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色茶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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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這世上有一種茶,喝下去就再也回不了頭嗎?就在上個月,我那位號稱"鐵齒銅牙"的記者朋友林深,在城西老巷的茶室裏遇到了一件怪事。那天他為了調查保健品詐騙案跟蹤線人,卻意外拐進了一條青苔斑駁的石板巷。暮色裏,一盞暗紅的燈籠在風中搖晃,寫著"解憂茶舍"的布招子正對著他詭異地笑。
林深至今都記得推開門時撲麵而來的異香。檀木架上擺著三十六個青瓷罐,每個罐口都係著褪色的紅繩。櫃台後站著個穿墨綠旗袍的女人,鬢角簪著朵白得發青的玉蘭花。"客人要解渴還是解憂?"她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絲線,纏得人耳膜發癢。林深剛要掏錄音筆,目光突然被玻璃櫃裏一罐血紅色的茶葉釘住——那茶葉竟像活物般在罐中遊動!
"這叫相思引。"女人用銀鑷子夾起三片紅葉,沸水澆下時騰起的霧氣裏浮現出扭曲的人臉。林深脖頸後的汗毛根根豎起,但職業本能讓他強作鎮定端起茶盞。茶水入喉的瞬間,他聽見女人輕笑:"第三個了。"
當晚林深在出租屋高燒到四十一度,皮膚下浮出蛛網般的黑線。手機裏線人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淩晨三點:"快逃!那茶舍二十年前就燒成灰了!"而此刻,防盜門正被有規律地叩響——咚,咚咚,恰似茶碗叩擊案幾的聲響。
高燒第七天,林深在鏡子裏看見個穿墨綠旗袍的虛影。黑線已經爬到心口,女人冰涼的手指突然穿透鏡麵按在他胸膛:"想活命,七天內帶個人來喝茶。"話音未落,樓下傳來刺耳的刹車聲。林深撲到窗邊,看見線人的屍體正被抬上救護車,後頸赫然三道抓痕,像極了茶葉的脈絡。
第八日清晨,林深裹著羽絨服衝進市立圖書館。古籍部的灰塵嗆得他咳嗽,泛黃的《民俗異聞錄》裏夾著張1953年的剪報:"西巷茶舍縱火案,三十五人喪生,唯店主之女屍首無蹤。"照片裏少女脖頸的玉蘭花胎記,與那女人鬢角的簪花完美重合。
正當他要翻頁,身後傳來紙張撕裂聲。回頭隻見管理員的推車撞倒了書架,漫天紙頁中,一雙繡著金線的墨綠布鞋正緩緩逼近。"程雪,民國三十八年生。"女人的聲音貼著耳後響起,林深轉身時撞翻墨水瓶,黑水在地上蜿蜒成三個血字:找替身。
暴雨夜,林深把暗訪設備綁在胸前,第無數次回放茶舍的監控錄像。突然,畫麵裏的程雪轉頭直視鏡頭,朱唇輕啟:"還剩兩天。"幾乎同時,門鈴響了。門外站著死而複生的線人,瞳孔泛著詭異的青灰色:"林記者,程老板請你喝茶。"
他們穿過暴雨如注的巷子,茶舍門楣滴落的雨水竟是猩紅色。線人機械地重複:"喝下茶,你就能活。"林深握緊藏在袖中的桃木簪——那是今早出現在他枕下的,簪尾刻著生辰八字:程雪,壬辰年七月初七。
茶室裏坐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竟是林深的死對頭張昊!這個靠收黑錢出名的同行正貪婪地盯著茶盞:"獨家新聞歸我,替死鬼歸你。"程雪突然從梁上倒垂下來,長發掃過張昊的額頭:"急什麽,好茶要三沸三晾。"
林深猛地掀翻茶案,滾燙的茶水潑在張昊臉上。慘叫聲中,張昊的臉皮像融化的蠟燭般脫落,露出底下青紫色的肌肉。程雪尖嘯著撲來,林深將桃木簪刺入她心口,卻發現簪身刻著的根本不是生辰,而是一串往生咒。
茶舍開始坍塌,程雪在烈焰中淒笑:"你以為我是索命?我在等有人肯破這輪回!"她扯開衣襟,心口處插著半截焦黑的桃木簪——正是林深手中這支的另一半。火海裏浮現當年的場景:十八歲的程雪被鐵鏈鎖在茶倉,縱火者正是如今保健品公司的幕後老板!
最後一刻,林深拽著張昊跳窗而出。身後茶舍轟然倒塌,瓦礫中升起三十四道青煙,唯獨程雪的虛影在月光下漸淡:"替身咒解了,但你的毒..."她指間飛出一片紅葉沒入林深眉心,"用這雙陰陽眼,去揭穿真正的惡鬼吧。"
此刻林深站在保健品公司總部頂樓,看著對麵辦公室裏的集團董事長。透過陰陽眼,那人身後盤踞著九條尾巴的虛影——分明是當年縱火案的真凶!而落地窗反射出的林深,左眼已經變成血紅色,皮膚下的黑線正緩緩聚成古老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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