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太子初掌權 天災驗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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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翊離京的消息,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靈秀宮和前朝都泛起了不大不小的漣漪。
婉婉每日裏總要念叨幾句,擔心兒子在外吃不好睡不暖,蕭元宸雖麵上不顯,但禦書房的燈火,卻比往常熄得更晚了些,顯然也在關注著邊境的動靜。
好在,承翊沒有讓他們失望。
月餘之後,捷報傳來。
大皇子蕭承翊抵達邊境,並未急於興師問罪,而是先派人細致查訪,弄清了械鬥原委,確係遊牧部落的牧民無心之失,且對方部落首領也頗有悔意,隻是礙於顏麵,不肯輕易低頭。
承翊親自約見部落首領,一番不卑不亢、恩威並施的交談,既點明了南楚的底線,也給了對方台階。
最終,部落首領不僅嚴懲了肇事者,還送上了豐厚的賠禮,並立誓永不侵犯南楚邊境。一場小小的邊境摩擦,兵不血刃,圓滿化解。
消息傳回長安,朝野讚譽。
蕭元宸在朝堂之上,毫不掩飾對長子的欣賞,當眾嘉獎了林正德輔佐有功,更對承翊的沉穩果決大加讚賞。
婉婉聽聞兒子平安歸來,且立下大功,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眼圈卻忍不住紅了。她的翊兒,真的長大了。
然而,上天似乎總喜歡在人最安逸的時候,投下意想不到的考驗。
承翊歸京後不久,江南一帶連降暴雨,數日不歇。
初時隻以為是尋常的梅雨,誰知雨勢愈演愈烈,江河水位暴漲,多處堤壩不堪重負,相繼潰決!
江南,魚米之鄉,南楚的糧倉與財賦重地,此刻卻成了一片澤國!
八百裏加急的奏報雪片般飛入京城,字字泣血,句句驚心。
良田被淹,屋舍倒塌,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
蕭元宸收到奏報,臉色鐵青,一拳砸在龍案上,震得筆墨紙硯都跳了起來。
“混賬!各地官員都是做什麽吃的!堤壩年年修繕,為何如此不堪一擊!”
朝堂之上,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眾臣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在這當口觸怒龍顏。
“陛下息怒,”戶部尚書顫巍巍出列,“江南水患,非同小可,當務之急是立刻調撥錢糧,組織救援,安撫災民!”
“救援?如何救援?派誰去救援?”蕭元宸目光如電,掃過階下群臣。
一時間,無人應答。
江南水患,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僅要麵對洶湧的洪水,還要應對災後的防疫、流民安置、貪腐侵占等諸多難題,這無疑是個燙手的山芋。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稚嫩卻異常堅定的聲音響起:“父皇,兒臣願往!”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蕭承翊一身朝服,自隊列中走出,身形雖不及父皇魁梧,脊背卻挺得筆直。
蕭元宸看著長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何嚐不知江南之險,但……
“胡鬧!”不等蕭元宸開口,幾位老臣已然出聲反對,“太子殿下千金之軀,豈能親赴險地!”
“太子殿下心係萬民,臣等欽佩,然此事關係重大,非同兒戲啊!”
承翊卻不為所動,目光直視蕭元宸:“父皇,兒臣身為儲君,食君之祿,當擔君之憂。
江南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兒臣豈能安坐京城?兒臣懇請父皇準許,讓兒臣前往江南,與災民同在,共渡難關!”
他的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蕭元宸深深地看著他,良久,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期盼:“好。朕準了。
朕命你為欽差大臣,總領江南抗洪救災一切事宜。戶部、工部、兵部,全力配合!朕給你最大的權限,但朕也要看到江南百姓轉危為安!”
