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潔柔心頭得意輕哼一聲，上前幫景瀾解圍道：“姐……哥哥，柔兒也想出去看看。”
    雖說阿瀾哥哥總是和她搶姐姐，但阿瀾哥哥也會照顧她。
    所以幸災樂禍一會會就好了。
    封清歌遲疑了片刻，抬起手道：“好吧，小心些。”
    聽到封清歌鬆口，景瀾對封潔柔溫和一笑。
    黝黑英氣的精致麵容，讓小丫頭呆了片刻。
    等到她回過神來，已經被景瀾抱到車廂外。
    小丫頭臉頰微紅，下一瞬注意力就被攢動的人頭吸引，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環顧四周。
    封清歌皺眉看著景瀾，伸手要將小丫頭接過來：“你身體還沒好，我來就行。”
    “小柔沒有多重。”
    景瀾牢牢抱著封潔柔，並不準備放手。
    兩人拉拉扯扯，讓原本就不寬敞的位置，越發捉襟見肘。
    動靜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力。
    他們暫時放棄了起哄，轉過視線看向馬車，一眼就看到了兩個膚色偏黑的漂亮少男少女起爭執。
    定睛看清兩人長相，眾人眼中驚豔久久未消。
    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清靈子緊皺著一張猥瑣老臉提醒道：“少爺小姐，你們要是再爭下去，恐怕這木板就要塌了。”
    封清歌和景瀾同時停下手中動作。
    “‘表姐’可是不相信我？”鳳眸輕斂，封清歌先發製人。
    景瀾黑眸不甘示弱：“‘表弟’還要主外，帶孩子這種事情，交給我就好。”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那個……”
    弱弱聲音響起，兩人同時看向趴在景瀾懷中的封潔柔。
    被兩雙極具攻擊性的眸子盯住，小丫頭心頭不自覺一抖，小聲道：“其實柔兒可以自己走的。”
    聞言，二人皆是一愣。
    下意識看向對方，同時笑出了聲。
    “還真是。”
    他們兩個竟然同時鑽了牛角尖。
    真不知該說什麽好。
    封清歌雙手卡在封潔柔腋下，景瀾也沒有再阻攔，任由她將小丫頭抱下來放在狸奴身側。
    視線驟然變低，好在馬車比較高，封潔柔依舊能看清楚全貌。
    小丫頭乖巧湊到狸奴身邊，讓對方將她托在肩膀上，杏眸新奇看著從未見過的場麵。
    見封潔柔自己安排好自己，封清歌和景瀾的注意力也轉回了眼前之事。
    景瀾眺望著高閣上的胖員外一行，輕聲道：“這孫員外與姑父相識之人關係並不融洽。”
    “南孫北蔣，父親相熟之人姓蔣？”
    景瀾並未正麵回答，淺笑道：“鸞哥兒倒是知道不少陳縣的消息。”
    “出門在外，總是要多查些消息。”封清歌眼中笑意剛剛浮現，就聽到很不和諧的吸溜聲傳來。
    封清歌下意識看向聲音來源處。
    幾個衣冠歪斜的糟爛男人正緊盯著景瀾，嘴角邊還掛著些透明液體。
    充斥邪意的目光，不用細想就能知道這幾人腦袋裏都轉著些什麽東西。
    鳳眸驟然冷凝，封清歌內心殺意湧出，手掌翻轉，幾顆小石子出現在指尖。
    五指微動，剛欲彈出，肩膀便覆上了一隻修長手掌。
    “此處非家中，不宜鋒芒太露。”
    溫柔女聲低低在耳邊響起，封清歌腦中肆虐的殺意減弱，微微上前一些，壓抑著情緒道：“你不覺得惡心？”
    景瀾掃了一眼並未察覺到危險的幾人。
    “惡心。”
    “那為什麽？”
    封清歌手臂微微抬起，顯然是不準備放過這幾個人。
    景瀾意有所指道：“大好的日子，沒必要讓這幾個醃臢東西汙染了喜氣。”
    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另一個不能說出來的原因是他們現在的身份不宜惹上官司。
    即便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被查出來，也不能冒這個險。
    封清歌清楚景瀾攔住她的用意，卻還是冷哼一聲道：“你還真是好心。”
    “凡事留一線吧。”景瀾淺笑，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
    封清歌眼底狠意不變，心底殺意卻減弱了不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對她的人起歪心思還想全身而退，世上可沒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鸞哥兒說的是。”景瀾鬆手退開，沒有再阻攔。
    這些人一看就是混慣的地痞流氓，手上幹淨不到哪裏去。
    殘了也就殘了。
    得到景瀾支持，封清歌心情好轉不少，看向幾個豬哥像男人的目光，沒有了一開始的殺意，手腕抖動五指連彈。
    “嗷！那個癟三打老子！”
    幾人跳腳而起，急眼抓住身邊人怒吼。
    封清歌下手很是巧妙，石子砸在他們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其餘人隻會覺得他們發瘋。
    好脾氣的罵一聲晦氣，也就算了，脾氣不好的人則直接和幾人打了起來。
    他們鬧起來沒多久，就有幾個裝扮一致的年輕男人竄出來，三下五除二將鬧事之人控製住，壓出了人群。
    望著快速平息的騷動，封清歌隨意稱讚道：“孫家人行動力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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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像是西北軍那邊的拳腳功夫。”景瀾眉頭微皺，輕聲道，“這孫家家主並沒有從軍背景。”
    “有意思。”折扇輕敲掌心，封清歌掃視四周，目光落在幾個神情過分冷靜之人的身上，囑咐道，“等會如果有意外，你就帶著小柔回車廂裏麵去。”
    景瀾張嘴欲辯，唇瓣上便輕輕壓上了折扇。
    封清歌上前一步，仰頭幾乎貼著景瀾道：“乖乖聽話，別讓我擔心。”
    鳳眸笑意淺薄，蘊藏著屬於上位者的氣勢。
    呼吸相融的距離，令景瀾麵上一熱，強自鎮定道：“如有意外再論。”
    好在有藥粉遮擋，他臉上紅色並不明顯，倒也能瞞得過去。
    見他並不上套，封清歌既無奈又覺得理所當然，小聲嘟囔了一句死腦筋後，暫且妥協。
    “到時再說。”
    談話告一段落，封清歌抬手看向高閣。
    胖乎乎的孫員外正在安撫眾人情緒。
    “諸位鄉親父老，老夫這三個要求，絕對稱不上苛刻。”
    “第一，身體康健，年不過二十。”
    “第二，家世清白，從未娶妻。”
    “第三，女婿無須改姓，但長子必須得姓孫。”
    聽到這三個要求，原本安靜些許的人群再次騷動起來。
    “這麽簡單的要求，豈不是大白天撿金子？”
    “隻要長孫姓孫，那我生他十個八個，還能將自家發揚光大。”
    “十個八個？就算你是嫪毐在世，人家孫小姐也不是那一胎七八個的老母豬。”
    此言將未出閣的小姐比作母豬，可以說是極盡侮辱，但人群中沒有一人為孫小姐辯駁一二。
    甚至很大一部分還附和著哄笑。
    在他們眼裏，孫小姐並非與他們同等地位的人，而是一個明碼標價，可以供他們評頭論足的貨物。
    目光冰冷看著大笑的人群，封清歌頭一次希望自己耳朵不要這麽好使。
    景瀾伸手輕輕搭在封清歌的肩頭，輕聲道：“不必為了這些渣滓生氣。”
    溫柔聲音令封清歌心頭怒火減弱了幾分，側身看向身邊人一眼見底的黑眸，突兀道：“是男是女當真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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