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裏的夜，帶著點上海獨有的精致和喧囂過後的寂靜。
    林悅靠在顧宇懷裏，柔軟的沙發陷下去一塊。
    她仰起頭，看著眼前這張英俊的臉，心裏卻像過山車一樣翻騰。
    “遊戲？”顧宇挑了挑眉，眼神裏帶著幾分玩味，“你想玩什麽遊戲？”
    林悅嬌嗔地一笑，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一下一下，像貓爪子撓著心尖。
    “不如……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真心話大冒險？”顧宇的笑容更深了，“聽起來很有趣。不過，輸了的人要接受什麽懲罰呢？”
    “懲罰嘛……”林悅故意拖長了聲音，眼神嫵媚，“輸了的人，要無條件答應對方一個要求，怎麽樣？”
    顧宇輕笑一聲，“好，一言為定。”
    空氣裏彌漫著曖昧的氣息，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兩人緊緊纏繞。
    林悅知道，這場遊戲，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她起身，走到客廳的音響旁，拿起遙控器，看似隨意地按下了播放鍵。
    悠揚的音樂聲並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略帶嘈雜的錄音。
    那是很久以前，她和顧宇第一次爆發爭吵時的對話。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麽自以為是？我不是你的附屬品！”
    “我隻是希望你更好！難道這也有錯嗎？”
    “好？按照你的方式好嗎？顧宇，我不需要你來規劃我的人生！”
    這段錄音，就像一把尖刀，瞬間劃破了兩人之間虛假的平靜。
    客廳裏的溫度驟然下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顧宇的臉色微微一變，原本掛在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林悅，眼神裏帶著一絲探究。
    林悅緊緊盯著他的臉，不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她看到，在錄音響起的那一瞬間，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雖然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但還是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了。
    “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了，太衝動。”顧宇輕聲說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情人間的低語。
    林悅卻覺得無比諷刺。
    太年輕？
    太衝動？
    這句話，簡直就是萬能的借口，可以用來掩蓋一切真相。
    “是啊，年輕真好。”林悅故作輕鬆地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年輕的時候，總會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後悔？”顧宇轉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後悔了嗎？”
    林悅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她不想讓顧宇看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她要讓他自己露出馬腳。
    “對了，顧宇，明天你有時間嗎？”林悅突然問道，語氣自然得好像在聊家常，“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顧宇問道，眼神裏帶著一絲好奇。
    “去老宅。”林悅輕聲說道，“就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顧宇的身體微微一震，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
    “好啊，我很想再去看看。”
    “不過，去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林悅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你還記得老宅裏有什麽嗎？”
    顧宇微微一笑，似乎對這個問題胸有成竹。
    “當然記得。那裏有一棵你最喜歡的老槐樹，對不對？”
    林悅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老槐樹？她喜歡老槐樹？
    她怎麽不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
    她的確去過老宅很多次，也的確見過那棵老槐樹。
    但是，她從來沒有跟顧宇說過自己喜歡那棵樹。
    甚至，她對那棵樹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
    難道……他真的是在模仿另一個人？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
    林悅感到一陣恐懼。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讓她感到窒息。
    第二天，陽光明媚。林悅和顧宇驅車來到了位於郊外的老宅。
    老宅依舊破敗不堪，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磚瓦脫落，牆皮斑駁，仿佛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默默地訴說著過去的輝煌。
    林悅走在前麵，顧宇緊隨其後。
    兩人穿過雜草叢生的院子，來到了那棵老槐樹下。
    “就是它。”林悅指著一棵枯萎的樹木，輕聲說道，“還記得嗎？當年我經常在這裏玩。”
    顧宇走到她身邊，仔細地打量著那棵樹，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笑容。
    “當然記得。當年我還幫你爬上枝頭拍照，你嚇得直哭。”
    林悅的心，徹底涼了。
    拍照？爬樹？她嚇得直哭？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她承認，小時候的她的確很調皮，但是，她從來沒有爬過樹，更不可能嚇得直哭。
    她恐高，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這個顧宇，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顧宇！
    他隻是一個冒牌貨，一個被植入了虛假記憶的傀儡！
    林悅感到一陣惡心。
    她強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努力維持著麵上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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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我不記得了。”林悅故作疑惑地說道，“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沒關係，我會幫你回憶起來的。”顧宇溫柔地說道，伸手想要撫摸她的頭發。
    林悅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觸碰。她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戒備。
    “顧宇，你到底是誰？”林悅在心裏默默地問道。
    她不動聲色地掏出懷表，悄悄按下按鈕，母親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心，他們會在你最信任的時候發動攻擊。”懷表裏傳出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老宅裏，卻像平地一聲雷，炸得人頭皮發麻。
    那微弱的光芒照在顧宇臉上，原本溫潤的笑容瞬間龜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像平靜湖麵下湧動的暗流。
    林悅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不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原本柔和的眼神變得銳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寒光逼人。
    他抬起手，想要抓住林悅的手腕，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你……聽到了什麽？”顧宇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失去了往日的磁性。
    林悅的心跳砰砰加速，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她知道，關鍵時刻到了。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聽到了什麽？當然是……有人要對我不利咯。”林悅故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仿佛隻是在開玩笑一般。
    她抽出自己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顧宇的表情陰晴不定，像一個壞掉的萬花筒，變幻莫測。
    他死死地盯著林悅，仿佛要將她看穿。
    “你懷疑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像一隻受傷的野獸，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林悅沒有回答，隻是用一種充滿玩味的眼神看著他。
    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真正的答案，隱藏在他的行動裏。
    懷表的光芒忽明忽暗，像一個無聲的提醒，警告著她即將到來的危險。
    突然，顧宇動了。
    他猛地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林悅的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了什麽？”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瘋狂，眼神裏充滿了殺意。
    林悅感到一陣刺痛，但她並沒有畏懼。
    她迎著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我知道什麽？我知道你……很不對勁。”林悅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堅定而冰冷。
    “不對勁？”顧宇的笑容變得扭曲而猙獰，“我哪裏不對勁？我隻是太愛你了！”
    “愛？”林悅嗤笑一聲，“你所謂的愛，不過是……控製。”
    “不！我是為了你好！”顧宇的情緒徹底失控，他猛地將林悅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林悅感到一陣窒息。
    她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但她的力氣根本無法與他抗衡。
    “放開我！”她尖叫道，聲音嘶啞而絕望。
    顧宇卻充耳不聞，他隻是更加用力地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永遠囚禁在自己的懷中。
    突然，他的身體猛地一震，瞳孔再次收縮，表情變得茫然起來。
    他鬆開了林悅，向後退了幾步，捂住了自己的頭。
    “我……我這是怎麽了？”他的聲音充滿了困惑，仿佛失去了記憶一般。
    林悅趁機掙脫了他的束縛，向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她警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麽花樣。
    “顧宇，你……”林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宇打斷了。
    “林悅，你怎麽會在這裏？”顧宇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疑惑，“我們不是約好明天一起去……等等，你是誰？”
    林悅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震驚。
    她發現，顧宇的眼神變得清澈而陌生，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一般。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是顧夜恒？”林悅試探性地問道，
    顧宇皺著眉頭，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顧夜恒是誰，放開我，你又是誰？！”他似乎又要再次陷入暴走狀態，林悅見狀，立刻再次按下了懷表，這次，傳來的不是母親的聲音，而是一段不知名的童謠，而顧宇，也隻是死死的捂住頭，似乎在對抗著什麽。
    “啊！啊！我的頭，好痛！“
    看來，事情遠比想象的還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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