“兒臣,領旨!”蕭承翊叩首,聲音鏗鏘。
消息傳到靈秀宮,婉婉幾乎暈厥。她剛剛才為兒子邊境之行放下心,如今卻又要眼睜睜看著他奔赴更危險的洪澇災區。
“翊兒,你……”婉婉拉著承翊的手,淚水漣漣,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卻隻化作一聲哽咽。
“母後,”承翊反握住母親的手,眼神堅定,“您放心,兒臣定會保重自己,更會竭盡所能,救助災民。這是兒臣的責任。”
蕭元宸從旁攬過婉婉的肩,對承翊道:“去吧,記住,你是南楚的太子,更是朕的兒子。朕和你的母後,在長安等你平安回來。”
承翊重重點頭,辭別了父母弟妹,星夜兼程,趕赴江南。
江南的情形,比奏報中描述的更為慘烈。洪水滔天,濁浪翻滾,昔日繁華的城鎮村莊,此刻都浸泡在汙濁的洪水之中。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氣息和腐敗的味道。
承翊抵達災區,不顧舟馬勞頓,立刻投入到救災之中。
他親自乘船,冒著被洪水吞噬的危險,巡視災情,安撫災民。
看到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百姓,看到那些在洪水中失去親人的孤兒寡母,他心如刀絞。
他調動隨行軍隊,搭建臨時住所,分發糧食藥品。
麵對那些趁火打劫、侵吞救災物資的貪官汙吏,他毫不手軟,當場拿下,嚴懲不貸,極大地振奮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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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工部官員一同勘察水情,研究堵塞決口的方案。
夜裏,他便與將士們一同睡在潮濕的帳篷裏,啃著幹硬的餅子。
消息不斷傳回京城。蕭元宸每日都會在禦書房的地圖上,標注出承翊的行蹤和江南水情的變化。
婉婉則日日焚香祝禱,祈求兒子平安。
安安公主也懂事了許多,時常陪在母後身邊,笨拙地安慰著。
承陽則嚷嚷著要學好武功,將來替大哥分憂。三個小不點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也感受到了宮中凝重的氣氛,變得乖巧了許多。
江南的洪水,終於在承翊和無數軍民的奮力抗爭下,漸漸退去。
雖然滿目瘡痍,百廢待興,但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
承翊並未立刻返京,而是留在江南,組織災後重建,防疫治病,安撫流民,恢複生產。
他年輕的身影,奔波在田埂地頭,出現在每一個需要他的地方。江南的百姓,都記住了這位與他們同甘共苦的太子殿下。
半年後,當江南恢複了往日的生機,承翊才帶著一身風塵,踏上了歸京的路。
長安城外,十裏相迎。百姓們自發地湧上街頭,迎接這位年輕的儲君。
當看到承翊那張因日曬雨淋而黝黑消瘦,卻更顯堅毅的麵龐時,許多人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蕭元宸親自出城迎接,看著長子穩健地走下馬車,向自己行禮,他上前,重重地拍了拍承翊的肩膀,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驕傲與欣慰:“好,好樣的!不愧是朕的兒子!”
婉婉早已泣不成聲,撲上前緊緊抱住兒子,感受著他堅實的臂膀,心中百感交集。
經此一事,蕭承翊在朝野內外的聲望,達到了頂峰。他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他有能力肩負起未來的重任。
夜,禦書房。
蕭元宸屏退了左右,隻留下承翊。
“翊兒,你覺得,這江山,如何?”蕭元宸看著窗外的明月,聲音平靜。
承翊一怔,隨即恭敬道:“父皇勵精圖治,方有我南楚今日之盛世。江山穩固,百姓安樂,皆是父皇之功。”
蕭元宸微微一笑,轉過身,目光溫和地看著他:“朕,老了。”
“父皇春秋鼎盛!”承翊急忙道。
“嗬嗬,”蕭元宸擺擺手,“朕知道自己的身體。這些年,為了這江山社稷,朕夙興夜寐,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今,看到你已能獨當一麵,朕,也該歇歇了。”
承翊心中一震,隱約明白了父皇的意思,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朕,想把這副擔子,交給你。”蕭元宸一字一句,清晰而鄭重。
“父皇!”承翊猛地跪下,聲音帶著一絲惶恐,“兒臣年輕識淺,德行淺薄,萬萬不敢當此重任!父皇正當盛年,南楚離不開父皇!”
蕭元宸扶起他,歎了口氣:“傻孩子,哪有永遠不落的太陽?
朕對你,有信心。這些年,你的成長,朕都看在眼裏。你比朕,當年更沉穩,也更有仁心。南楚交到你手上,朕放心。”
他頓了頓,眼中流露出一絲向往:“朕也想和你母後,過幾天真正清閑的日子。去看看江南的煙雨,漠北的風光,去過一過尋常百姓的生活。
這個願望,朕盼了許多年了。”
父子二人在禦書房深談了一夜。承翊從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後來的漸漸理解,再到最後的鄭重承諾。他知道,父皇心意已決。
數日後,早朝。
蕭元宸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鄭重宣布:“朕,在位三十載,幸賴上天垂憐,祖宗庇佑,與諸卿同心同德,開創了南楚如今的局麵。
然歲月不饒人,朕自覺精力日衰。皇太子承翊,仁孝聰慧,文武兼備,深孚眾望。
朕意,禪位於皇太子,退居太上皇。望諸卿,能如輔佐朕一般,輔佐新君,共保我南楚萬世太平!”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隨即,百官跪伏於地,山呼萬歲,卻也有不少老臣涕淚縱橫,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但蕭元宸心意已決。他一一安撫了眾臣,言辭懇切,態度堅決。
眾人見狀,也知事不可違,且太子確實賢明能幹,堪當大任,便紛紛表示遵從聖意。
禪位大典與新皇登基大典,在欽天監擇定的吉日,隆重舉行。
那一日,長安城內,萬民空巷,爭睹這曆史性的一刻。
蕭元宸身著玄色龍袍,親手將象征著至高皇權的玉璽,交到了身著嶄新龍袍的蕭承翊手中。
“翊兒,從今日起,這南楚的萬裏江山,億兆子民,便都托付於你了。”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蕭承翊接過沉甸甸的玉璽,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鍾鼓齊鳴,禮炮震天。
新皇蕭承翊,在文武百官的朝賀聲中,緩緩登上紫宸殿的禦座。
他年輕的麵龐上,帶著一絲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氣,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明亮。
南楚,自此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而站在殿下的蕭元宸,看著禦座上兒子的身影,與身旁的婉婉相視一笑,眼中盡是釋然與期待。
他們的故事,似乎即將翻開新的篇章。
那片屬於他們的,真正的山水田園,已在不遠處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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