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浴缸裏，花灑噴出的熱水衝刷著鎖骨上青紫的咬痕。霧氣在鏡麵蜿蜒成蛇，手機屏幕亮起的刹那，我聽見玄關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
    "小雨，我回來了。"
    江川的聲音像沾了蜜的蛛絲，黏膩地纏上我的耳膜。我死死咬住手腕，血腥味在舌尖炸開。三天前我就該知道，那個匿名包裹裏的婚紗照是死亡預告——相框裏的他穿著殮衣，而我胸口插著白玫瑰。
    浴簾突然被掀開，水珠濺在瓷磚上綻成血花。江川蒼白的手指撫上我的腳踝，凍得我尾椎發麻。"說過多少次，洗澡要把戒指摘下來。"他摩挲著我無名指上的鉑金戒圈，那是上個月分手時我扔進護城河的信物。
    我觸電般縮回腿，後腦撞在瓷磚上發出悶響。血腥味更濃了，這次是從他西裝口袋裏滲出來的。深褐色的汙漬在米色布料上暈染，像朵腐敗的曼陀羅。
    "你流血了？"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
    江川低笑時喉結滾動，脖頸處的縫合線像蜈蚣在蠕動。他解開兩顆紐扣，慘白的胸膛上赫然是個碗口大的血洞，腐爛的肉芽正從肋骨間鑽出來。"這是你捅的位置啊，不記得了？"他抓起我的手按進那個窟窿，黏稠的液體順著指縫滴落，"那天在河堤，你用拆信刀捅了二十七下。"
    我的尖叫卡在喉嚨裏，掌心傳來心髒的跳動。不，那不是心髒，是團裹著頭發的水蛭在收縮膨脹。江川濕冷的唇貼上我的耳垂："你說"我不要再愛你了"的樣子真可愛，所以我決定......"他的指甲突然暴長三寸，刺入我的肩胛，"讓你永遠愛我。"
    鏡麵轟然炸裂，千萬個江川在碎片裏微笑。每個我都穿著染血的婚紗，手腕纏著浸透福爾馬林的臍帶。浴缸裏的水開始沸騰，浮起密密麻麻的婚戒，每枚內側都刻著我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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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
    細密的雨絲敲打著窗戶，發出單調的聲響。蘇雨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如墨的夜色和淅淅瀝瀝的雨幕，心中莫名湧起一絲不安。
    今天她收到了一個神秘的包裹，沒有寄件人信息，包裹的牛皮紙外殼被雨水打濕，洇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跡。她猶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拆開。裏麵是一個陳舊的木盒，盒蓋上雕刻著精致而繁複的花紋，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蘇雨輕輕打開木盒，裏麵放著一條銀色的手鏈，手鏈上掛著一個小巧的吊墜，是一顆泛著幽光的藍色寶石。她拿起手鏈，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這手鏈是她和前男友江川在一起時，江川親手為她製作的，曾經她視若珍寶，可後來他們分手了，她便將關於江川的一切都封存了起來。
    看著手中的手鏈，蘇雨的心情複雜難言。她不知道這手鏈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更不知道寄件人是誰，難道是江川？可他們已經分手兩年了，這兩年來，彼此都沒有聯係過。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蘇雨嚇了一跳，心髒猛地一縮。這麽晚了，會是誰呢？她起身，透過貓眼向外看去，當看清門外的人時，她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江川。
    江川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雨水順著風衣的邊緣滴落，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額頭上，臉色異常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蘇雨的手停在門把手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打開了門。
    “江川，你……你怎麽來了？”蘇雨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江川抬起頭，看著蘇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可那笑容卻沒有到達眼底，顯得十分詭異。“蘇雨，我想你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感。蘇雨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寒意，這還是她曾經深愛的那個江川嗎？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你進來吧。”蘇雨側身讓江川進了屋。
    江川走進屋子，身上帶著一股寒意，讓蘇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關上門，轉身看著江川，問道：“江川，你到底怎麽了？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江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目光落在蘇雨手中的木盒和手鏈上。“沒想到你還留著它。”
    蘇雨看著手中的手鏈，心中五味雜陳。“這是你寄給我的？”
    江川微微點頭，“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把它還給你，可總是沒有勇氣。”
    蘇雨看著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江川，我們已經分手兩年了，你現在突然出現，還送我這個，到底是為什麽？”
    江川抬起頭，看著蘇雨，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眷戀，有痛苦，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蘇雨，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當初是我不好，離開了你。可這兩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我發現我根本離不開你。”
    蘇雨聽著他的話，心中湧起一絲感動，但更多的是不安。她總覺得江川有些不對勁，他的眼神、他的語氣，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都讓她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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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川，你先告訴我，你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的樣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蘇雨問道。
    江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蘇雨，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真的很愛你，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著，他站起身，朝著蘇雨走去。蘇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她不知道江川要做什麽。
    江川看到蘇雨的反應，臉上露出一絲受傷的表情。“蘇雨，你為什麽要躲著我？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了嗎？”
