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甲方！”林悅把項目企劃案摔在桌上，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仁兒突突地跳。
    這哪裏是項目，簡直是顆定時炸彈啊！
    要求苛刻，時間緊迫，預算還少得可憐，簡直是地獄級難度。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辦公室裏彌漫著速溶咖啡的苦味，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新來的實習生小趙，頂著一頭藝術家的亂發，抱著胳膊，一臉“你不行”的表情。
    “林總監，我覺得這個方案太老套了，現在流行的是……”他滔滔不絕地說著一堆高大上的專業術語，聽得林悅腦殼更疼了。
    老員工李姐則坐在一旁，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慢悠悠地說：“林總監，我覺得還是穩妥一點好，咱們之前的方案雖然保守，但至少安全……”
    林悅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想掀桌的衝動。
    老李的“穩妥”翻譯過來就是“沒創意”，而小趙的“創新”則等同於“空中樓閣”。
    夾在中間的她，簡直像被架在火上烤。
    “叮咚——”手機響了，是顧宇。“寶貝，下班了嗎？我來接你。”
    聽到他溫柔的聲音，林悅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心裏那股煩躁感奇跡般地消散了一些。
    “嗯，你到樓下了嗎？”
    “到了，在停車場等你。”
    林悅拿起包，對還在爭論不休的兩人說：“今天就到這裏，大家回去再想想，明天我們繼續討論。”
    走出公司大樓，看到顧宇倚在車門邊，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那一刻，林悅感覺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了。
    顧宇走過來，輕輕擁住她，“怎麽了？一臉疲憊的樣子。”
    林悅把頭埋在他懷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調，感覺安心極了。
    “項目遇到點難題，有點煩。”
    “什麽難題？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出出主意。”顧宇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林悅簡單地跟他說了項目的情況，以及同事們的反應。
    “感覺大家都不太支持我的方案，壓力好大。”
    顧宇笑著拍了拍她的背，“寶貝，別擔心，你這麽優秀，一定能解決這些問題的。實在不行，還有我呢。”
    林悅抬起頭，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謝謝你，顧宇。”
    顧宇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傻瓜，跟我還說什麽謝謝。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車上，林悅的心情好了很多，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夜景，她突然想起小趙和李姐的表情，一個不屑，一個懷疑。
    他們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呢？
    林悅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顧宇，”林悅突然開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她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能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什麽？”
    林悅回到家，滿腦子都是項目方案。
    顧宇的溫柔鼓勵給了她莫大的安慰，但也讓她更加不想讓他失望。
    她泡了個熱水澡，讓溫熱的水流衝刷掉身上的疲憊。
    浴室裏氤氳的水汽，仿佛也讓她思緒更加清晰。
    她想起小趙眉飛色舞地說著“元宇宙”“eb3.0”這些時髦的概念時，眼神裏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像是在演奏一曲雄心壯誌的進行曲。
    林悅幾乎能聽到他內心的呐喊：“我要一鳴驚人！我要讓所有人看到我的才華！”這小子，野心勃勃啊，分明是想借著這個項目上位，踩著自己往上爬嘛！
    再想到老李，她總是推眼鏡的動作，鏡片後的眼神裏卻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她說話的語氣雖然平穩，但雙手卻緊緊地攥著手中的文件，指關節都微微泛白。
    林悅仿佛能感受到她內心的不安：“萬一項目失敗了，我的年終獎怎麽辦？我可就指著這點獎金給兒子交學費呢！”
    嗬，原來如此。
    一個急於證明自己，一個害怕承擔風險。
    林悅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她已經摸清了這兩個人的底牌，接下來，就是見招拆招了。
    第二天一早，林悅剛到公司，就收到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項目截止日期提前了整整一周！
    “什麽？！有沒有搞錯啊！這簡直是殺人誅心！”林悅差點爆粗口。
    “我也覺得很離譜啊，林總監，”小趙湊過來，幸災樂禍的語氣裏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這回更沒時間搞那些花裏胡哨的創意了吧？還是用老方案最穩妥。”
    林悅瞥了他一眼，小趙立馬換上一副“我是為你著想”的表情。
    “林總監，要不我們還是用之前的方案吧，時間這麽緊，改方案太冒險了。”老李也附和道。
    林悅心裏冷笑一聲，這倆人還真是唱雙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語氣平靜地說：“截止日期提前了，更要拿出一個有創意的方案，才能打動甲方，才能體現我們公司的實力。之前的方案太保守，根本不可能通過。”
    “可是……”老李還想說什麽，卻被林悅打斷。
    “我知道大家都有顧慮，但越是困難的時候，越要迎難而上。這樣吧，今天下午我們開個會，大家一起頭腦風暴，集思廣益，爭取拿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方案。”
    林悅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小趙和老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
    下午的會議室裏，氣氛凝重。
    林悅環視一周，緩緩開口：“今天請大家來，是想聽聽大家對新方案的意見……”她頓了頓，眼神掃過小趙和老李，嘴角微微上揚，“……以及，對項目截止日期提前的看法。”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小趙和老李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林悅的目光停留在小趙身上，“小趙，你有什麽想法嗎？”
    小趙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我……我覺得……”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小趙的話。
    林悅接起電話，臉色微微一變，“你說什麽？！……好，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緩緩說道：“各位，剛才我接到通知，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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