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故作鎮定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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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紫萱這絲激動僅僅存在了一刹那。
下一秒,無邊的羞恥感如同億萬根鋼針,狠狠刺入了她每一根神經。
她猛地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衣衫被撕裂,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發絲淩亂,臉頰紅腫,以這樣一種極其不堪、極其屈辱的姿態,呈現在這個男人的目光之下!
她無法承受,尤其無法承受被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如此汙穢的模樣!
那剛剛亮起一絲微光的眼眸瞬間再次黯淡下去,被更深的絕望和無地自容的羞憤所充斥。
她發出一聲近乎嗚咽的、微不可聞的啜泣,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拉扯過身旁那床淩亂的價格不菲的絲綢羽絨被,死死地裹住自己衣衫不整的身體,拚命地向後蜷縮,試圖將自己藏起來,藏進床角最深的陰影裏。
仿佛這樣就能躲避那足以將她靈魂都灼傷的視線,就能挽回一絲早已被踐踏得粉碎的尊嚴。
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再也抑製不住,洶湧而出,迅速浸濕了昂貴的被褥,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肩膀在劇烈地、無聲地顫抖。
這一刻的南宮紫萱再也不是掌控著龐大的南宮集團的商界鐵娘子,也不是那令人戰栗的豪門掌權人,僅僅是一名受到了傷害的不幸女人!
整個奢華的總統套房內,時間仿佛凝固了。
破碎的大門如同一個巨大的傷口,呼呼地往裏麵灌著冷風。
空氣中彌漫著木石的粉塵、昂貴的香氛與被撕裂的欲望、冰冷的殺意混合在一起的怪異味道。
一邊,是蜷縮在床角,用被子緊緊包裹自己,試圖將自己從這個世界隱藏起來,無聲哭泣尊嚴盡碎的南宮紫萱。
一邊,是僵立在床邊,臉上血色盡褪,額頭沁出冷汗,眼中充滿了驚懼與難以置信,仿佛被釘死在恥辱柱上的秦皓軒。
而連接這兩者的,是站在門口,那道如同亙古冰封的深淵般的身影。
獨孤天川的目光先是如同最銳利的冰錐,狠狠刺向秦皓軒,那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隨即,他的目光轉向床角那團劇烈顫抖的小小隆起,那無聲的哭泣似乎比任何哀嚎都更能穿透他的耳膜。
當他看到那紅腫的臉頰、破碎的衣衫邊緣,以及地上被撕毀的衣物碎片時,周遭的空氣溫度再次驟降,仿佛連水汽都要凝結成冰霜落下。
他眼底的幽冥之火燃燒得更加狂暴,但那怒火深處,似乎還掠過一絲極其複雜難辨的情緒。
是憐憫?是痛惜?或許兼而有之,但最終都被更加酷烈的殺意所覆蓋。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隻有南宮紫萱極力壓抑卻無法完全控製的細微抽噎聲,以及秦皓軒因為極度恐懼而變得粗重紊亂的呼吸聲,交織在這片被暴力撕裂的空間裏。
獨孤天川開口了。
“秦皓軒!”
一聲低沉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咆哮,裹挾著幾乎能將人靈魂凍結的殺意,瞬間席卷了整個奢華卻肮髒的套房,聲音中的憤怒和冰冷讓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
秦皓軒被這聲蘊含無盡殺意的怒吼嚇得渾身一僵,駭然抬頭。
映入他眼簾的,是門口那個如同從地獄歸來的男人,是獨孤天川那雙燃燒著幽冥之火仿佛要將他撕成碎片的眼睛。
死亡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秦皓軒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冰冷的手攥住,猛地沉向了無底深淵。
獨孤天川那一聲蘊含無盡殺意與冰寒的怒吼,徹底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僥幸。
他太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怖了,那是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是真正能從肉體到靈魂將他徹底抹除的存在。
縱然他對自己對自己的身手也極為自信,但也不得不小心應對,而且他心中也沒有底,自己到底是不是對方的對手。
畢竟自己派出去的那些殺手無一不是頂級好手,但全都栽在了這個男人手上,更何況這個時候還不是他徹底暴露的好時機。
但此時的情景他也已經知道,在這一刻他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求饒?
在獨孤天川麵前,尤其是在此刻暴怒的獨孤天川麵前,求饒除了會得到毫不留情的羞辱外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至於說逃跑?
那扇破碎的門雖然洞開,卻仿佛是通往地獄的入口,他毫不懷疑自己隻要稍有異動,下一秒就會迎來對方毫不留情的打擊。
絕境,往往能逼出人最醜陋也最瘋狂的潛能。
秦皓軒猛地深吸了一口氣,那空氣冰冷刺骨,混合著塵埃,血腥和南宮紫萱絕望的淚味,強行壓下了幾乎衝動的想要動手的想法。
就在這口氣吸入的瞬間,他臉上那驚懼交加的表情如同變戲法般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輕佻、傲慢甚至帶著一絲被冒犯的譏諷笑容。
這笑容扭曲而僵硬,像是戴上了一張拙劣的麵具,但在極致的恐懼驅動下,竟也顯出一種癲狂的“理直氣壯”。
“獨孤天川?”
秦皓軒搶先開口,聲音刻意拔高,帶著一種誇張的詫異和不悅,仿佛真的隻是被人打擾了興致,“你這是什麽意思?闖進我的房間,毀壞我的房門,還對著我大呼小叫,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領,試圖將自己從“施暴未遂的罪犯”迅速切換到“被無理打擾的男友”角色。
獨孤天川那雙冰封般的眸子驟然收縮了一下,裏麵燃燒的幽冥之火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他顯然沒料到,在如此確鑿如此不堪的場景下,秦皓軒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狡辯,而是徹頭徹尾顛倒黑白的無恥!
空氣中的殺意因為這份突如其來的荒謬而產生了極其短暫的凝滯,那不是消退,而是暴風雨前更令人窒息的壓抑。
獨孤天川沒有說話,隻是那目光更加冰冷銳利,如同實質的刀鋒,刮過秦皓軒的臉頰,似乎要將他那層虛偽的麵皮生生剝下來。
麵對這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秦皓軒心底不由得有些發寒,但他知道戲必須演下去,這是他唯一的渺茫的生機。
他注意到了獨孤天川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疑——盡管那驚疑很快被更深的厭惡和殺意所取代,但這細微的波動卻給了秦皓軒繼續表演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