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鏡中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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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的孟加拉貓王墨影,現在正對著浴室鏡子齜牙咧嘴。鏡中這張臉讓我尾巴根都氣得發抖(如果我還長著尾巴的話)。這不是我!這是一個中年人類女性的臉,圓得像滿月,眼睛被厚厚的鏡片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喵的!"我咒罵著,聲音卻是尖細的女聲。
我扯了扯身上寬鬆的睡衣——鏟屎官(現在是我)的睡衣。150斤的體重讓我的動作變得笨拙,胸前這兩坨脂肪晃來晃去,煩得要命。作為貓王時,我可是有著流暢的肌肉線條和閃亮的皮毛,方圓三公裏的母貓都為我瘋狂。現在?鏡子裏這個生物連最醜的流浪貓都不會多看一眼。
我嚐試像人類那樣微笑,結果鏡中的臉扭曲成一個可怕的怪相,嘴角的酒窩深得像被爪子撓出來的。鏟屎官生前常做這個表情,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麽每次她這樣對我笑,我都會忍不住給她一爪子。
洗手台上放著她的手機,我笨拙地用指紋解鎖(人類的手指真是難用)。屏幕亮起,一條推送消息映入眼簾
"有事說。老地方,今晚11點。別帶手機。——a"
我眯起眼睛(雖然現在這雙近視800度的眼睛不戴眼鏡幾乎什麽都看不清)。這是鏟屎官死前收到的最後幾條信息之一。根據手機時間顯示,現在是7月15日——距離她被謀殺還有整整一周。
"我回到了過去?"我喃喃自語,聲音在浴室裏回蕩。作為貓,我對時間的概念隻有發情期和喂食時間,現在卻要理解這麽複雜的時間跳躍。
手機相冊裏全是我的照片——墨影,真正的我。鏟屎官偷拍我睡覺、吃飯、甚至上廁所的樣子。劃到最後幾張,是我的特寫,但照片上的我眼神呆滯,嘴角有白沫。照片日期是她死前三天。
"她給我下毒?"我喉嚨發緊。不,鏟屎官雖然煩人,但從不會傷害我。一定是別人幹的。
我翻找著她的社交賬號,發現一個加密的相冊,密碼是我的生日。裏麵不是我的照片,而是一些奇怪的文件照片和實驗室筆記。其中一張上寫著"白房間項目階段三",下麵是一串我看不懂的化學公式。
"這是什麽鬼東西?"我用爪子——不,手指——劃到下一張,是一份病曆記錄,但不是鏟屎官的。患者姓名被塗黑,診斷結果寫著"基因重組異常,建議立即終止實驗"。
浴室門外傳來爪子抓撓的聲音。我打開門,我的三花小情人正焦急地在門口轉圈。看到我,她炸毛後退,但沒像之前那樣逃跑。
"小花,"我試著用溫柔的聲音叫她,"是我,你的墨影大人。"
她歪著頭,警惕地嗅著空氣。我慢慢蹲下(這動作現在讓我的膝蓋發出可怕的響聲),伸出手指。小花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舔了舔我的指尖——這是貓之間的認親儀式。
"你認得出我!"我差點歡呼起來,但隨即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麽我的氣味或什麽其他貓能感知的東西還在。小花蹭著我的小腿,發出呼嚕聲,這是她發情時的聲音。老天,她現在是在向我——這個人類身體——求偶?
