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黑夜屠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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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副駕駛座上的紅包,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許陽——或者說占據許明身體的許陽——怎麽會這麽快就找到我?除非他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或者...
    我猛地抓起背包,把所有東西倒在座位上。錢包、鑰匙、口紅、紙巾...還有那個我幾乎從不離身的兔子掛飾,是許明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我掰開毛絨兔子的後背,一個小小的金屬裝置掉了出來。
    gps追蹤器。
    我幾乎要尖叫出聲。一年多來,我每天都把這個掛飾帶在身邊,而它一直在向許明——或者許陽——報告我的行蹤。我打開車窗,狠狠地把追蹤器扔了出去,然後踩下油門,車子猛地向前衝去。
    我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思考。林悅的表哥公寓已經不安全了,我自己的公寓顯然也不安全——天知道許明在那裏裝了多少攝像頭。酒店?需要身份證登記,太容易被找到。
    我的手機震動起來,又是一條來自"許明"的消息:「別那麽粗暴對待我的禮物,詩雨。兔子很傷心。」
    我關掉手機,決定去唯一一個可能還安全的地方——陳醫生的診所。作為許明的心理醫生,他應該了解多重人格的情況,也許能幫我理清頭緒。
    陳醫生的診所位於城西一棟老式辦公樓內。我把車停在兩個街區外,繞了幾圈確認沒人跟蹤後,才走進大樓。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我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推開診所門時,前台的護士抬起頭。"您好,有預約嗎?"
    "沒有,但我需要立刻見陳醫生。是關於許明的緊急情況。"
    護士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我蒼白的臉色和淩亂的樣子,拿起內線電話說了幾句。片刻後,她示意我進去。"陳醫生說他可以給你十分鍾。"
    陳醫生的辦公室比我想象的簡樸,牆上掛著幾幅寧靜的山水畫,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心理學著作。他本人是個五十多歲的瘦高男子,戴著金絲眼鏡,表情嚴肅。
    "阮小姐,"他示意我坐下,"許明今天沒來預約,他出什麽事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從何說起。"許明...許陽出現了。他囚禁了我,我剛剛逃出來。"
    陳醫生的表情變得警覺。"許陽?許明告訴你關於許陽的事了?"
    "不隻是告訴,"我的聲音發抖,"我見到了。許明...變成了許陽。他的聲音、表情、舉止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而且我看見了兩個他,同時存在。"
    陳醫生摘下眼鏡,慢慢擦拭。"阮小姐,你看起來受到了很大驚嚇。要不要喝點水?"
    "我不需要水!"我幾乎喊了出來,又強迫自己降低音量,"我需要你告訴我真相。許明是不是有多重人格?許陽是不是...他死去的雙胞胎兄弟的人格?還是我變成精神分裂了!!!"
    陳醫生沉默了很久,最後歎了口氣。"嚴格來說,我們不再使用"多重人格"這個術語,現在稱為分離性身份障礙。但簡而言之...是的。許明確實表現出典型的did症狀。"
    "所以許陽真的...存在?在他體內?"
    "以一種心理現實的方式,是的。"陳醫生謹慎地選擇著詞語,"許明十五歲時經曆了極度創傷的事件——親眼目睹雙胞胎兄弟的死亡。為了應對這種創傷,他的心理分裂出了一個替代身份,保留了他兄弟的記憶和人格特征。"
    我回想起許陽那種冷酷的笑容,那種許明從未有過的眼神,胃部一陣絞痛。"但為什麽現在突然變得這麽...活躍?"
    "did患者的替代人格通常在主體人格麵臨新的壓力或創傷時會變得更加突出。"陳醫生觀察著我的反應,"許明最近提到他擔心失去你,這可能是誘因。"
    "失去我?"我苦笑,"因為他監視我?給我下藥?"
    陳醫生的眉毛幾乎要飛到發際線。"什麽?許明做了這些?"
