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娘親是糖 我們是糖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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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事平息,四海升平,南楚大地一派祥和。
    蕭元宸終於得了些喘息的空閑,能多陪陪婉婉和三個寶貝兒女。
    如今,三個寶貝兒女都已滿三歲。
    大皇子蕭承翊,雖是三胞胎中的長兄,卻已隱隱有了幾分小大人的沉穩。
    他生得劍眉星目,眉宇間與蕭元宸有七八分相似,一雙漆黑的眸子轉動間,總帶著超越年齡的思慮。
    二皇子蕭承陽,字瑾瑜,性子隨和,眉眼間帶著婉婉的溫潤,手中常捧著一本啟蒙書,小小年紀便顯露了幾分書卷氣。
    而最小的三公主蕭念安,小名安安,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總掛著甜甜的笑,一雙葡萄般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透著說不盡的古靈精怪。
    這一日,禦花園的涼亭內,秋風送爽,桂花飄香。
    蕭元宸正與幾位老臣商議著秋獮的細則,李德全小心翼翼地奉上茶水。
    “陛下,”兵部尚書張大人捋著胡須,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如今國泰民安,陛下春秋鼎盛,隻是這後宮……”他頓了頓,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花叢,壓低了聲音,“是否也該添些新人,為皇家開枝散葉,更為皇後娘娘分憂解勞?”
    另一位老臣也跟著附和:“是啊,陛下,多子多福,方顯皇室昌隆。”
    花叢後,三個小腦袋正湊在一起,借著茂密的枝葉遮掩,偷偷摸摸地玩著捉迷藏。他們聽力敏銳,大人們刻意壓低的聲音,反而讓他們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開枝散葉?”安安歪著小腦袋,粉嫩的指尖戳了戳身旁的承陽,“是說父皇要種更多樹嗎?像那些花圃裏一樣,種好多好多花?”她想象著滿園鮮花盛開的景象,小臉上滿是期待。
    承陽放下手中的小木劍,小眉頭微蹙,他雖然年紀小,但聽學時總愛多問幾句,知道的詞匯也比妹妹多些。他小聲解釋道:“不對,安安。我聽太傅說過,‘開枝散葉’是說……要生更多小寶寶。”
    安安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小嘴也微微張開,顯然被這個答案驚到了。
    承翊一直沉默地聽著,他雖與弟妹同齡,但性子最為沉穩,從大人們的語氣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他看到承陽和安安臉上的困惑與天真,心裏卻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更多小寶寶?”安安抱著懷裏的布老虎,小聲咕噥,“那……那父皇是不是不要我們和娘親了?”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小嘴一癟,眼圈立刻紅了,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承陽也有些慌了,他記得父皇說過,娘親是世上最好的人,他們是父皇娘親最愛的寶貝。可那些大人說的“添新人”、“分憂解勞”,怎麽聽都像是要給他們找個後娘!他偷偷看了一眼承翊,平日裏沉穩的大哥,此刻臉色也有些發白。
    承翊的小拳頭緊緊攥著,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他腦海中浮現出母後溫柔的笑容,還有父皇每次抱起他們時眼中濃得化不開的寵溺。他不能讓任何人破壞這個家!
    “不行!”承翊猛地站起身,壓低的聲音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我們不能讓父皇被壞女人騙了!”
    當夜,翊坤宮的偏殿裏,三張小床並排而設。夜深人靜,宮女太監們都已歇下,屋內隻剩下微弱的燭光跳動。
    承翊、承陽和安安三個小家夥,卻悄悄地爬下了床,頭碰頭地湊在一起,展開了一場秘密會議。
    “大哥,我們怎麽辦呀?”安安抱著她的小布老虎,愁眉苦臉,小臉蛋上還帶著淚痕。
    承陽也有些擔憂地看著承翊,他平日裏雖愛讀書,但在這種大事上,還是習慣聽大哥的。
    承翊學著父皇的樣子,小手背在身後,在屋子裏踱步,小小的身影在燭光下投射出幾分堅毅。他沉思片刻,猛地停下,目光堅定地掃過弟弟妹妹:“有了!我們離家出走!父皇找不到我們,肯定會著急,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離家出走?”安安的眼睛瞬間亮了,小腦袋瓜裏立刻蹦出各種話本裏離家出走的英雄故事。
    “可是……去哪裏呢?”承陽有些猶豫,小小的他,對宮外的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承翊胸有成竹地一揮手:“安安,你明日扮成小太監,去禦書房!父皇的奏折上,畫上大大的烏龜!讓他知道,隻有昏君才會被美色所迷,不要賢後和孩兒!”
    安安一聽,小臉上頓時露出興奮的神色,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要畫好多好多烏龜!”