我正想推開她,突然聽到門外電梯"叮"的一聲。小花立刻警覺地豎起耳朵,我也捕捉到了腳步聲——不是鄰居蘇雨晴那種輕快的步伐,而是沉重的、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殺人凶手的腳步聲。
我全身肌肉繃緊(雖然現在這具身體的反應速度遠不如貓形態),悄悄挪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正站在對麵門前,不是按門鈴,而是在檢查門鎖。他戴著鴨舌帽,但我能看到他下巴上有一道疤——正是那個晚上在血泊中冷笑的弧度。
小花在我腳邊發出低沉的嘶吼。我輕輕捂住她的嘴(差點被咬),屏住呼吸看著那人轉身走向電梯。在等電梯時,他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然後抬頭——直接看向我這邊。
我猛地後退,心跳如雷。他不可能透過貓眼看到我,但那眼神就像是知道有人在窺視。
手機突然震動,嚇得我差點把它扔出去。一條新消息
"柯女士,您的基因檢測報告已出,請盡快來取。白房間項目組。"
基因檢測?鏟屎官在做基因檢測?我翻看她的預約記錄,發現過去三個月她每周都去市中心一家叫"新紀元生物科技"的公司。最後一次預約是在她死前一天,備注寫著"最終樣本交付"。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人類的身體反應真麻煩),不得不坐到馬桶上。作為貓,我從未注意過鏟屎官的日常活動,隻知道她每天早晨出門,晚上回來給我帶好吃的。現在這些零碎的信息拚湊出一個可怕的畫麵鏟屎官卷入了某種危險的生物實驗,而這很可能導致了她的死亡。
小花跳到我腿上,用頭蹭我的手。我機械地撫摸她,思考著下一步。如果我真的回到了過去,那麽我有七天時間阻止謀殺發生。但怎麽做?報警?他們怎麽會相信一隻轉世為人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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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裏的鏟屎官臉突然變得陌生起來。這個我以為隻是給我鏟屎、喂食的平凡女人,似乎藏著許多秘密。她800度的近視,戴不進隱形眼鏡的敏感眼睛,走樣的身材——這些我曾鄙視的特征,現在成了我的枷鎖。
我打開她的衣櫃,試圖找些更體麵的衣服。翻到底層時,一個隱藏的夾層引起了我的注意。裏麵有一個小保險箱,密碼是我的絕育日期(她以為我不知道,但我當然記得那個恥辱的日子)。
保險箱裏是一支注射器和三小瓶藍色液體,標簽上寫著"rt7"。還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致墨影"。
我的手開始發抖。鏟屎官預料到自己會死?她給我留了信?我急切地拆開信封,裏麵隻有一行字
"無論你變成什麽,記得抓老鼠時要快準狠。"
這是什麽意思?某種密碼?我翻來覆去檢查信紙,在邊緣發現一行極小的字
"鏡子不是鏡子。"
我抬頭看向浴室裏的鏡子,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鏡中的鏟屎官臉開始扭曲,眼睛變成了貓的豎瞳,嘴角咧開到不可能的人類限度,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啊!"我踉蹌後退,鏡子又恢複正常。幻覺?還是這具身體的問題?
手機再次震動,是蘇雨晴的消息
"柯姐,倉鼠又跑了,能來幫我找找嗎?順便聊聊前天的事。"
前天的事?我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發現鏟屎官和蘇雨晴的對話遠比普通鄰居親密。最後一條是鏟屎官發的
"看到文件了?別告訴任何人,尤其是a。"
a?就是那條"有事說"信息的發送者?
我決定去見蘇雨晴。出門前,我嚐試戴上鏟屎官的眼鏡,世界立刻變得清晰起來。但鏡架壓得我鼻梁生疼——人類為什麽要發明這麽不舒服的東西?
走廊裏,我聞到了那個凶手的味道——古龍水掩蓋下的汗味和金屬味。他在鏟屎官門前停留過。我的後頸毛發豎立(雖然現在隻有汗毛),本能告訴我有危險。
蘇雨晴開門時穿著睡衣,頭發亂蓬蓬的,眼睛紅腫像是哭過。看到我,她明顯鬆了口氣。
"柯姐,你沒事太好了。"她拉著我進屋,迅速鎖上門,"我以為他們也找上你了。"
"他們?"我模仿著鏟屎官的語氣。
蘇雨晴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皺眉"你的眼睛怎麽變成豎瞳了?"
我心裏一驚,但保持鎮定"隱形眼鏡,新款。"
她似乎不太相信,但沒追問,而是拉著我到沙發上坐下。她的公寓比鏟屎官的小,但整潔得多。牆上掛滿了倉鼠照片,還有幾個獎狀——"生物化學青年學者獎"。
"文件我已經銷毀了。"蘇雨晴壓低聲音,"但a知道太多,我擔心"
她話沒說完,窗外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叫——是我的警告聲。與此同時,門鈴響了。
蘇雨晴臉色煞白"不要出聲!"
我們屏住呼吸。門鈴又響了一次,接著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蘇雨晴猛地站起來,拉著我衝向臥室。
"衣櫃,快!"她推開衣櫃後壁——那裏有一個隱藏的通道,"去找林教授,告訴他"白房間泄漏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林教授是誰,前門已經被撞開。蘇雨晴把我推進通道,在關上暗門前塞給我一個小u盤。
"墨影會保護你,"她急促地說,"記住,鏡子不是鏡子!"
暗門關上的瞬間,我聽到一個男聲——那個凶手的聲音
"小蘇,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通道又黑又窄,我手腳並用爬行著(這姿勢倒是比直立行走舒服)。盡頭是一扇小門,推開後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四麵都是鏡子,中間放著一把椅子。
鏡子裏,無數個鏟屎官驚恐地回望著我。然後,其中一個緩緩舉起了手,寫下幾個血紅的字
"找到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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