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她強裝鎮定地將玻璃瓶放在床頭櫃上。陳默依然保持著那個溫和的微笑，但此刻在林悅眼中，那笑容仿佛一張精心設計的麵具。
    "我......我想休息一下。"她輕聲說。
    "當然，"陳默點點頭，"我晚點再來看你。"他轉身離開時，白大褂下擺輕輕擺動，林悅注意到他的鞋底沾著一些暗紅色的痕跡。
    等病房門關上，林悅立刻掀開被子檢查自己的身體。她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什麽束縛過。更令她心驚的是，她在枕頭下發現了一本筆記本，封麵寫著："實驗記錄  第47次循環"。
    翻開第一頁，她的血液幾乎凝固。頁麵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數據，筆跡赫然是她自己的。其中一行特別醒目："第47次循環突破：成功植入初始記憶，實驗體表現出預期反應。"
    突然，病房的電視自動打開了。屏幕上是一片雪花，然後出現了模糊的畫麵：是這間病房的監控錄像。畫麵中的林悅穿著白大褂，正在給病床上的陳默注射某種黑色液體。
    "不......"林悅捂住嘴，感覺一陣反胃。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電視裏的"林悅"突然轉向攝像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用口型說："這次輪到你了。"
    病房的燈光開始閃爍，在明暗交替中，林悅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手指顫抖著撫過口袋裏的玻璃瓶。陳默虛弱地靠在門框上，臉色蒼白得嚇人，他的白大褂上沾滿了暗紅色的汙漬。
    "醫生......"他咳嗽了幾聲，"我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第47次數據記錄......"
    林悅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段陌生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她站在實驗室裏，將黑色液體注入陳默的靜脈，然後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乖，很快就不疼了。"
    "不......"她後退幾步，撞在病床上。
    林悅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站在一間陌生的實驗室裏。刺眼的白熾燈下，無數個玻璃罐整齊地排列在架子上，每個罐子裏都漂浮著一個人體器官。她的手上戴著手套，手裏握著一支裝滿黑色液體的注射器。
    實驗室的牆上掛著一麵巨大的白板，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公式和數據。林悅走近細看，發現那些都是關於時間循環和意識轉移的研究。
    在角落處，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林悅博士。
    "第48次循環實驗記錄，"一個機械的聲音突然響起，"實驗者：林悅博士。實驗對象：陳默。實驗目的：突破時間循環的界限，實現意識的永恒存在。"
    林悅感覺一陣眩暈，更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看見自己在深夜的實驗室裏瘋狂地工作，看見自己將黑色液體注入誌願者的體內，看見自己對著監控攝像頭露出勝利的微笑......
    突然，實驗室的門被推開，陳默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他的白大褂上沾滿了血跡，臉色蒼白得嚇人。
    "林博士......"他虛弱地說，"實驗......實驗成功了......"
    林悅下意識地扶住他，卻發現自己的手不受控製地伸向他的後頸。一段新的記憶湧入腦海：這是她設計的控製程序，通過植入芯片來控製實驗對象。
    "不......"她想要收回手，但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意識。她的手指精準地找到了陳默後頸上的芯片接口，輕輕一按。
    陳默的身體突然僵直，他的眼睛變成了純黑色，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第48次循環，啟動。"
    實驗室的燈光開始劇烈閃爍，所有的玻璃罐同時破裂，黑色的液體如潮水般湧出。林悅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分裂，她看見無數個自己在不同的時間點做著相同的事：有的在記錄數據，有的在注射液體，有的在對著監控攝像頭微笑......
    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你終於明白了，對嗎？"
    林悅轉身，看見另一個自己站在實驗室門口。這個"林悅"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但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們一直在玩這個遊戲，"病號服的林悅說，"你和我，實驗者和實驗品，獵人和獵物......但真相是，我們都是實驗品。"
    實驗室的牆壁開始崩塌，露出後麵無數個相同的實驗室。每個實驗室裏都有一個林悅和一個陳默，他們都在重複著同樣的實驗，進行著同樣的對話。
    "這個循環沒有盡頭，"病號服的林悅繼續說，"因為我們就是循環本身。"
    林悅感覺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她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皮膚正在透明化，能看見裏麵跳動的心髒——那顆心髒上布滿了黑色的紋路，就像她曾經在陳默身上看到的一樣。
    "這一次，"陳默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讓我們結束這個循環吧。"
    林悅感覺意識開始模糊，最後的清醒時刻，她看見自己的手不受控製地伸向口袋，拿出一個裝滿黑色液體的注射器。
    "歡迎來到第49次循環。"陳默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然後，是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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