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暴雨夜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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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在暴雨天收留過陌生人?三年前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當渾身是血的年輕男人跌進我家民宿時,我絕對不會想到,這場相遇竟會卷起足以顛覆整個商界的驚濤駭浪。
雨點砸在落地窗上像密集的鼓點,我正核對賬目,突然聽見院門被撞開的巨響。監控畫麵裏,西裝革履的男人踉蹌著栽倒在薔薇花叢中,血水順著鐵藝圍欄蜿蜒成細流。他的手表在閃電中泛著幽藍的光——那是塊百達翡麗星空表,我在財經雜誌封麵上見過,全球限量三塊。
"別報警..."男人抓住我遞毛巾的手腕,力道大得駭人。他濕透的襯衫下隱約透出猙獰淤青,左臂不自然扭曲著,卻硬是撐著說完:"追殺我的人帶著霰彈槍,正在往山上搜。"話音剛落,山腳傳來引擎轟鳴,七八道車燈刺破雨幕,在盤山公路上蛇形逼近。
我反鎖所有門窗時,手機彈出突發新聞:"楊氏集團總裁楊驍遭遇綁架,股價暴跌30!"照片上的男人正躺在我家沙發上昏迷。突然,整棟別墅陷入黑暗,備用電源啟動的嗡鳴中,楊驍突然暴起將我按在牆上,他瞳孔收縮得像受傷的野獸:"你弟弟是不是在臨江醫院住院?"我渾身發冷——這個秘密連我閨蜜都不知道。
"你賬戶剛收到二十萬轉賬。"他沾血的手指劃過我手機銀行頁麵,"對方賬戶是空殼公司。"窗外傳來樹枝斷裂聲,我這才發現院牆外站著三個黑影,為首的正用熱成像儀掃描房屋。楊驍扯開領帶纏住骨折的左臂,抄起壁爐邊的鐵鉗:"他們發現地下酒窖了,帶我從後山走,否則你弟弟明天就會"意外"拔掉呼吸機。"
我們踩著泥漿逃往密林時,閃電照亮他後頸的刀疤。這個傳聞中白手起家締造百億帝國的男人,此刻卻虛弱得需要扶著我的肩才能行走。他說集團內部出了叛徒,三個心腹同時反水,連私人飛機都被動了手腳。但當我問及追殺者身份時,他突然把我推進岩縫,自己轉身衝向追兵。霰彈槍的轟鳴震落山石,我看見他像頭困獸般撞飛兩人,第三人的獵刀卻已抵住他咽喉。
"住手!"我舉著冒煙的信號槍衝出,這是民宿為山難準備的裝備。燃燒彈在空中炸開刺目光團,趁著對方捂眼慘叫,楊驍奪過獵刀反手擲出,二十米外樹幹上頓時釘住隻抽搐的野兔。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笑道:"我十五歲在黑市拳場,靠這手飛刀贏過棺材本。"
我們在山洞熬到淩晨,他發燒到說胡話,卻死死攥著個翡翠玉墜。天色微明時,他忽然掰開我掌心塞進玉墜:"去臨港市找典當行老宋,他會給你..."話沒說完就昏死過去。這時手機有了信號,99+未接來電裏最醒目的是弟弟主治醫生的消息:"醫藥費已付清,供體心髒今早空運抵達。"
三個月後電視播放著楊氏集團內鬥大戲,我看著新聞裏西裝革履的楊驍,他正把親弟弟楊振踹下主席台。忽然門鈴響起,快遞員送來燙金請柬,附著的翡翠玉墜在陽光下泛起血絲——和那夜他在高燒中呢喃的"賬本密碼"一模一樣。而此時,我手機收到陌生號碼短信:"暴雨要來了,準備好信號槍了嗎?"窗外烏雲壓境,十二輛黑色奔馳正緩緩包圍民宿...
我攥著翡翠玉墜,手心沁出冷汗。楊驍的短信來得蹊蹺,他明明已經奪回集團控製權,為什麽還要我準備信號槍?更詭異的是,那十二輛奔馳車停在民宿外已經半小時,卻始終沒有人下車。
突然,手機震動,是弟弟發來的視頻通話。畫麵裏他躺在病床上,臉色紅潤,但背景卻不是我熟悉的醫院病房。"姐,我被人接走了,他們說這是楊總安排的vip病房..."弟弟話音未落,鏡頭突然轉向,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出現在畫麵中:"林小姐,楊總請您去個地方,令弟我們會好好照顧。"
我衝出民宿,十二輛奔馳的車門同時打開,清一色的黑衣保鏢。為首的中年男人摘下墨鏡,露出右眼猙獰的刀疤:"林小姐,我是老宋。"我猛地想起楊驍昏迷前提到的典當行老板,但眼前這人怎麽看都不像個正經商人。
車隊駛向城郊,在一處廢棄工廠停下。老宋帶我穿過迷宮般的走廊,推開一扇鐵門。刺目的白熾燈下,楊驍被鐵鏈吊在半空,渾身是血。他抬頭看見我,嘴角扯出苦笑:"還是把你卷進來了..."
"砰!"槍聲突然響起,老宋手中的槍冒著青煙。楊驍的左腿又多了一個血洞,他咬緊牙關沒發出聲音。老宋轉身掐住我的脖子:"林小姐,把玉墜交出來吧。楊總以為用假賬本就能騙過我們,可惜他忘了,你弟弟還在我們手上。"
我這才明白,楊驍給我的玉墜裏藏著真正的賬本,足以讓整個楊氏集團土崩瓦解的證據。他寧願自己受刑,也要保護我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放開她!"楊驍突然暴起,鐵鏈被他生生扯斷。他像頭受傷的野獸撲向老宋,兩人扭打在一起。我趁機掏出信號槍,對準天花板扣動扳機。刺目的紅光中,工廠外傳來警笛聲——原來楊驍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信號槍是他留給我的最後底牌。
警察衝進來時,楊驍已經製服了老宋。他踉蹌著走到我麵前,從懷裏掏出染血的玉墜:"對不起,還是把你卷進來了..."話沒說完就倒在我懷裏。
三個月後,楊氏集團貪腐案開庭審理。楊驍作為汙點證人出庭,揭發了集團內部龐大的犯罪網絡。庭審結束後,他找到在醫院照顧弟弟的我:"謝謝你那晚收留我。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在那個雨夜了。"
我看著他西裝革履的樣子,想起那晚他渾身是血卻依然倔強的神情,突然笑了:"下次再來民宿,記得提前預約。"
窗外又開始下雨,但這一次,我知道暴風雨終會過去。而那個雨夜闖進我生命的男人,或許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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