿瑪在京中為我尋過一些紅瑪瑙製的首飾，竟都比不過這一串。”
    拿著項鏈到鏡子前比對欣賞，眼裏盡是滿意，“淑妃娘娘竟然這樣舍得，待將來我得了好東西，也會選一樣還給她的。”
    “小主帶這珠鏈可真好看，隻是奴婢怎的看著和府裏的那些不一樣，還有一股香味呢。”
    祺常在的眼睛都不曾從珠鏈上離開，“你懂什麽，正是這香味才顯得可貴。
    你去打聽打聽，是隻我一人有這珠鏈還是她們都有，再打聽打聽她們都住在何處。”
    “是，奴婢這就去。”
    約摸一個時辰後，景泰樂嗬嗬的來回話，“小主，這珠鏈隻小主一人才有呢，可算是獨一無二了，奴婢還聽說這是去年年節時皇上賞給淑妃娘娘的。”
    “皇上賞的？難怪她有這樣的好東西，她從前也不過是區區縣丞之女，好在她父親爭氣，謀了個京官，又有那對龍鳳胎才母憑子貴罷了。”
    景泰嚇得臉色蒼白，看到窗外人影晃動，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小主慎言，當心隔牆有耳。”
    “怕什麽，她父親也算有功，皇上卻沒升他的官，可見淑妃也不是多麽得寵，況且我不過是在自己宮裏說上兩句罷了，這也能被她聽見？”
    見景泰還要再勸，她將珠串遞給景泰，“行了，我不說就是，幫我好好收起來，等侍寢了帶給皇上看。
    對了，讓你打聽是那幾個人都住在何處，可有消息了？”
    景泰小心翼翼的將珠串收起來，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她。
    卻見祺常在重重的拍了一下桌角，“什麽，憑什麽她們住東偏殿，柔常在也就罷了，憑什麽我也要住西偏殿，難不成是怕我搶了皇上恩寵，故意為難不成。”
    聲音有些大，將門外的小順子引了進來，“奴才給小主請安。”
    祺常在正在氣頭上，“本小主沒叫你，你進來做什麽。”
    小順子也不害怕，“奴才在外頭聽見小主的話，特來為小主分憂。”
    祺常在冷笑一聲，“分憂？你能為本小主做什麽，難不成能讓我搬去東偏殿不成。”
    “小主年輕貌美，生得嬌豔，何不往主位上肖想一番。”
    “你倒是有點意思，起來說話吧。”
    小順子謝恩後起身回答，“小主，景泰姑娘對宮裏尚不熟悉，打聽的不全麵也是有的。
    小主隻知瑞常在、祥常在、福常在入住東偏殿，卻不知延禧宮、鹹福宮和長春宮都是有主位娘娘的。
    倒是小主這儲秀宮和柔常在入住的鍾粹宮，主殿可都是空著的。
    奴才說句不該說的，東偏殿的欣貴人雖說是王府舊人，可實在不得寵，若不是六阿哥滿月得以大封六宮，隻怕現在還隻是常在位分。
    而小主剛入宮便是常在位分，憑小主的容貌，晉為嬪位坐一宮主位，不過是早晚的事，小主實在不必著急。”
    祺常在被他說得飄飄欲仙，好似自己馬上就能搬入主殿一般，“景泰，賞。”
    “奴才多謝小主。”
    永和宮。安陵容半倚在鋪著軟緞的矮榻上，弘承弘熙依在她的膝頭
    穿月白衣裙的弘熙揪著她鬢邊垂落的珍珠流蘇，咿咿呀呀往嘴裏塞，被弘承伸手輕輕拍了下手背。
    “莫要淘氣。“
    安陵容棠妃笑著將女兒攬進懷裏，指尖點了點她泛紅的臉頰。
    “跟著額娘說，"人之初，性本善"。”
    燭火搖曳間，她的聲音裹著融融暖意。
    弘承攥著安陵容的裙角，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搶先含糊道“人之......人之粗......”
    “是"人之初"。”
    安陵容將兄妹倆攏在臂彎，“來，再試一次。”
    弘熙突然咯咯笑起來，肉乎乎的手掌貼上她的臉，口水沾濕了她耳畔的瓔珞。
    叩香給各位小主送賞回來後，端了一壺茶進來，站在一旁不曾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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