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烏城的雨夜帶著金屬腥味，秦深的黑色作戰服緊貼皮膚，納米纖維根據空氣濕度調整迷彩參數，使他在雨幕中如同一道流動的暗影。麵罩的夜視鏡片掃過廢棄工廠外牆，牆麵上“文明重建·閑人免進”的標語已被藤蔓覆蓋，唯有牆角的監控攝像頭偶爾轉動，露出鏡頭上的“秩序之眼”標誌。
    “朱雀，切斷周邊三個街區的電力。”秦深的聲音通過骨傳導耳機傳出，指尖輕撫作戰服左臂的能量閥，“我需要三分鍾靜默時間。”
    “收到，已入侵赤烏城電網。”耳機裏傳來朱雀的輕笑，“不過秦隊，您確定要單槍匹馬闖進去？根據情報，這裏是x病毒的初代培養基地。”
    秦深沒有回應，手掌按在生鏽的鐵門上。作戰服的指尖纖維突然伸出納米探針，三秒內破解了電子鎖的加密協議。鐵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內部湧出的氣流帶著福爾馬林與鐵鏽混合的惡臭，比外界低五度的氣溫讓他麵罩內側泛起薄霧。
    下行樓梯的牆壁上布滿塗鴉，最早的可追溯至三年前：“他們在拿我們做實驗！”“道德淨化是騙局！”最新的則是用鮮血寫的“救救我”，旁邊畫著類似膿皰的圖案。秦深的戰術手電掃過牆麵，光斑突然被某種反光物質吸引——那是嵌入牆體的芯片碎片，表麵蝕刻著“001”的字樣。
    “朱雀，定位到芯片坐標，發送給總部。”秦深蹲下身，用鑷子夾起碎片，作戰服的分析模塊立即啟動，“芯片材質與三年前首起變異事件的病毒載體一致。”
    “有意思，”朱雀的聲音帶著興奮，“看來我們的推測沒錯，異常事務所和境外的‘秩序之眼’早就勾搭上了。”
    地下二層的實驗室門口，兩名保鏢正在抽煙，他們的戰術背心印有異常事務所的徽章，卻配備著境外黑市的電磁手槍。秦深貼著牆角，作戰服的光學迷彩模擬出牆麵紋理，他從腰側取出微型無人機，無人機化作螢火蟲大小，從門縫鑽入實驗室。
    實驗室中央排列著十二具培養艙，淡綠色的營養液中漂浮著全身插滿管線的人體。他們的後頸都有硬幣大小的切口，露出銀色的芯片接口，手臂上用馬克筆寫著編號與“道德指數”：
    γ037：921辱罵他人178次，交通違章32次）
    γ064：887職場霸淩45次，偷稅漏稅2次）
    “這些都是道德指數超標的人，”秦深對著無人機麥克風低語，“但他們本該被警方拘留，而不是成為實驗體。”
    畫麵突然劇烈晃動，無人機被一隻機械臂拍落。秦深迅速後退，撞進旁邊的儲物間，門後堆滿標注“秩序之眼·龍國分部”的集裝箱，箱內整齊碼放著印有“道德淨化劑”字樣的注射器，液體呈熒光綠色，與變異體的黏液完全一致。
    “秦隊，檢測到高頻電磁信號！”朱雀的警告聲中，實驗室的金屬門轟然打開，強光湧出，照亮了走廊牆壁上的巨幅海報：“淨化道德瑕疵，重塑文明根基——秩序之眼與您共建美好世界”。
    陳默的軍靴聲在走廊裏回響，他的肩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與秦深在異常事務所見過的鐵血形象不同，此刻的他眼神疲憊，領帶鬆垮地掛在脖子上，手裏夾著的香煙已燃到過濾嘴。
    “第二批實驗體的存活率還是太低，”跟在他身後的保鏢遞上文件夾，“董事會要求在周年慶前拿出成果，否則……”
    “否則就把我們扔去喂病毒。”陳默冷笑，指尖彈落煙灰，“告訴他們，龍國的道德土壤比預期貧瘠，需要更多‘肥料’。”
    兩人進入實驗室，秦深透過儲物間的門縫觀察。陳默走到編號γ092的培養艙前，凝視著裏麵的中年男子——那是三個月前在網絡上煽動地域仇恨的大v。
    “知道為什麽選你嗎？”陳默敲了敲培養艙，“因為你的仇恨言論能產生最多的負麵能量，足夠驅動十公裏內的病毒。”
    大v的眼球突然轉向陳默，嘴巴開合，似乎在無聲呐喊。秦深這才發現，他們的舌頭都被切除，取而代之的是機械發聲器，喉嚨裏隱約可見齒輪轉動。
    “啟動c3協議。”陳默掏出加密u盤，插入培養艙旁的主機，“把這些能量輸送到收集倉。”
    主機屏幕亮起，秦深的瞳孔劇烈收縮。龍國地圖上，每個變異熱點都標誌的的對應坐標。
    “原來如此……”秦深默念，終於明白為何變異事件集中發生在電磁輻射強、道德矛盾尖銳的區域，“他們在製造負麵能量，用龍國的‘惡’，以此牟利。”
    陳默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通後臉色驟變：“什麽？出事了？不可能，我們的人明明……”
    話音未落，秦深已扣動電磁手槍的扳機。納米子彈穿透儲物間門板，精準擊中陳默的肩胛骨，特製彈頭在體內釋放電磁脈衝，瞬間癱瘓他後頸的芯片接口。陳默悶哼倒地，保鏢的槍口同時轉向秦深的方向，卻隻看見逐漸顯形的黑色身影。
    “你是誰？！”保鏢的聲音帶著顫抖，扣動扳機的手指卻突然僵直——他們的戰術背心內置芯片被秦深的作戰服電磁脈衝幹擾，心髒部位的警示燈瘋狂閃爍。
    秦深踩住陳默的手腕，摘下他的墨鏡，露出左眼下方的芯片接口——那不是植入物，而是與皮膚共生的生物芯片，紋路與變異體的病毒晶體完全吻合。
    “秩序之眼給了你什麽？”秦深的槍口抵住陳默的太陽穴，“永生？財富？”
    “……是救贖。”陳默咳出鮮血，嘴角卻揚起詭異的微笑，“三年前首起變異事件，那個女人張桂蘭，是我的母親。”
    秦深的瞳孔微縮，作戰服的心率監測顯示陳默沒有說謊。
    “她用一輩子辱罵他人來掩蓋父親出軌的痛苦，”陳默的視線模糊，“當我在實驗室看到她的變異體殘骸，我就知道，隻有淨化這個世界的道德瑕疵，才能阻止更多悲劇。”
    遠處傳來裝甲車的轟鳴，異常事務所的支援到了。秦深抓起陳默手中的u盤，作戰服再次啟動，身影逐漸融入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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