    "他...或者許陽。我已經分不清了。"我拿出手機,打開那些視頻和照片給陳醫生看,"這些是從許明電腦上找到的。他一直在監視我,甚至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用藥。"
    陳醫生仔細查看那些文件,表情越來越凝重。"這確實非常嚴重。但阮小姐,我需要指出一點——這些行為更符合許陽的特征,而非許明。在我的治療記錄中,許陽表現出明顯的控製欲和暴力傾向,而許明主要症狀是焦慮和抑鬱。"
    "但許明承認他安裝了那些攝像頭!"
    "出於自我保護的目的。"陳醫生解釋,"did患者常常安裝監控設備來記錄他們失去意識的時間段。這是一種應對記憶斷層的方式。"
    我搖搖頭,感到更加混亂。"那我該怎麽分辨?當我麵對的是許明還是許陽?"
    "通常替代人格會有細微的差別——語言習慣、姿勢、表情。"陳醫生猶豫了一下,"但高功能的替代人格可以模仿主體人格非常相似。最可靠的方式是問一些隻有許明知道答案的私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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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
    "比如...你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或者隻有你們兩人知道的秘密。"陳醫生看了看手表,"阮小姐,我很抱歉,但我下個預約馬上要到了。我建議你去警局報案,同時聯係專門的心理危機幹預團隊。我可以給你幾個電話號碼。"
    他匆匆寫下幾個號碼遞給我。我道謝後離開,站在辦公樓大廳裏,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報警?告訴他們我被男朋友的另一個人格囚禁了?沒有實質性傷害證據,他們最多做個筆錄就放我走。
    我的手機又響了。我幾乎不想看,但又怕錯過重要信息。是林悅:「你在哪?我到處找你!許明來公司問你的去向,看起來很不對勁!」
    我立刻回複:「安全。別告訴任何人我的位置。許明危險。」
    林悅秒回:「明白。需要我做什麽?」
    我想了想:「查查青林鎮十五年前許陽車禍的詳細報道。特別是有沒有目擊者。」
    走出辦公樓,我決定找個網吧查查自己的手機。如果許明能通過那個兔子掛飾追蹤我,誰知道他還裝了些什麽?
    網吧煙霧繚繞,我選了最角落的一台電腦,用數據線連接手機。全麵掃描後,發現了三個隱藏的監控應用,全都偽裝成係統程序。我刪除了它們,然後開始檢查手機內容。
    相冊裏有許多我和許明的合照,有些我完全沒有印象。其中一張特別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們在某個餐廳,我穿著一條從沒見過的紅色連衣裙,對著鏡頭微笑,但眼神渙散,像是被下藥了。照片日期是三個月前,但我完全不記得那天見過許明。
    我繼續翻看,發現更多這樣的照片和視頻——我在許明公寓裏做飯我從不會做飯),我們一起看電影我靠在許明肩上,看起來半睡半醒),甚至有幾張我在睡覺的特寫。大約三分之一的記錄我完全沒有記憶。
    這是怎麽回事?如果許明隻是在我不知情時監視我,那這些看似親密的互動又怎麽解釋?我真的在那些時候和他在一起,隻是不記得了?還是這些影像是偽造的?
    我的頭開始劇痛,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內部撕開我的頭骨。網吧的嘈雜聲、煙味、電腦屏幕的藍光,一切都變得難以忍受。我拔下手機,衝出門外,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天色已晚,我需要在某個地方過夜。最終我決定冒險去一家不需要身份證的小旅館,用現金支付。房間狹小潮濕,但至少暫時安全。
    我鎖好門,用椅子抵住,然後檢查了整個房間是否有攝像頭。沒發現明顯的監控設備,但我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洗完澡後,我坐在床上,再次翻看手機裏那些奇怪的影像。
    其中一段視頻特別引起了我的注意。畫麵中我坐在許明公寓的沙發上,穿著睡衣,正在說話:
    "我知道你在記錄這個,許明...或者許陽?不管現在是誰在控製那具身體。"視頻中的我直視鏡頭,眼神異常清醒,"如果你在看這個,說明計劃成功了。詩雨不記得了,但她會想起來的。所有的記憶都在那裏,隻是被藥物暫時壓抑了。"
    我震驚地盯著屏幕。這是什麽時候拍的?我為什麽會對這段自白毫無印象?
