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百萬軍的煙塵遮天蔽日時，林楓正用環首刀在糙米堆上刻劃沙盤。米粒簌簌落在夯土台上，堆成大齊軍的「錐形陣」模型。「李三柱，」他刀尖挑起一粒糙米，「看見陣眼那杆金雀旗嗎？旗下必是大齊主將。」
    李三柱蹲在米堆旁，甲片上還沾著昨日修補城牆的糯米漿：「林縛哥，咱隻有五千人，咋破百萬軍？」他腰間的飛爪繩纏著炒熟的稻穀，這是「響雷穀」的引信。
    「用糧食。」林楓指向沙盤邊緣的凹陷，那裏堆著染成紅色的糙米，「老石匠，你帶民壯把『響雷穀』埋在紅糙米區，記住陶罐口朝西。」
    老石匠扛著陶罐路過，罐底還沾著昨夜熬的糯米漿：「林縛哥，這玩意兒真能炸翻騎兵？昨兒個俺試了試，炸得俺家狗跑三裏地！」
    「炸騎兵是小事，」林楓用糙米擺出褐土城的梯田，「陳三，你率二百人扮成逃荒百姓，混入大齊軍的夥夫營——記住，隻往他們的飯鍋裏撒『黴稻種』。」他沒說所謂「黴稻種」是虛擬維度的催吐真菌，隻說是「南邊運來的災糧」。
    陳三揣著發黴的稻種混入大齊夥夫營時，正聽見廚師長罵罵咧咧：「他娘的！主將說今日吃糙米糊糊，連菜葉子都沒一片！」
    「頭兒，」陳三堆著笑遞上半袋稻種，「俺從褐土城逃出來，帶了點『香稻種』，煮糊糊可香了！」他趁機將催吐真菌混入糧堆，指尖沾的糯米漿竟成了最好的粘合劑。
    半夜時分，大齊軍營突然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嘔吐聲。陳三躲在糧囤後偷笑，聽見士兵們罵娘：「他奶奶的！這糙米咋吃著發苦？」「老子拉了三次了，腿都軟了！」
    夥夫營的騷亂傳到中軍帳，主將氣得掀翻粥鍋：「廢物！定是褐土城的奸細投毒！給我嚴查！」他不知道，此刻陳三正順著地溝爬出營寨，腰間的空布袋裏多了大齊軍的布防圖。
    黎明時分，大齊軍頂著嘔吐後的虛弱發動進攻。先鋒騎兵踏入紅糙米區，馬蹄剛踩上埋著「響雷穀」的土地，就聽見接連不斷的爆響。炒熟的稻穀混合火石炸得馬腿血肉模糊，受驚的戰馬衝進後陣，踩死無數步兵。
    「妖法！又是響雷穀！」主將在金雀旗下怒吼，卻見褐土城城頭突然飄起稻穗旗，李三柱站在垛口後大喊：「大齊軍聽著！嚐嚐咱林縛哥的『火穀陣』！」
    話音未落，埋伏在梯田裏的士兵點燃引線，「響雷穀」如地雷般連環爆炸。大齊軍的錐形陣被炸開無數缺口，士兵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前進，卻不知腳下的紅糙米下，還有第二層陶罐。
    老石匠從戰壕裏探出頭，用石錘敲了敲陶罐：「林縛哥！炸得好！比俺去年放鞭炮還響！」他不知道，林楓在陶罐裏加了虛擬維度的鎂粉，爆炸威力比尋常響雷穀強三倍。
    大齊軍頂著爆炸衝到城牆下，卻見牆縫裏滲出黏稠的米漿。「快爬牆！」校尉揮刀督戰，士兵們剛搭上雲梯，糯米漿就順著梯柱流下，粘得手掌生疼。
    「媽呀！這牆會吐膠！」一個士兵慘叫著鬆手，雲梯失去平衡，十餘人摔成肉泥。李三柱在城頭看得大笑，用環首刀戳了戳牆縫：「林縛哥，這糯米漿比俺老家粘知了的樹膠還厲害！」
    林楓從城垛後探出身，法則紋路掃描著敵軍甲胄：「胖胖，計算熔甲溫度。」虛擬維度的數據流在視網膜展開：「糯米漿遇熱可升至一百度，足以軟化皮甲。」他下令：「潑熱漿！」
    民壯們將煮沸的糯米漿從城頭潑下，大齊軍士兵的皮甲遇熱軟化，竟粘在城牆上動彈不得。更有甚者，甲胄縫隙滲入熱漿，冷卻後竟將甲片牢牢粘死，成了活靶子。
    大齊主將見攻城失利，下令放箭。褐土城士兵們躲在稻稈甲後，箭矢釘入甲片卻難以穿透。「林縛哥！」陳三摸著甲片上的箭痕，「這稻稈甲比鐵葉子還結實！」
    「那是自然，」林楓用刀挑開稻稈甲的夾層，露出裏麵的竹絲網格，「裏麵摻了鐵匠鋪的鐵屑，箭頭碰著就打滑。」他沒說這是虛擬維度的複合材料技術，隻當是「土洋結合」。
    趁大齊軍換箭間隙，褐土城士兵突然從青禾叢中衝出。他們的稻稈甲與禾苗同色，大齊軍竟看不清敵人方位，鐵戟鉤在慌亂中互相勾住。「殺啊！」李三柱甩出飛爪，纏住主將的金雀旗，「林縛哥說了，擒賊先擒王！」
    夕陽染紅褐土城時，百萬大齊軍已折損過半。林楓站在屍骸遍地的紅糙米區，用環首刀刨開一具敵屍下的土地，竟看見「響雷穀」的陶罐碎片間，冒出了嫩綠的稻芽。
    「林縛哥，這稻子……」老石匠撿起一株稻芽，根部還沾著未爆的稻穀，「咋在死人堆裏也能長？」
    「因為這是褐土城的稻種。」林楓撫摸著稻芽，法則紋路感知到虛擬維度的催生長因子正在起效，「就算用屍骨施肥，也能長出新米。」
    陳三背著收繳的鐵戟路過，戟杆上還纏著稻稈甲的碎片：「林縛哥，大齊主將跑了，咱追不追？」
    「不追。」林楓望著遠方逃竄的煙塵，刀身在稻芽上劃過，留下微不可查的刻痕，「讓他回去告訴天下諸侯，褐土城的土地，不光長糧食，還長刀子。」
    虛擬維度的星圖上，褐土城的光點周圍騰起金色稻浪。胖胖的數據流在屍骸堆上閃爍：「檢測到敵軍基因樣本中含有催吐真菌殘留物，建議啟動『糧道汙染』計劃。」
    林楓將環首刀插入土地，刀刃沒入處竟滲出米漿：「告訴所有暗線，」他的聲音被風吹散，混著血腥味與米香，「下次再見麵，給他們的飯鍋裏，煮一鍋帶『響雷穀』的斷頭飯。」
    林楓望著碑上的稻穗紋，紋路裏竟滲出晶瑩的米漿：「能。」他蹲下身，用指尖沾起米漿抹在碑頂，「因為這碑是用糯米漿和弟兄們的血一起築的，土裏的稻種，會把米香帶到九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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