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接過u盤，指尖微微發顫，那玩意兒入手冰涼，像極了某些人冷冰冰的心。
    她抬頭看向顧宇，“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這問題拋出去，她自己都覺得有點無厘頭，偶像劇女主上身？
    顧宇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眸像是能看穿她所有的偽裝，輕聲道：“我會先確認，這個決定是不是我自己做出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重錘敲在她心上。
    她看著他，這男人，平時看著溫潤如玉，關鍵時刻腦子倒是清醒得很。
    也許，這才是她真正需要的答案，不是非黑即白的選擇，而是掌控自己命運的權利。
    對麵的周南依舊是那副撲克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林悅突然覺得索然無味，這場大戲，她不想再當提線木偶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將u盤輕輕放入口袋，轉身對周南說：“給我時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拉著顧宇走出資料室，夜風呼呼作響，吹起她的長發，也吹散了她心頭最後一絲篤定。
    雲棲裏是回不去了，處處都是眼線，跟《楚門的世界》似的，想想都窒息。
    林悅和顧宇隨便找了個理由，跟物業那邊扯皮說要換個清淨地方辦公，就溜之大吉。
    兩人回到市區，顧宇定了家看著低調奢華有內涵的酒店，說是安全係數高，能有效防止竊聽和監控。
    林悅斜了他一眼，心想這老狐狸，門道真多。
    她往特大號床上一躺，呈“葛優癱”姿勢，也沒打開u盤，更沒再提什麽“y  07”計劃，隻是安靜地看著窗外如同奔湧鋼鐵洪流一般的車流，眼神放空，像是在思考哲學問題。
    “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任何人嗎？”她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聲音輕飄飄的，像是羽毛撓人心。
    顧宇在她身邊坐下，沉默良久，久到林悅以為他要裝死的時候，才緩緩開口：“你可以先試著相信自己。”
    這回答，有點像心靈雞湯，但意外地有點治愈效果。
    林悅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知道了，顧老師。”
    夜深了，酒店房間裏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林悅閉著眼睛，睫毛卻不安分地顫動著。
    她沒睡著，或者說，不敢睡著。
    她假裝呼吸平穩，營造出一種熟睡的假象，然後悄悄地，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顧宇的一舉一動。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在她“入睡”後沒多久，顧宇就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到窗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屏幕幽幽的光映照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看不清表情。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吵醒她，但林悅還是憑借著自己超常的聽力，捕捉到了隻言片語。
    “我已經拿到u盤，但她還沒決定使用。”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仿佛在匯報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她開始懷疑你了。”
    林悅心中一震，像是有道閃電劈開了她腦海中的迷霧。
    原來，他真的還在跟周南聯係！
    她一直抱著一絲僥幸，覺得顧宇或許是站在她這邊的，或許他對她是有那麽一點點真心的。
    但現在看來，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這男人，心機深沉得可怕！
    他到底在盤算什麽？
    從一開始接近她，接近y  07計劃，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憤怒，委屈，失望……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湧，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緊緊閉著眼睛，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爆發出來。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樣。
    她恨不得立刻跳起來，質問顧宇，問他為什麽要背叛她，為什麽要欺騙她。
    但她不能。
    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需要冷靜，需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需要找到反擊的機會。
    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顧宇醒來的時候，發現林悅不在床上，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反應不是慌張，而是苦笑。
    這女人，果然還是發現了。
    他在客廳找到了她。
    她正站在落地窗前，逆光而立，手裏握著那個小小的u盤。
    她的身影被陽光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看起來美麗而脆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你知道嗎？”她輕聲說，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我其實早就發現了你在偷偷聯係周南。”
    她轉過身，眼神冷冽，像是淬了冰的刀鋒，直直地射向顧宇。
    “你還想騙我多久？”
    顧宇沒有否認，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我不是在騙你，是在保護你。”顧宇沒有否認，隻是靜靜看著她，那眼神複雜得像一鍋亂燉，林悅愣是沒從中看出半點心虛。
    “我不是在騙你，是在保護你。”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你以為你能輕易關掉‘y  07’？太天真了，我的大小姐。”
    他繼續說道，“它不隻是一個程序，它是一個網絡，一張網，而你我都是其中的一環。”說著，他向前一步，逼近林悅，帶著淡淡的壓迫感。
    “如果你現在就動手，隻會打草驚蛇，讓真正的敵人浮出水麵。到時候，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
    林悅看著他，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一半明媚，一半陰影，像極了他這個人，亦正亦邪，讓人捉摸不透。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店香氛，卻蓋不住她心中的不安。
    這老狐狸，又想玩什麽把戲？
    她原本冰冷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利。
    她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心間：“那你告訴我，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也許，聽聽你的安排，也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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