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再喜歡你了。"
    我顫抖著按下發送鍵，手機屏幕在黑暗中發出慘白的光。陳默的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持續了整整三分鍾，最後卻隻發來一個笑臉表情。
    那個笑臉讓我渾身發冷。我記得去年冬天，他解剖完實驗用的小白鼠後，也是這樣對著血淋淋的手術台微笑。
    突然，客廳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我明明換了鎖，可那熟悉的腳步聲還是由遠及近。陳默穿著我們第一次約會時的白襯衫，手裏捧著一個紮著粉色絲帶的禮盒。
    "悅悅，我給你帶了禮物。"他的聲音溫柔得讓人毛骨悚然，"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
    我死死攥住手機，後背緊貼著牆壁。陳默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像是泡過福爾馬林的標本。他每走一步，地板上就會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散發著刺鼻的防腐劑氣味。
    "你...你怎麽進來的？"我的聲音抖得不像話。
    陳默歪著頭笑了，嘴角咧到耳根："你忘了嗎？你說過要把家裏的鑰匙給我，這樣我就能隨時隨地照顧你了。"他放下禮盒，修長的手指撫過茶幾上的相框——那是我們去年在……
    我瘋狂地轉動門把手，金屬的冰涼觸感讓我想起陳默解剖時戴的手術手套。身後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音，我不敢回頭，但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可怕的變化。
    "為什麽要逃呢？"陳默的聲音忽遠忽近，帶著令人作嘔的濕漉漉的回音，"你不是說過，最喜歡我認真工作的樣子嗎？"
    我的餘光瞥見他的影子在牆上扭曲拉長，像一隻巨大的蜘蛛。地板上傳來黏膩的聲響，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爬行。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那觸感讓我想起解剖室裏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標本。
    "看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麽。"陳默的聲音裏帶著病態的興奮。我被迫轉身，眼前的景象讓我的尖叫聲卡在喉嚨裏——他的白襯衫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皮膚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蠕動的蛆蟲，每一隻都叼著一小塊人皮。
    更可怕的是，他的胸腔是空的，肋骨像牢籠一樣張開，裏麵掛著一串串風幹的心髒，每個都穿著迷你婚紗。我認出最近的那顆心髒上別著的工作證——是陳默的前女友，三個月前失蹤的護士。
    "她們都不夠完美。"陳默用手術刀般鋒利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但你不一樣，悅悅。你的心髒跳動的聲音，比她們都要動聽。"
    我想起他總愛把耳朵貼在我胸口聽心跳，那時我以為這是浪漫，現在才明白那是獵人在聆聽獵物的恐懼。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陳默身上腐爛的氣味讓我窒息。
    突然，我摸到口袋裏他送我的戒指。那是枚鑲嵌著紅寶石的鉑金戒指，他說紅寶石像我的心跳。現在想來，那分明是凝固的血。
    我用盡全力將戒指砸向他的眼睛，趁他吃痛的瞬間衝向臥室。但推開門的瞬間，我絕望地發現整麵牆都是玻璃展櫃，每個格子裏都陳列著不同的"紀念品"——泡在福爾馬林裏的眼球、風幹的嘴唇、用頭發編織的婚紗......
    最中間的展櫃裏是一件染血的婚紗，胸口的蕾絲上別著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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