    視頻中的我繼續說:"記住6月17日。那是關鍵日期。找到醫院的記錄,一切都會清楚。"然後視頻突然結束。
    6月17日?那是三天後。什麽醫院記錄?我感到一陣眩暈,仿佛站在懸崖邊緣,即將發現某個可怕的真相。
    手機突然響起,嚇得我差點把它扔出去。是許明的號碼。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接了起來。
    "詩雨。"是許明的聲音,但語調有些奇怪,"你刪除了我的追蹤應用。"
    "許陽?"我試探地問。
    對方輕笑一聲。"聰明。不過現在是我掌控方向盤,可以這麽說。"
    "你想幹什麽?"我努力保持聲音平穩。
    "聊天而已。你看了那些視頻了嗎?特別是...你留給自己的小消息?"
    我的血液凝固了。"你怎麽知道那個視頻?"
    "因為我就在那裏啊,詩雨。"許陽的聲音帶著惡意的愉悅,"當你錄製那段可愛的小自白時,是我拿著攝像機。許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我握緊手機,指節發白。"什麽計劃?什麽醫院記錄?"
    "啊,這才是問題所在,不是嗎?"許陽假裝思考的聲音令人作嘔,"但直接告訴你就不好玩了。遊戲才剛開始呢,詩雨。"
    "這不是遊戲!"我幾乎喊出來,"你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我有那麽多記憶空白?"
    "記憶是很有趣的東西,不是嗎?"許陽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它可以被修改,被壓抑,甚至被完全替換。你以為你記得的一切...有多少是真的?"
    這句話像一把冰刀刺入我的心髒。我回想起那些毫無印象的照片和視頻,那個我完全不記得錄製的自白視頻...我的記憶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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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我用了什麽藥?"我聲音發抖。
    "哦,那些小藥丸隻是輔助。"許陽輕描淡寫地說,"真正神奇的是催眠和暗示技術。陳醫生沒告訴你嗎?許明可是個優秀的學生,學得可快了。"
    陳醫生?我的思緒更加混亂。"你什麽意思?"
    "6月17日,詩雨。"許陽突然嚴肅起來,"那天你會知道一切。在那之前...盡量別被抓住。如果我找到你,遊戲就提前結束了——以你不喜歡的方式。"
    電話突然掛斷。我呆坐在床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困惑。許陽的話暗示我的記憶可能被大規模篡改,而陳醫生似乎也卷入其中。更可怕的是,我似乎預見到了這種情況,並留下了線索給自己——但我完全不記得這麽做過。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隨即是震耳的雷聲。暴風雨要來了,就像我腦海中翻騰的疑問和恐懼。我到底遺忘了什麽?6月17日會發生什麽?為什麽許陽說"遊戲才剛開始"?
    最令我不安的是——如果我的記憶不可靠,我還能相信誰?甚至...我能相信自己嗎?
    我決定從唯一確定的線索開始調查:6月17日和醫院記錄。我打開手機瀏覽器,搜索本市醫院和這個日期相關的任何新聞。大多數結果無關緊要,直到我看到一條小新聞:
    「市中心醫院精神科6月17日舉辦記憶與創傷研討會」
    這可能是巧合,但值得一查。我記下醫院地址和活動詳情,然後繼續搜索。另一條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青林鎮地方論壇上一個老帖子,發布於去年6月17日:
    「紀念許陽去世十周年,家人私下舉行悼念活動」
    許陽死於6月17日?但雜貨店老太太說是車禍發生在晚上,而報紙沒提具體日期。如果6月17日是許陽的忌日,那許明每年這個時候情緒會特別不穩定,可能導致許陽人格更活躍...