    承翊又看向承陽:“承陽,你跟著我。我們去軍營!父皇每次心煩都會去那裏,我們就在那裏堵他!”
    承陽雖然有些緊張,但看到大哥堅定的眼神,還是用力點了點頭:“好!”
    於是,三個小不點開始各自準備他們的“離家出走”行囊。安安將她最喜歡的布老虎和幾塊平日裏偷偷藏起來的桂花糕塞進一個小小的布包;承陽則帶上了他最喜歡的那本《三字經》和一支小小的毛筆;而承翊,則鄭重地將他那把父皇親手為他雕刻的小木劍,小心翼翼地係在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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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婉婉從睡夢中醒來,習慣性地想去看看孩子們。她輕輕推開偏殿的門,卻發現三張小床空空如也,被褥淩亂,顯然孩子們是自己爬走的。
    “承翊?承陽?安安?”婉婉心頭一緊,聲音都有些發顫,她快步走到床邊,手摸上冰涼的被褥,臉色瞬間煞白。
    宮女太監們很快被驚動,整個翊坤宮瞬間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消息很快傳到了前朝,正在批閱奏折的蕭元宸聞言,手中的朱筆一頓,墨點在明黃的奏疏上暈開一團。他眼神驟然淩厲,隨即又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
    “慌什麽!”他將朱筆重重拍在禦案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但話語中卻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傳朕旨意,封鎖宮門,細細搜查!任何角落都不能放過!”
    他太了解自己那三個孩子了,尤其是安安,鬼點子多得很,而承翊又是個有主意的,隻怕他們是真跑了。
    此刻的禦書房外,一個穿著明顯不合身的小太監服,臉蛋被炭灰抹得花裏胡哨的小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正是安安。
    她趁著侍衛換班的空隙,學著平日裏那些小太監的樣子,低著頭,弓著腰,一溜煙地鑽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空無一人,蕭元宸大約是去尋他們了。
    安安鬆了口氣,小短腿費力地爬上那張寬大的禦案,她的小手握住父皇常用的朱筆,那筆杆比她的小指頭還粗。
    她學著父皇的樣子,有模有樣地在攤開的奏折上畫了起來。
    她記得話本裏說,昏君才會被美色所迷,父皇一定是太累了,才會想找“新人”。她要幫父皇“清醒清醒”。
    於是,一本本原本莊嚴肅穆的奏折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憨態可掬的小烏龜,旁邊的空白處,還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不成形的字,勉強能認出是“壞”、“不”、“哭哭”。
    她甚至還畫了一個簡筆畫,一個像她娘親的“小人”在流眼淚,旁邊一個像父皇的“小人”被一個“狐狸精”拉走了。
    她畫完,小小的臉上滿是成就感,仿佛已經成功阻止了一場“危機”。
    而另一邊,承翊和承陽則目標明確地奔向了京郊大營。
    承翊雖小,但作為太子,出宮的令牌還是有的。
    守城的將士見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這般模樣,身後跟著兩個戰戰兢兢的小太監其實是臨時被他們“征用”的),雖覺奇怪,卻也不敢阻攔,隻得趕緊派人去通報。
    到了軍營,承翊挺直小胸膛,從包袱裏抽出那把小木劍,小臉嚴肅,奶聲奶氣地衝著正在操練的士兵們喊道:“喂!你們都給本太子聽著!”他的聲音雖然稚嫩,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竟讓吵鬧的操練場瞬間安靜下來。
    “誰想當本太子後娘,先過我這關!”承翊高高舉起木劍,劍尖直指蒼穹,小小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堅定。
    承陽站在他身旁,雖然不如大哥那般衝動,但也鼓起勇氣,小聲補充道:“父皇有了娘親和我們三個,就夠了,不能再多‘糖’了,牙會壞的!”他把父皇平日裏逗他們的話,此刻當作了最嚴肅的理由。
    士兵們先是一愣,隨即看清是年幼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一個個憋笑憋得臉通紅。
    有人實在忍不住,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副將張啟年是蕭元宸一手提拔的心腹,見狀連忙上前,單膝跪地:“末將參見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殿下這是……”
    承翊小臉嚴肅:“張將軍,父皇要選新皇後了!本太子不同意!你要幫我!”
