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雲棲裏”的落地窗，在早餐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悅坐在顧宇對麵，精致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容光煥發，隻是那雙嫵媚的眸子裏，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空氣中彌漫著煎蛋和培根的香味，但餐桌上的氣氛卻有些微妙的凝滯。
    顧宇優雅地切著盤中的牛排，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每一個細節都經過精心設計。
    他抬起頭，溫潤的目光落在林悅身上，“寶貝，今天的早餐很合我的胃口。”
    林悅紅唇輕啟，嫵媚一笑，仿佛剛才在書房裏看到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是嗎？顧先生喜歡就好。”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杯橙汁，輕輕抿了一口。
    “對了，”她放下杯子，語氣輕鬆地就像在閑聊，“昨天在書房看到一本筆記，是顧先生父親的遺物嗎？我看到上麵有一些關於心理學實驗的記錄，感覺很有趣。”
    顧宇的動作微微一頓，切牛排的刀叉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抬起頭，依舊帶著那副溫潤的笑容，隻是眼神深處，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
    “你怎麽會這麽想？”他反問道，語氣依舊平和，但卻帶著一絲試探。
    林悅心裏冷笑一聲，暗道一聲：“老狐狸，裝，接著裝！”她早就料到顧宇不會輕易承認，於是慢條斯理地從包裏拿出一張老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有些泛黃，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照片上，一個年輕的顧父站在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身旁，兩人臉上都帶著自信的笑容。
    “這位教授，”林悅指著照片上的老人，目光灼灼地盯著顧宇，“是我的導師，心理學界的泰鬥。我曾經聽導師提起過，當年顧先生的父親曾經向他請教過一些關於‘情緒控製’的問題。”
    她頓了頓，故意賣了個關子，觀察著顧宇的表情。
    隻見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原本溫潤的笑容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冷靜。
    “顧先生的父親，當年可是叱吒風雲的商界巨擘。他對人心的掌控，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過，我導師說，他當年研究的，可不僅僅是掌控市場情緒那麽簡單……”
    林悅故意拉長了聲音，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顧宇的靈魂。
    “而是為了複製‘情緒讀心術’這種超能力！”
    空氣仿佛凝固了，餐桌上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顧宇沉默了，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
    他的臉色越來越冷，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
    “你都知道了？”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林悅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不然呢？你以為我真的是那種會被你的花言巧語蒙蔽的傻白甜嗎？”
    顧宇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他緩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林悅。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卻無法驅散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
    “沒錯，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一直在防我。”他終於承認了，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
    “但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林悅心裏一動，她能感覺到，顧宇說這句話的時候，但她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她必須保持清醒，弄清楚他真正的目的。
    “那你為什麽要讓我卷入這一切？”她追問道，語氣依舊冰冷而強硬。
    顧宇緩緩轉過身，目光複雜地看著林悅。他的
    “因為我需要一個人能真正看穿我，告訴我我到底是誰。”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仿佛在說給林悅聽，又仿佛在說給自己聽。
    “我這一生都在模仿父親、超越父親，卻忘了我究竟是誰。”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仿佛在回憶著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父親是一個控製狂，他操控著一切，包括我的人生。我從小就被他訓練成一個完美的繼承人，我學會了他的手段，學會了他的思維方式，甚至學會了他的笑容。”
    “但我心裏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我真的是他嗎？我真的想要成為他那樣的人嗎？”
    他猛地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悅。
    “直到遇見你，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可以不被任何東西所束縛，可以活得如此真實而灑脫。”
    “你的出現，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我渴望了解你，渴望靠近你，渴望知道你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他走到林悅麵前，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
    但林悅卻微微側過頭，避開了他的觸碰。
    “所以，你就利用我，把我當成你了解自己的工具？”她冷冷地問道。
    顧宇的眼神黯淡下來，他緩緩收回手，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我承認，我一開始的確是抱著利用你的目的。但我發誓，我對你的感情，是真摯的。”
    林悅聽完，久久未語。
    指尖傳來顧宇手心的溫度，幹燥、溫暖，像冬日裏難得的陽光。
    她抬眼，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到其中翻湧的掙紮與希冀。
    “如果你願意停下來，”她輕聲說，語氣堅定得像在宣誓，“我可以陪你一起找答案。”
    顧宇怔住，像是被電流擊中，渾身一麻。
    從小到大，他習慣了權謀算計，習慣了被人利用，卻從未體驗過這種純粹的、不帶任何目的的善意。
    這感覺，就像在荒漠中行走許久，突然發現了一片綠洲，甘甜清冽的泉水觸手可及。
    他緩緩點頭，喉結滾動，想說些什麽，卻發現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就在這時，褲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打破了這難得的溫情。
    顧宇掏出手機，飛快地掃了一眼屏幕，臉色驟變，原本溫潤如玉的臉龐瞬間布滿寒霜，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猛然轉身，目光如刀般射向林悅。
    她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精致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像一隻狡黠的狐狸。
    “顧先生，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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