    我的思緒被手機震動打斷。是一條彩信,來自許明的號碼。我點開它,是一張照片——我和許明在某個醫院走廊裏,我穿著病號服,他扶著我。照片上的日期正是去年6月17日。
    我盯著照片,拚命回想那天我在哪裏,在做什麽。但我的記憶裏,去年六月我正在準備一個重要項目,整天泡在公司加班...至少我以為我是。
    手機又響了,一條新消息:「記憶就像拚圖,詩雨。你丟掉了最關鍵的一塊。」
    我回複:「你想要什麽?」
    回信立刻到來:「我想要你回來。遊戲時間結束了。」
    緊接著是一張新照片——我站在小旅館前台辦理入住的背影,拍攝時間是一小時前。
    我跳下床,拉開窗簾一條縫向外看。雨中街道空無一人,但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裏可能藏著任何東西。許陽找到我了,或者說,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哪。
    我迅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不是短信,而是來電——林悅的號碼。
    "林悅?"我接起電話。
    "詩雨!"她的聲音急促,"我查到了許陽車禍的一些信息。有個目擊者——當時鎮上的郵遞員,他說看到兩個男孩在路邊爭吵,然後其中一個突然衝向馬路...但最奇怪的是,他說被撞的那個男孩當場死亡,但屍體...消失了。"
    "什麽意思?消失了?"
    "就是字麵意思!救護車來的時候,隻有血跡和一些衣物碎片,屍體不見了。警方最後認定是被肇事車輛帶走了,但司機一直沒找到..."
    這太離奇了。如果許陽的屍體消失了,有沒有可能...他沒死?但這個想法太荒謬了。我親眼看到許明和許陽同時出現在停車場,那隻能是人格分裂的表現。
    "還有別的嗎?"我問。
    "有件更奇怪的事..."林悅猶豫了一下,"那個郵遞員說,車禍前一小時,他看到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女孩穿著紅裙子,但他沒看清臉。詩雨...鎮上人說許明兄弟倆當時沒有女性朋友。"
    我脊背一陣發涼。"什麽意思?"
    "意思是有第三個人在場,但沒人知道是誰。郵遞員說他後來被警方要求修改證詞,刪掉了關於女孩的部分。"
    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孩?十五年前...那時我才十歲,不可能是我。那會是誰?為什麽警方要隱瞞她的存在?
    "林悅,我需要你幫我查另一件事。"我告訴她關於6月17日和醫院的事情,"看看去年這一天我在哪裏,做什麽。"
    "好,但詩雨...你現在安全嗎?"
    我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和那條空蕩卻充滿威脅的街道。"不確定。我可能要換個地方。"
    "來我家吧。許明不知道我新搬的地址。"
    我猶豫了一下,想到許陽可能跟蹤我的手機。"不,太危險了。我會找個安全的地方。明天聯係。"
    掛斷電話後,我決定冒險回自己公寓一趟。如果許明一直在監視我,那裏可能有更多線索。而且我需要換衣服和拿些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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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的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我把車停在公寓樓附近,觀察了十分鍾才下車。電梯上升的過程像是一場煎熬,每一秒都預期門會突然打開,許陽站在那裏對我冷笑。
    我的公寓看起來一切如常。我迅速檢查了幾個可能的攝像頭位置——煙霧報警器、電視機頂盒、書架上的裝飾品——果然發現了三個微型攝像頭。我沒有拆除它們,而是故意避開它們的視角活動。
    臥室衣櫃裏,我找到了那條視頻中的紅裙子。我完全不記得自己買過它。更奇怪的是,裙子口袋裏有一張折疊的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句話:"當你準備好知道真相時來這裏。"
    地址是城郊的一個地方,我沒聽說過。我把紙條塞進口袋,繼續收拾必需品。正準備離開時,我的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藥瓶上——安眠藥,處方藥,陳醫生開的。
