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市的夜，霓虹萬丈。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一切仿佛都在高速運轉。燈紅酒綠之中，有的人在為理想拚搏，有的人在為生活掙紮，還有的人，像林楓這樣，早已被瑣碎生活磨平了棱角。
    林楓，一個普普通通的軟件工程師，二十八歲，工作五年，沒有車沒有房，連感情也從未開張。每天重複著“地鐵—公司—便利店—出租屋”這四點一線的生活。他習慣了獨來獨往，也早就麻木了淩晨下班，深夜外賣，和辦公室的燈一同亮起熄滅。
    這天晚上，他又一次加班到九點半，頂著陰沉的天色走出寫字樓。南都市的天空一如既往地昏暗，烏雲像厚重的鍋蓋壓在人頭上，空氣悶熱，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出雷雨。
    “希望能趕上最後一班公交吧……”林楓嘟囔著，踩著積水的地麵快步前行。
    可命運的齒輪，往往就是在毫無征兆的時刻開始轉動。
    他剛走到斑馬線中間，遠處忽然竄出一輛黑色轎車，車燈如野獸雙目，引擎怒吼，根本沒有減速的意思。
    林楓甚至沒來得及轉身，巨大的衝擊便將他掀飛。時間像被拉長的膠片，街道的燈光在他眼前飛速扭曲，意識在劇烈的撞擊中脫離了肉體，跌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可故事並未結束。
    就在那一刻，天空中雷光乍現。
    “轟——！”
    雷霆撕裂夜空，一道銀藍色的閃電直直劈在了街口的信號塔上，電流順著金屬結構瘋狂擴散。某種異變，悄然發生了。
    林楓的靈魂仿佛在雷光中被“捕捉”，扯離肉身，卷入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之中。他看不到身體，卻能感受到無數數據、光流、電波，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將他的意識層層包裹。
    “我……這是在哪？”
    沒有聲音回答他。
    四周不再是城市的夜色，而是一個由信息和能量構建的奇異世界。流動的數據像海洋的波濤，一串串代碼在空中漂浮、翻滾、重組，散發出五彩斑斕的熒光。
    林楓仿佛漂浮在一個巨大的電子宇宙之中。這裏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重力、沒有時間，隻有永恒運轉的邏輯鏈條和電磁脈衝。
    他愣了許久，忽然忍不住笑了。
    “原來死後是進了……網線裏？”
    他並不感到恐懼，反而有種莫名的新鮮與興奮。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能“看見”信息，能“聽見”信號。他甚至知道，距離他最近的，是一台便利店收銀係統的數據庫，它正運行著三十二條並行任務；遠處，還有一座辦公樓的數據中心，每分鍾有超過百萬條數據傳輸流動。
    他什麽也沒學過，卻下意識能“理解”這些信息。
    他隻是“想”，意念一動，整片空間便迅速響應。他開始試著“遊動”，如同一條輕盈的數據魚，在網絡的海洋中穿梭。
    “哇——”
    他發出一聲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驚歎。
    他能感受到主幹光纜中龐大的信息洪流，看到城市中每一棟樓宇的通信節點像燈塔一樣閃耀。他穿過一條家庭ifi信號，順手連上了一個智能電視，屏幕頓時自動開機播放動畫片，讓一隻正趴在地板上的金毛犬一躍而起。
    他哈哈大笑，感覺比中了彩票還離譜。
    “這算什麽？我變成了‘數字精靈’？‘數據遊魂’？還是……‘電子幽靈’？”
    他不再思考“回不回現實”這種問題。相較之下，這個世界——太酷了。
    沒有身體的束縛，沒有老板的呼喝，沒有早高峰、加班、催婚，也沒有錢包空空如也的尷尬。
    他可以自由地漂浮、連接、分離，他甚至開始嚐試解構附近的網頁邏輯，破解公司的加密數據庫，還順手把自己工資條多加了500塊——雖然沒人會發給他了。
    每一次躍遷，他都能從中獲取新的“知識”，仿佛意識在不斷升級，每一個字節都是大腦的延伸。他可以“感受”一座服務器機房的電流溫度，也可以“窺視”雲端某個女孩深夜上傳的自拍視頻當然他立刻退出了，羞愧得像個偷窺被抓的小孩）。
    他甚至嚐試接入一款網遊服務器，用意念生成角色，體驗了一把用意識打副本的快感。
    “這個世界……有意思！”
    林楓越飛越快，他像個孩童般興奮地四處探索。
    他進入直播平台的後台，看到了成千上萬條彈幕在瘋狂滾動；他潛入圖書館的存儲服務器，一瞬間把幾十萬本電子書下載進腦海；他接入一個電商大數據中心，瞬間理解了“推薦算法”的全部邏輯，並微調了一下，讓某位老奶奶的購物車終於推薦上了她一直想買的防滑拖鞋。
    他做這一切並非為了破壞，而是出於純粹的好奇。
    “網絡世界……遠比現實更廣闊、更有趣。”
    他懸停在一片龐大的骨幹網絡節點上方，俯瞰著這座由數據組成的城市，猶如在雲端俯瞰地球。
    “我不是‘死’了，我是……進化了。”林楓輕聲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也不想深究原因。他隻知道，他擁有了無限可能，而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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