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被詛咒的千年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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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遇到過一個人,明明素不相識,卻讓你覺得仿佛前世就欠了她什麽?方淮站在盛夏的荷塘邊時,後頸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中。他低頭撿起那枚青蓮子,抬頭就看見穿著月白色旗袍的姑娘赤腳站在荷葉上,手腕係著的銀鈴在烈日下竟泛著寒光。
"你終於來了。"她的聲音像是從水底浮上來的,帶著潮濕的涼意。方淮剛要開口,手機鈴聲突然炸響,再抬頭時荷塘裏隻剩被踩碎的蓮蓬。接警中心說西郊發現無名女屍,他作為刑警隊長必須立刻到場。當他在警戒線外看見屍體手腕的銀鈴時,呼吸突然被某種粘稠的腥甜堵住了——那鈴鐺上雕著和神秘姑娘一模一樣的並蒂蓮。
三天後的午夜,解剖室冷光燈下,方淮親眼看著女屍的皮膚開始滲出淡粉色液體。法醫老張的鑷子剛碰到屍體,整具軀幹突然像被抽空的蓮蓬般塌陷,隻餘下件浸透血水的旗袍。"這他媽是第五具了!"局長把報告摔在桌上,玻璃震得嗡嗡作響。所有死者都穿著古董旗袍,體內器官像被高溫烘烤過般碳化,最詭異的是法醫檢測出她們死亡時間都在三百年前。
方淮再次來到荷塘時,暴雨把天空撕開無數裂口。那個神秘姑娘正在暴雨中起舞,銀鈴在雷聲裏發出尖銳的悲鳴。她繡著金線的衣擺掃過水麵,枯萎的荷花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綻放。"快走!"她突然撲過來,方淮聞到濃重的鐵鏽味——她的指尖正在滴血,每一滴落在水麵都炸開碗口大的血色漩渦。
跟蹤狂是三天後出現的。每當方淮靠近荷塘,總有個穿黑色衝鋒衣的男人舉著長焦鏡頭。更詭異的是局裏新來的實習生林晚,這個笑起來有梨渦的姑娘總能在命案現場提前畫出死者畫像。"方隊不覺得荷塘太安靜了嗎?"她某次突然湊近他耳邊,"連隻青蛙都沒有呢。"當晚方淮潛入荷塘,手電筒照見水下密密麻麻的骷髏頭,每個頭骨天靈蓋上都插著枚生鏽的銀鈴。
轉折發生在七夕夜。全城荷塘突然在子時同時綻放,那個神秘姑娘被七個黑衣人圍在市中心廣場的噴泉池裏。方淮看見她旗袍裂開露出腰間的青色胎記,形狀竟和自己後頸的印記完全契合。黑衣人手中銅鏡折射的月光像手術刀般割開她的皮膚,噴泉池瞬間被染成血紅色。方淮衝進去的瞬間,整個廣場的玻璃幕牆同時炸裂,林晚舉著冒煙的配槍站在碎玻璃雨中冷笑:"三百年的遊戲該結束了。"
最驚人的秘密藏在荷塘底下的實驗室。當方淮撬開鏽死的鐵門,冷凍艙裏並排躺著十二具與神秘姑娘完全相同的身體。泛黃的實驗記錄顯示,某個民國望族為了複活溺亡的愛女,把少女們製成"人形蓮藕"埋在荷塘吸取地氣。而林晚電腦裏的加密文件證明,這個喪心病狂的項目至今仍在繼續。
現在你知道為什麽那片荷塘從不清淤了嗎?淤泥深處埋著的不是蓮藕,是三百年來被替換的"失敗品"。方淮舉著手電筒在迷宮般的地下管道狂奔,身後追兵的腳步聲帶著水鬼特有的粘膩感。他終於在盡頭的密室找到被鐵鏈鎖住的姑娘,她胸口插著的青銅蓮花簪正在往青石磚縫裏滲血。"快拔出來!"林晚突然從陰影裏現身,手中的槍口卻對準方淮的後心,"或者你更想成為第365個祭品?"
最後的對峙在荷塘中心的觀景亭。當林晚的子彈穿透姑娘心口的瞬間,整片荷塘像被按下倒放鍵的錄像帶——荷花逆著重力收攏成花苞,濺起的水珠懸停在半空,連子彈都凝滯在距離方淮眉心三厘米處。姑娘染血的手指撫上方淮後頸的胎記,他忽然聽見三百年前的聲音在耳畔炸響:"以血為契,以魂為祭,我要你世世代代都困在這荷塘輪回!"
暴雨是在這一刻傾盆而下的。方淮抱著逐漸冰冷的軀體,看見她手腕銀鈴正在吞噬滴落的血珠。林晚的狂笑混著雷聲在水麵炸開:"你以為自己在救人?她才是維持這個詛咒的本體!"荷塘突然沸騰起來,數不清的銀鈴從水下浮出,每個鈴鐺裏都飄出縷半透明的霧氣。當這些霧氣匯聚成巨大的人臉時,方淮終於看清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真相往往比詛咒更殘忍。三百年前那個溺亡的從來不是富家小姐,而是進京趕考的書生。癡情的大小姐用邪術把愛人的魂魄封進荷塘,卻因執念太深反而成了地縛靈。現在你明白為什麽死者都像被烘幹的蓮藕了嗎?她們都是大小姐選中的"容器",隻為等那個帶著書生轉世印記的人來完成最後的獻祭。
當特警隊的直升機燈光刺破雨幕時,方淮正握著那支青銅蓮花簪對準自己心口。荷塘裏的每朵荷花都在瘋狂顫動,像無數張開的血盆大口。林晚的槍口突然調轉方向,子彈穿透她自己的太陽穴。這個潛伏多年的項目負責人最後的表情竟是解脫的微笑,而她倒下的地方,三百具骷髏正從淤泥中緩緩站起。
故事的結局?第二天清晨環衛工發現荷塘漂滿破碎的蓮蓬,穿月白旗袍的姑娘坐在岸邊哼著昆曲小調。當方淮跌跌撞撞跑來時,她轉頭露出林晚的梨渦:"方隊,今天要教我畫現場勘查圖嗎?"陽光照在她空蕩蕩的手腕上,那裏本該有串沾著血鏽的銀鈴。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新開發區,某個正在清淤的工地突然挖出十二口描金漆的楠木棺材,每口棺材裏都躺著穿旗袍的少女,心口插著青銅蓮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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