    我拿起藥瓶,發現標簽上的日期是去年六月。但我從不記得自己看過心理醫生,更不用說拿處方了。藥瓶幾乎是滿的,隻有幾粒不見了。我倒出一粒聞了聞,和我之前在許明公寓看到的那種藥片很像。
    越來越多的拚圖,但畫麵卻越來越混亂。我似乎在過去一年裏看過心理醫生,吃過安眠藥,去過醫院,穿過不記得的紅裙子...而所有這些記憶都被抹去了,或者被替換成了平凡的日常。
    我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和一小包必需品離開公寓。電梯下到一樓時,門一打開,我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許明。
    或者說,是許陽。從他靠在牆上的姿勢,到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明確顯示現在是許陽在掌控。
    "回家拿東西?"他輕鬆地問,好像我們隻是在閑聊,"聰明的決定。可惜不夠聰明。"
    我後退到電梯角落,手指緊按著開門按鈕。"別過來。"
    許陽搖搖頭,做出一個誇張的失望表情。"詩雨,詩雨...我們不是要玩捉迷藏嗎?你怎麽能自己回家呢?這違反規則。"
    "什麽規則?你瘋狂大腦裏的規則?"我試圖用言語激怒他,同時尋找逃脫的機會。
    許陽笑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不達眼底的笑。"規則很簡單:我找你,你藏。如果我找到你..."他向前一步,電梯門開始關閉,但他伸手擋住,"你就得付出代價。"
    在他即將完全進入電梯的瞬間,我猛地按下緊急停止按鈕。電梯劇烈震動一下,停住了,門也開始重新打開。許陽失去平衡的刹那,我從他身邊擠過去,衝出電梯。
    "6月17日,詩雨!"他在我身後喊道,"你會想起來的!到時候你會自己來找我!"
    我沒有回頭,一路狂奔出公寓樓,衝進雨中。上車後,我立刻鎖好車門,發動引擎。後視鏡裏,許陽站在公寓門口,沒有追來,隻是微笑著看我離開,仿佛一切都在他計劃之中。
    我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街道上行駛,雨刷器拚命工作也趕不上暴雨的節奏。許陽的話在我腦海中回蕩:"你會想起來的。"什麽記憶如此重要,以至於他要大費周章地壓抑它?又為什麽要在6月17日這個特殊的日子讓我想起來?
    那個穿紅裙子的神秘女孩又是誰?與十五年前的車禍有什麽關係?
    越來越多的謎團,而我唯一確定的線索是那張紙條上的地址。在確保沒有被跟蹤後,我設置導航前往那個城郊地點。
    無論那裏有什麽,都比一無所知要好。我需要真相,哪怕它很可怕。
    導航顯示目的地是一處廢棄的工廠區。雨中的道路越來越偏僻,路燈間隔也越來越遠。就在我即將到達時,手機突然響起——是林悅。
    "詩雨!"她的聲音充滿驚恐,"我查到了去年6月17日的記錄...你在市中心醫院精神科住院!入院原因是...急性記憶障礙和創傷後應激障礙。"
    我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靠邊停車。"什麽?我完全不記得!"
    "還有更奇怪的..."林悅的聲音發抖,"你的主治醫生是陳醫生。詩雨...那天許明也在醫院。護士站的記錄顯示他是你的緊急聯係人。"
    我的世界仿佛在旋轉。陳醫生是我的主治醫生?許明是我的緊急聯係人?這意味著在過去一年裏,我不僅認識陳醫生,還和他有醫患關係——而我對此毫無記憶!
    "林悅...我想我的記憶被大規模篡改了。"我聲音嘶啞,"不隻是最近的事情...可能追溯到更早。"
    "詩雨,你現在在哪?聽起來像是在車裏?"
    "我找到一個地址...在我完全不記得的紅裙子口袋裏。"我告訴了她具體情況,"我要去看看那裏有什麽。"
    "不!太危險了!至少告訴我具體位置,我可以在遠處接應你。"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地址發給了她。"但答應我,如果情況不對立刻離開,不要試圖當英雄。"
    "你也是。一小時不聯係我,我就報警。"
    掛斷電話後,我深吸一口氣,駛向最後一段路程。廢棄工廠的輪廓在雨中若隱若現,像一頭沉睡的巨獸。我把車停在隱蔽處,拿出準備好的手電筒,走向那個可能藏著我丟失記憶的地方。
    無論真相多麽可怕,都比活在謊言中要好。我推開生鏽的鐵門,踏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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