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其中一宮女剛開口，便被封清歌一巴掌打成半個豬頭。
    不等對方反應，封清歌便直接下令。
    “給本殿綁起來！”
    “是！”
    承乾宮之人不會動手，但她帶來的長樂宮宮人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心腹。
    幾個侍衛上前，三兩下便將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捆成了粽子。
    “圍住寢宮所有出入口！不得讓任何一個人離開！”
    “遵命！”
    沒有了攔路虎，封清歌一把推開寢宮大門。
    不小的聲響驚動了屋內之人，一道清脆如黃鶯般的婉轉聲音帶著春韻響起。
    “何人如此大膽！”
    嬌嬌弱弱的聲音宛如鉤子，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身體酥麻癱軟。
    可惜殿中沒有一個真正的男人。
    封清歌冰冷眼神掃向身旁，立刻有幾個太監宮女上前打起了簾子。
    看著躺在床上毫無動靜的皇帝，以及床邊衣衫整齊的女人，封清歌呼吸一滯，直直衝上去把眼神慌張又得意的雲妃拉了下來，狠狠將人摔到一旁。
    封清歌力氣不小，雲妃感覺自己渾身骨頭都要斷了。
    “長公主，妾身怎麽說也是你的庶母！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封清歌現在所有心神都在皇帝身上，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她。
    從未受過這種待遇的雲妃，當下有些暴怒：“本宮可是陛下欽點的妃子，你竟敢如此對我？！”
    “今日之後，你就是閻王爺的人。”封清歌搭上了皇帝的手腕，感受著紊亂卻還有生機的脈動，稍稍鬆了口氣，轉頭對著芷蘭道，“將她關到承乾宮偏殿，讓人看牢了，如果有半點意外，本殿絕不饒恕！”
    “是，奴婢這就去辦。”芷蘭跟隨了封清歌不少年，雖說對她今天作為很是不解，但她依舊會按照主子的心意施為。
    “封清歌，你不能這樣對我！王爺不會……”
    芷蘭帶上幾個宮女太監堵住雲妃的嘴，直接拖走。
    解決掉雲妃，封清歌迅速動手封住皇帝的奇經八脈，而後安排人去將太醫院院首請來。
    做完這一切，封清歌一直緊繃的弦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側坐在床榻邊緣的矮凳上，看著明明才中年就已經兩鬢斑白的父皇，封清歌眼眶一陣酸澀。
    前世，父皇死得突然。
    等到她得到消息，襄陽王已經帶兵入宮，將整個皇宮控製在手中。
    那個時候如果和對方撕破臉，皇宮之中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都將會死於非命。
    為了保命，也是為了留存報仇的資本。
    她以半塊兵符和擁立襄陽王上位為談判的籌碼，保下了後宮所有人。
    封清歌看得出來，襄陽王愛麵子要名聲，不願讓人說他是謀朝篡位，便為封清玉爭來了太子的名頭。
    襄陽王心中極度不願，但為了籠絡保皇黨老臣和天下百姓的心，隻得高高興興同意。
    萬幸襄陽王非真正的梟雄，不然她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也難有施為的餘地。
    嘔心瀝血十年，終於是將那個謀朝篡位的賊子拉下馬，最後卻是那麽一個結局。
    她不甘心！
    絕美鳳眸之中爆發出一股近乎毀天滅地的恨意。
    如今重來一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交握小手攏住的大手突然動了動，封清歌瞬間收起了眼中殘留的癲狂殺意，眼神期許又小心地看向床上躺著的英俊男人。
    封於禁眼皮動了動，並未睜開。
    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悄然流逝，封清歌抓起父皇的大手貼在自己的臉旁，聲音無比輕柔：“父皇快點好起來吧，鸞兒好想您。”
    她的一生是幸運的，有寵愛自己的父皇，有忠心耿耿的屬下，還有死心塌地的駙馬。
    比之其他在異域番邦蹉跎一生的公主，她過的簡直是人間天堂般的生活。
    但她的一生也是不幸的。
    一條血雨之路，葬送了不知多少人，最後卻捧上去那麽個狼心狗肺的雜碎。
    是她識人不清害了所有人。
    睜眼回到十年前，她除了想要複仇，還想要撲到父皇懷中好好哭一場。
    隻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長長睫毛輕顫，封清歌收斂了眼中所有情緒，看向寢宮門口一襲藍色侍衛服的堅毅少年，正背著一位頭發胡子皆白的老者飛速而入。
    “微臣心急失了禮數，還望公主勿怪！”
    少年侍衛背著老者單膝跪地，膝蓋和青磚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聽著就讓人感覺骨頭生疼。
    “做得不錯。”封清歌眼神在少年全無表情的麵容上停留了兩息，便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胡院首，父皇一直昏迷不醒，脈象也很是奇怪。”
    一路顛簸的胡太醫還來不及喘口氣，便被少年提著送到了床邊。
    他不帶惡意地瞪了少年侍衛一眼，而後迅速搭上了皇帝的手腕。
    原本還算是輕鬆的臉色，隨著時間推移，越發凝重。
    見狀，封清歌的心髒漸漸沉入深穀。
    “胡院首，我父皇到底如何？”
    胡太醫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須，眼神不住地瞟向一旁的少年侍衛。
    “他是本殿的人，本殿信得過。”封清歌斬釘截鐵道。
    侍衛微愣，而後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胡太醫見她都沒有意見，便直接道：“陛下所中之毒，似乎是西域迷香，百日夢。一旦睡下，五個時辰之內如果不找到解藥，恐怕便會氣絕身亡。”
    “解藥在何處？”封清歌急急追問道。
    “此毒傳自西域，到底如何解，老夫也沒底。”
    盯著封清歌越來越可怕的眼神，胡太醫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道：“但老夫可以試一試古方，用金針放血排毒。”
    金針放血，如果操作不當，很可能會讓患者命喪黃泉。
    父皇九五之身，胡太醫若是有一點失誤，搭上的就是全家性命。
    可他依舊提出了這個建議。
    父皇體內之毒，必定是拖不得了。
    封清歌眼中閃過些許暗芒，冷著臉道：“有幾成把握？”
    “不超過五成。”胡太醫實話實說，稍稍猶豫了片刻，又道，“若是殿下能找到剛才封住了陛下奇經八脈之人配合施針，臣可以保證六成。”
    他也想多活幾年。
    “父皇的奇經八脈是我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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