    張啟年哭笑不得,皇上和皇後娘娘伉儷情深,世人皆知,怎麽會突然選新後?他趕緊派人去向蕭元宸稟報。
    很快,三路人馬的消息都匯總到了蕭元宸這裏。
    聽聞女兒在禦書房的“傑作”,蕭元宸額角青筋跳了跳,再聽到兩個兒子在軍營的“壯舉”,他隻覺得哭笑不得,胸腔裏翻湧著又氣又暖的複雜情緒。
    “把那三個小混蛋給朕……帶回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但眼底卻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寵溺。
    婉婉早已等候在翊坤宮,她焦急地踱步,聽到孩子們的哭聲,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承翊、承陽和安安三個灰頭土臉的小家夥被李德全領進來,一見到婉婉,安安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撲進她懷裏:“娘親!父皇是不是不要我們了?他要找新的娘親了嗚嗚嗚……”
    承陽也紅了眼圈,倔強地站在一旁,小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娘親的!”
    承翊則挺直了小身板,雖然眼底也帶著一絲委屈,但仍努力保持著太子的風範:“父皇要找新娘子,我們才不要!”
    婉婉摟著女兒,又心疼地摸了摸兩個兒子的頭,柔聲道:“傻孩子,父皇怎麽會不要你們和娘親呢?”
    她看向走進來的蕭元宸,眼神裏帶著一絲嗔怪,但更多的是理解與心疼。
    蕭元宸板著臉走進來,三個小家夥頓時噤聲,怯怯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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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誰教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蕭元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嚴厲一些,但出口的語氣卻帶著一絲無奈。
    安安吸了吸鼻子,小聲嘟囔:“我們……我們聽見那些伯伯說的,說要給父皇‘添新人’,還要‘開枝散葉’……”
    她指了指蕭元宸,又指了指自己畫的奏折,“我還在奏折上畫了烏龜,還寫了‘不要壞女人’!”
    承陽也鼓起勇氣,小聲道:“父皇說過娘親是糖,我們是糖豆豆,再來一顆糖,牙會壞噠!”
    承翊則昂起小小的頭,堅定地重複:“我們不讓父皇找新娘子!”
    童言稚語,卻讓蕭元宸和婉婉心頭一軟。
    蕭元宸強忍著笑意,蹲下身,將三個孩子一個一個地攬入懷中,感受到他們小小的身體緊貼著自己,那份溫暖與依賴讓他心頭漲滿。
    他輕咳一聲,聲音不自覺地溫柔下來:“那些大臣是說,宮裏人手不夠,要添些宮女太監。至於開枝散葉,父皇有你們三個寶貝就夠了,比什麽山珍海味都甜。”
    他刮了刮安安的小鼻子,“還有你,竟敢在朕的奏折上畫烏龜?膽子不小啊!”
    安安吐了吐舌頭,小聲嘟囔:“誰讓父皇想當昏君……”
    “朕何時想當昏君了?”蕭元宸好氣又好笑,目光又落在承翊身上,“你這太子,還敢帶頭離家出走,去軍營鬧事?”
    承翊抿著小嘴,不說話,隻是眼神裏寫滿了“我沒錯”。
    婉婉在一旁聽著,眼角的笑意溫柔得能化出水來。她輕輕拍了拍蕭元宸的胳膊:“好了,孩子們也是擔心我們。別嚇著他們了。”
    蕭元宸哼了一聲,站起身,對著三個小家夥道:“今日之事,念你們初犯,罰你們……去太傅那裏多學兩個時辰的字!而且,要把所有畫了烏龜的奏折,都抄寫一遍!”
    三個小家夥一聽,頓時垮下了小臉。
    比起挨打,去太傅那裏簡直是更嚴厲的懲罰,還要抄寫奏折,那簡直是噩夢!
    看著三個小家夥垂頭喪氣地被李德全領走,蕭元宸這才轉過身,一把將婉婉打橫抱起。
    “呀!”婉婉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臉頰瞬間緋紅,“你做什麽?孩子們還在呢!”
    蕭元宸嘴角勾起一抹霸道的笑意,大步流星地朝著寢殿走去,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醋意:“他們去太傅那兒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朕的糖,誰都不準舔!那三個小糖豆也不行!今晚,朕要好好‘嚐嚐’,朕的糖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甜!”
    婉婉輕輕捶了他一下,嗔道:“沒個正經!你這皇帝,還吃孩子們的醋?”
    “朕的糖,隻能朕一個人吃。”蕭元宸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目光灼熱,“朕等不及了。”
    寢殿的門被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麵的紛紛擾擾。
    殿內,春色無邊。
    而那份屬於帝後的甜蜜與默契,在孩子們這場烏龍助攻下,似乎又濃烈了幾分。
    至於那些被畫了烏龜的奏折,蕭元宸大手一揮,命人重新謄寫,隻當是給這平淡的宮廷生活,添了一抹哭笑不得的亮色。
    隻是從此以後,宮中便流傳開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議事之時,方圓十丈之內,不得有年幼的皇子公主靠近,尤其是那三位無法無天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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