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遠洋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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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晨霧尚未散盡,造船廠的蒸汽錘已震碎了黎明。蘇明博踏著濕漉漉的甲板,指尖撫過新鑄的艦錨,冰涼的金屬紋路裏還凝著昨夜的鹹澀海風。三個月來,他將半數國庫化作這鋼鐵森林——六十艘蒸汽戰艦與四十艘內燃機艦艇,如同沉睡的鋼鐵巨獸,此刻正吞吐著白霧等待蘇醒。工匠們日夜趕工的場景仍曆曆在目:熔鐵爐迸發的火星照亮夜空,玲瓏指導安裝的精密儀器泛著冷光,木匠們為甲板鋪設柚木板時滴落的汗水,都成了這支艦隊誕生的見證。
    出征當日,朝陽刺破雲層的刹那,萬千道金光傾瀉在錨鏈上,折射出利刃般的光芒。港口兩側的望樓上,三十六麵牛皮戰鼓由壯漢掄槌敲擊,鼓聲如雷霆萬鈞,震得海麵泛起細密漣漪。林智與八千海軍將士身著靛藍色製式軍裝,腰間的鯊魚皮刀鞘與胸前的銅質徽章在陽光下交相輝映。徽章上鐫刻的海馬踏浪紋章,是蘇明博親自設計,象征著這支新生海軍的使命。三百麵玄底赤龍旗獵獵作響,龍鱗處用金線繡著"蕩寇"二字,每一次獵獵翻卷都似要衝破旗杆束縛,旗麵上還暗紋繡著《孫子兵法》片段,為出征將士壯行。
    旗艦"鎮海號"作為蒸汽戰艦的領軍者,宛如移動的海上堡壘。十二丈高的煙囪噴出濃黑的煙柱,在天際勾勒出蜿蜒的龍形。厚重的裝甲板由玲瓏的天工坊特製,每塊鋼板接縫處都澆築著滾燙的青銅,在陽光下泛著暗紅的血光。三十六門280毫米巨炮如同蟄伏的凶獸,炮管內壁刻著精密的膛線,等待將鋼鐵彈丸化作撕裂敵艦的死神。艦橋頂端,蘇明博的鎏金帥旗迎風招展,旗角處暗繡的北鬥七星在日光下若隱若現。艦內設有完備的醫療艙,儲備著從柳如煙購入的珍貴藥材;彈藥庫由三層鋼板加固,存放著新式開花彈和穿甲彈;廚房的蒸汽烤箱能同時烤製百斤鮮肉,保障將士們的體力。
    內燃機戰艦編隊則如一群蓄勢待發的劍魚。"破浪號"為首的驅逐艦群,艦首尖銳如刺,流線型的艦身覆蓋著菱形防滑紋。艦尾四台渦輪增壓發動機轟鳴作響,螺旋槳攪動出白色的泡沫軌跡。每艘艦艇的指揮塔都裝有最新式的測距儀,黃銅鏡筒折射出幽藍的冷光,仿佛隨時準備鎖定獵物。特別改裝的聲呐室裏,技師們戴著隔音耳罩,專注地監聽著水下動靜;魚雷發射管隱藏在甲板艙室內,裝填著英國進口的白頭魚雷,威力足以重創任何鐵甲艦。
    蘇明博身披由天外精鐵打造的玄鱗甲,甲胄縫隙間鑲嵌著夜光石,在陽光下流轉著神秘的光澤。肩甲處的龍首浮雕栩栩如生,龍眼位置嵌著兩顆鴿血紅寶石,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輕撫腰間的斬浪刀,這把由鑄劍大師畢生心血鍛造的利刃,刀身布滿冰裂紋,在晨光中泛著森然寒意。刀柄纏繞的鮫魚皮浸透了名貴香料,握在手中不僅防滑,還能提神醒腦。他的披風由整張黑貂皮製成,邊緣繡著銀絲海浪紋,行走間獵獵生風,盡顯大將風範。
    "諸君請看!"蘇明博突然抽出長刀,刀刃劃破晨霧,指向東方海天交界處,"楚淮安勾結倭寇,屠戮我沿海子民,燒毀我千年商港!泉州港的婦孺被鐵鏈鎖上賊船,福州的商船在海上化作火海,台州的百姓懸屍城頭!這些血債,今日我們要連本帶利討回來!"他的聲音帶著沉痛與憤怒,字字句句如重錘敲擊在將士們心頭。話音未落,港口瞬間沸騰,八千把長刀出鞘的清響,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海麵之上。林智顫聲高呼:"末將願為大帥前驅,不斬倭奴誓不還!"新兵李二狗握緊拳頭,眼中閃著淚光:"我要給被倭寇燒死的爹娘報仇!"
