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失態，趙歲嫿急忙調整表情，溫柔地替宋居瀾掖了掖被角：“別想這些了，好好休息。公司那邊...”
    “趙阿姨，”宋居瀾卻打斷她，“謝婉死的那天，你在哪？”
    趙歲嫿的瞳孔驟然收縮：“你...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隻是突然想起來。”宋居瀾從窗外收回視線，轉頭盯著趙歲嫿的眼睛，“那天晚上你說去美容院，但我打電話去問過，他們沒有你的預約記錄。”
    病房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趙歲嫿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阿姨年紀大了，記不清了。可能是去逛街了...”
    她的話被敲門聲打斷。
    夏北紀坐著輪椅出現在門口，他的右腿打著石膏，臉上還有未消退的淤青。
    “阿姨。”夏北紀禮貌地打招呼，然後看向宋居瀾，“你感覺怎麽樣？”
    兩人都成了病號，不免在這無聊的病房裏閑談起來。
    趙歲嫿見狀，借口去叫醫生，匆匆離開了病房。
    夏北紀操縱輪椅來到床邊，低聲道：“我剛收到消息，林霽在查那個匿名包裹。”
    宋居瀾疲憊地閉上眼睛：“什麽包裹？”
    “居瀾，你不知道這個嗎？”夏北紀壓低聲音。
    宋居瀾重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夏北紀確認宋居瀾是真的不知道後，轉移了話題，“她不叫宋清熠了，她現在是林家的人。居瀾，如果我們能把她爭取回來...”
    “爭取？”宋居瀾冷笑，“怎麽爭取？告訴她我們冤枉了她七年？還是告訴她謝婉的死另有隱情？”
    夏北紀的表情變得複雜：“有時候...為了更大的利益，一些小的犧牲是必要的。”
    特別是林清熠身後的林家。
    隻要能和林家攀上關係，那他們就能夠在c市橫著走。
    宋居瀾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還算上是半個好友的人：“謝婉對你而言，隻是"小的犧牲"？”
    夏北紀的臉色變了變，最終歎了口氣：“我隻是覺得...現在的林清熠，對我們很有價值。”
    價值。
    宋居瀾在心中默念這個詞，突然感到一陣惡心。
    他看著夏北紀算計的眼神，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他曾經視為為準妹夫的人，本質裏不過是個滿算計的卑鄙小人。
    不過也對，夏北紀畢竟隻是夏家為了名聲抱養回來的養子。
    ——
    c大實驗室。
    林清熠專注地調整著顯微鏡，記錄下一組組數據。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校園裏的路燈次第亮起。
    “還沒走？”白梓推門進來，手裏拿著兩杯咖啡，“猜你還在做實驗。”
    林清熠接過咖啡，溫熱透過紙杯傳遞到掌心：“謝謝。”
    “今天的事...”白梓欲言又止，“我都聽說了。”
    林清熠的手頓了頓：“網上又鬧翻天了？”
    “不止。”白梓打開手機，給她看熱搜榜。
    林清熠賽車、謝婉案反轉、宋氏股價暴跌等話題赫然在列。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條剛剛爆出的新聞。
    【獨家：夏北紀在醫院離奇失蹤！監控顯示被不明人士帶走！】
    林清熠的眉頭緊緊皺起。
    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清熠，”白梓見林清熠看著手機詞條沒出事，他倏地正色道，“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讓林清熠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謝謝，但這是我的事...”
    “我知道。”白梓笑了笑，“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不是一個人。”
    在上一次因為宋月月一句話導致校園集體霸淩林清熠時的記憶猶新。
    那時候白梓還不知道林清熠就是“大魚”，並沒能第一時間站在她身邊。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這句話莫名觸動了林清熠。
    她想起唐知威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林濯無聲的支持，還有視頻裏姥姥慈愛的目光...
    好像，從四年前離開後，她真的不再是一個人了。
    ——
    夜色漸深，唐氏大廈頂層的燈光依然亮著。
    唐知威站在落地窗前，手裏握著一枚鑽戒。
    這是他今天特意去取來的，準備今天晚上回去表白用...
    “小唐總。”方煜推門而入，“查到了。夏北紀是被夏家的人帶走的。”
    唐知威挑眉：“夏榮？“
    “不，”方煜搖頭，“是夏家的老管家。根據線人的消息，夏北紀被送去了一家私人療養院。”
    唐知威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戒指：“林濯那邊有什麽動靜？”
    “林濯已經派人監視那家療養院了。”方煜猶豫了一下，“不過小唐總，你為什麽讓我跟蹤林濯啊？”
    他不是林小姐的舅舅嗎？
    不應該算是自己人嗎？
    “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唐知威把戒指貼身收好。
    方煜被懟了也不惱，他定定地站在原地，試探性說道：“小唐總，唐星樂小少爺問今晚可不可以和林小姐一起睡？”
    今天星期五，唐星樂放假，自然而然會來找唐知威。
    更何況林清熠在唐知威的家裏，唐星樂更沒有不去的道理。
    他可是林清熠的遊戲小迷弟。
    “讓他回自己家。”唐知威一想到唐星樂就頭疼。
    他媽媽不知道為什麽要生一個和他年齡差這麽多的弟弟。
    而且唐星樂這個年紀狗看了都煩，還特別叛逆。
    “……小唐總，唐先生和唐夫人出差還沒回來……”方煜訕笑回應。
    意思就是唐星樂隻能跟著唐知威。
    唐家祖宅那邊獨留唐星樂一個小朋友不太安全。
    “麻煩。”唐知威絕望閉上眼睛。
    看來今晚和明晚還有下一天的表白計劃都沒用了。
    有唐星樂在，哪裏還有他接近林清熠的機會？
    ——
    唐知威從公司剛回到別墅時，就聽到樓上傳來唐星樂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清熠姐！快！快來救我！”
    “哇哈哈哈哈——清熠姐你真厲害！”
    “主播，你能不能不要老蹭我姐姐的經濟？看不出來是我姐在帶飛嗎？”
    “……”
    唐知威把外套放下，無聲歎息，快步來到餐桌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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