    蘇雨看著他，心中充滿了矛盾。她曾經那麽愛江川，可現在的江川卻讓她感到陌生和恐懼。“江川，我……我需要時間考慮。”
    江川點了點頭，“好，我給你時間，但是我希望你能盡快給我答複。”
    說完，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蘇雨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叫住他，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江川打開門，走進了雨中。蘇雨站在門口，看著他漸漸消失在雨幕中，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她關上門，回到沙發上坐下，拿起手鏈，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和江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的美好回憶，讓她的心中充滿了溫暖。可現在的江川，卻讓她感到害怕。
    就在她思緒萬千的時候，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蘇雨嚇了一跳，她起身走到窗邊，向外看去。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路燈發出昏黃的光。蘇雨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一定是我聽錯了。”蘇雨自言自語道，她轉身準備回到沙發上，可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窗戶上出現了一張臉。
    那是一張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空洞無神，嘴巴大張著，像是在發出無聲的呐喊。蘇雨嚇得尖叫一聲，摔倒在地。
    她的心跳得飛快，眼睛死死地盯著窗戶。那張臉漸漸消失了，可蘇雨卻不敢再靠近窗戶。她顫抖著站起身，跑到門邊，想要開門出去，可手剛碰到門把，又停了下來。
    “冷靜，冷靜。”蘇雨在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她知道現在不能慌亂。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到客廳，打開了所有的燈。
    房間裏亮如白晝，蘇雨的心情也稍微平靜了一些。她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膝，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尖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蘇雨嚇了一跳，她顫抖著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風聲和雨聲，還有一些模糊不清的低語。蘇雨皺了皺眉頭，“喂？你是誰？說話啊！”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蘇雨，救我……”
    蘇雨的心髒猛地一縮，這個聲音是江川的。“江川？你怎麽了？你在哪裏？”
    電話那頭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就掛斷了。蘇雨看著手機，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恐懼。江川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很害怕，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蘇雨站起身，拿起外套，準備出去找江川。她知道這很冒險，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江川出事。
    她打開門，走進了雨中。街道上依然空無一人，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感到一陣寒意。她朝著江川離開的方向走去，心中默默祈禱著江川不要出事。
    走了一會兒，蘇雨突然看到前方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她心中一喜，以為是江川，可當她走近時，卻發現那個人不是江川，而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那個女人背對著她，頭發很長，遮住了她的臉。蘇雨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你是誰？”
    那個女人沒有回答她，而是緩緩轉過身。蘇雨看到她的臉時，再次尖叫起來。那是一張極其恐怖的臉，皮膚潰爛，眼睛裏沒有眼珠，隻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眶。
    蘇雨轉身就跑，可那個女人卻以極快的速度追了上來。蘇雨拚命地跑著，她能感覺到那個女人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聽到那個女人的呼吸聲。
    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汽車的喇叭聲。她抬起頭，看到前方有一輛車停在路邊，車門打開，一個男人探出頭來。
    “快上車！”那個男人喊道。
    蘇雨毫不猶豫地跑過去，上了車。那個男人迅速關上車門，開車離開了。
    蘇雨坐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那個男人看著她，問道：“你沒事吧？”
    蘇雨看著那個男人，心中充滿了疑惑。“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
    那個男人笑了笑，“我叫林宇，我看到你被那個女人追趕，所以就救了你。”
    蘇雨看著他，心中還是有些懷疑。“那個女人是誰？”
    林宇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那個女人是一個怨靈，她已經在這裏徘徊很久了，經常會攻擊路過的人。”
    蘇雨聽著他的話，心中充滿了恐懼。“怨靈？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林宇看著她，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有些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蘇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謝謝你救了我，但是我現在要去找我的前男友，他好像遇到了危險。”
    林宇皺了皺眉頭，“你的前男友？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江川。”蘇雨說道。
    林宇的臉色微微一變，“江川？你是說江川已經回來了？”
    蘇雨看著他，心中充滿了疑惑。“你認識江川？”
    林宇點了點頭，“我和江川曾經是朋友，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就失去了聯係。”
    蘇雨看著他，心中湧起一絲希望。“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林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但是我可以幫你一起找他。”
    蘇雨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林宇。”
    林宇笑了笑，“不用客氣，我們先想辦法找到他吧。”
    說著，他發動了汽車，朝著前方駛去。蘇雨坐在座位上，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期待，她不知道江川到底遇到了什麽危險，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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