    艦隊啟航時,海麵突然翻湧起來,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蒸汽戰艦的錨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螺旋槳攪動出巨大的漩渦,將港口的浮冰絞成粉碎。內燃機戰艦則靈巧地穿梭在隊列之間,如同護衛著鯨群的海豚。隨軍的法師在甲板上設壇做法,撒下用朱砂繪製的避水符,口中念念有詞,祈求海神護佑;牧師們則帶領船員們禱告,為即將到來的戰鬥祈求平安。
    三日後,艦隊行至琉球海域,天際突然壓下墨色的雲牆。蘇明博站在艦橋上,望著遠處如同巨獸獠牙般的閃電,緩緩握緊了腰間的刀柄。"傳令下去,進入一級戰備!"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在狂風中卻清晰地傳達到每一艘艦艇。信號兵迅速升起警示旗,旗語在艦隊間快速傳遞;炮手們將炮衣取下,擦拭著炮管,做好隨時開火的準備。
    暴風雨來得比預想的更加猛烈。二十米高的巨浪如同移動的山峰,將戰艦托上雲端又狠狠摔下。"鎮海號"的甲板傾斜近四十五度,纜繩斷裂的脆響此起彼伏。蘇明博死死抓住艦橋欄杆,看著鍋爐房的蒸汽管道在重壓下扭曲變形,噴出的滾燙蒸汽在雨中化作白霧。司爐長王大力被氣浪掀翻在地,卻仍死死抱住煤鏟,掙紮著爬起來繼續添煤;年輕的了望員小林被狂風卷到船舷邊,幸好被同伴及時拉住,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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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滿舵!避開暗礁!"輪機長的嘶吼混著風雨,幾乎要被淹沒。司爐工們頂著颶風,將一塊塊焦炭奮力投進爐膛,汗水與雨水在他們黝黑的皮膚上交織成流。蒸汽戰艦的煙囪在狂風中劇烈搖晃,噴出的黑煙被撕成碎片,又瞬間被暴雨衝刷殆盡。煙囪底部的維修工冒險爬上支架,用粗鐵鏈加固煙囪,海浪一次次將他們淹沒,又一次次頑強地浮出水麵繼續工作。
    內燃機戰艦的處境同樣凶險。"破浪號"在浪穀中急速穿行,艦首時而沒入水中,時而高高揚起。海水漫過甲板,將備用彈藥箱衝得七零八落。輪機艙內,機械師們趴在滾燙的發動機上緊急搶修,油汙與雨水混在一起,順著他們的臉頰滴落。電機員張工發現電路短路,不顧觸電危險,用牙齒咬開絕緣膠帶,徒手接通線路;廚師老周在顛簸的廚房中,仍堅持煮薑湯,為受寒的船員驅寒。
    這場與自然的鏖戰持續了整整十二個時辰。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海麵上漂浮著破碎的甲板和斷裂的桅杆。蘇明博望著劫後餘生的艦隊,看著甲板上橫七豎八躺著的疲憊船員,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壯。他下令升起"重整旗鼓"的旗號,醫護兵們迅速行動,為傷員包紮傷口;後勤人員分發幹糧和淡水,安撫著驚魂未定的船員。
    艦隊重新整隊,向著目標海域進發。蘇明博輕撫著斬浪刀,刀刃上倒映著朝陽,宛如一抹即將綻放的血色。暴風雨的洗禮,讓這支艦隊褪去了最後一絲青澀,此刻,他們已做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殘酷戰鬥。而在東瀛海岸的據點裏,楚淮安與倭寇首領正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海平麵,一場決定海上霸權的終極對決,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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